第二天上午九点钟,有人发现他办公室里灯火通明,门却紧闭,便过来敲门。赵波浩浑身酸痛,头晕目眩,胃内翻江倒海般难受,躺在沙发上吱唔了一声,便又耷拉下脑袋去了。门外的人仿佛听见门内的声音,却不见开门,忙去喊秘书过来把门打开。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赵波浩斜躺在沙发上,沙发前是一堆污秽物。秘书和人力部主任见赵波浩疲惫不堪,心力交瘁的模样,赶忙上前扶他坐起来。秘书诚惶诚恐地问:“赵董事长,你昨晚没回家休息呀?独自在此喝闷酒吗?”
赵波浩抬了一下倦怠的眼皮,瞧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秘书便又垂下眼帘,缄默不语。一会儿,瞥见赵波浩泪水溢满眼眶,瞬息间,豆大的泪珠沿着腮帮子洒落在衣襟上。秘书和主任异口同声地问:“董事长,您是否病了呀?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赵波浩摇了摇头,伸手指指自己的心脏。主任以为他老胃病又犯了,连忙背起他往楼下冲去,司机急忙将他送往附近的医院治疗。赵波浩顾自垂泪,任凭他们送往哪里。医生体检后说;“他心情抑郁,喝酒太多伤及胃,回家好好调养,别再饮酒就行了,十人九胃病,靠调养而不是靠医治的。”
秘书和司机将董事长送回家里,父母见状,惊骇万分,颤抖着声音道:“我的儿子身体向来健朗,今天这是咋的啦?弄成这副模样儿,好叫我心疼啊!”
赵波浩睁开疲倦的眼睛,缓缓而低沉地说:“阿爸,阿妈,我的心好痛好痛呀!你们无药救我的,让我去死吧,一了百了才安生哩。”
“好儿子,你素来坚强如钢,今儿因何变得不堪一击啊?何人欺侮了你呀?”
“谁会欺侮我呀?我是自作自受矣!我爱梦亭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可她屡次拒绝与我完婚,不知她安的什么心矣?”
“什么,又是她惹的祸。赵秘书,请你打个电话把她请来,就说赵波浩得了相思病,病入膏肓,让她速速前来救治。”
赵秘书见赵波浩没有反对,哀婉的表情挂在脸上,痛不欲生似的,便急忙退出门外查找陈玉琰公司的电话,随后拨过去。“喂,你好!请问你这里是香远茶业有限公司总机吗?”
“是的,请问你找谁?”
“噢,我是琰香普洱茶有限公司的秘书,有件事想找你总经理,麻烦你转一下电话,行吗?”
“好的,请稍等。”
电话一会儿通了,“喂,请问你是羽梦亭吗?”
“嗯,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喔,我是琰香普洱茶有限公司的赵秘书,赵波浩董事长昨晚在办公室里喝了一夜的酒,彻夜未眠,现在病倒了,口中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浑身疲软乏力,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的,送至医院无药可救,医生叮嘱把他的心上人请来就没事了。我只好打电话向你求救,你肯来一趟吗?他现在哭得很伤心哩。因为他真心爱你,年纪老大不少哩,希望与你早点结婚,你愿意吗?”
陈玉琰停顿了片刻,低声道:“他病得不轻吗?我上午挺忙的,真的走不开,不好意思哦。下午过来,行吗?”
“那好,叫司机去接你,怎么样?”
“不用了,我还是坐公交车过去吧。就这样,我要去开会了,挂啦。”
陈玉琰挂断电话,急急忙忙去找邓恨远。“董事长,我们上午把一整套方案拿出来讨论通过,怎么样?”
“玉琰,我已经放权与你了,你就看着办吧,我信任你。你仅仅几天就把公司搞得有声有色的,一切按你的思路运转操作,我相信你能搞好香远茶业有限公司的。你放手大刀阔斧地干吧,别瞻前顾后的,撸起袖子加油干,放开步伐奋力行吧!”
“那好,上午您也来参加吧,这就开始。下午我有要事外出一趟。”
“好的,吩咐秘书通知一下即可。”
董事会上,一致通过了陈玉琰的一整套公司整改方案和具体措施,陈玉琰步履畅快地跨出会议室,径直朝办公室走去。没想到在办公室门口,赵秘书倚门而立,微笑着直视她迎面而来。“哎,你怎么来了呀?不是叫你不要来的吗?吃饭了吗?”
“董事长叫我来接你的,岂敢违抗哦。我们一同去外面吃饭,然后就出发,董事长在家翘首以待,急急顾盼呢。”
“也行,吃饭去吧。”
奥迪车疾速地奔驰着,一路上,陈玉琰不停地问自己,喜欢赵波浩吗?爱赵波浩吗?心底深处飘来一个悠长而遥远的回答,“陈玉琰,你喜欢的人是林珍宝,你爱的人也是林珍宝,你为何要接受赵波浩的婚戒呀?你难道不觉得撕心裂肺的疼吗?不觉得搜肠刮肚的难过和懊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