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阿妈,我为有这样的父母感到羞耻,她走,我也走。”
“你敢,我们从小把你拉扯大容易吗?在你身上化了多少钱,倾注了多少心血,你知道吗?到了你该回报父母的时候,你却为了一个女人一走了之,你还有人性吗?你们两个人下午就给我做个了断。”
赵波浩听了,浑身毛骨悚然,忿忿不平地说:“若是你们不同意我娶梦亭为妻,我永远不回这个家。与她结婚后,搬出去住,直到你们诚心诚意接纳梦亭后,再回这个家居住,回报你们的养育之恩。”
“什么,你疯啦。你这个不孝之子,竟然会说出大言不惭的话来,还是个大学生呢?真是白养了你半生啊!”
陈玉琰被赵波浩紧紧地拽着,实在抽不出手,在他与令尊的对话中,已明白好事告吹啦,心中掠过一丝哀伤。她想嫁给自己并不爱也不讨厌的恩人为妻,可以成全林珍宝与汪涵渊的婚事,让林珍宝的人生过得充实快乐一些。看来大爱无言,至爱放手都是徒劳无益的。“你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啊?”
“阿爸,阿妈,你俩实在太不近人情了,我才懒得理你们呢,梦亭,我们走。”
这时,陈玉琰的双脚仿佛被黏在地板上走不动了,她不希望赵波浩与其父母决裂,只好忍气吞声地留下来住一宿,下午还有些许时间,干脆去附近的医院体检一次,是否真的不会生育了?“梦亭,你干嘛不随我走呀?”
“波浩,我不想成为罪人。父母给了你生命,养育了你,培养了你,着实不易。你应该尊重父母,爱父母。我是个外人,你甭心疼我,好姑娘有的是呢。”
“没错,我儿子完全可以娶一个年轻健康靓丽,有文化有气质有教养的姑娘为终身伴侣。”
“阿爸,阿妈,别再胡言乱语了,我们都是有教养有身份的人,别侮辱人身,伤人自尊了。”
陈玉琰苦笑道:“没关系,令尊教诲有理,我会铭记在心的。”
“梦亭,你准备何时嫁给我呀?”
“请你别再提此事了,我们先去医院作婚前检查,好吗?”
“除了腿以外,我们都是健康的,检啥呀?有啥好检的。况且我们又不是处于婚龄的青年,不嫌丢人显眼啊?”
“明人不绕弯子。你是独子,而我已不惑,尽管例假蛮准时的,但并一定能怀孕,我想去医院妇产科认真检查一下。若是真的不能生育,我与你一刀两断,永不相见,行吗?”
“你这话中听,我们同意,但愿你说话算数。”
赵波浩父母惊喜地异口同声道。陈玉琰睥睨了他们一眼,爽快而理直气壮地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您二老尽管放心好了。”
“我不同意,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只要我与梦亭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就行了,何必在乎她能否传宗接代。现在身边的丁克家庭也出现了,全国比比皆是,不生孩子减少资源浪费,兴许是一种贡献呢。一代服一代,让你们安享晚年就行了,干嘛要管我们这一代的事呀?阿爸,阿妈,你俩太不可理喻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梦亭,我们走。结婚后,我们在外面买房子住,落得个耳根清静。”
“你这个逆子,媳妇还没娶进门,就想撇下爹娘不要了,是吗?”
“我没有忘了爹娘,我不论娶谁为妻,均与你俩无关,我会孝敬你俩终老的。你担心我们有没有下一代,这不是庸人自扰吗?那么多丁克家庭,难道都要博得父母的同意吗?”
赵波浩的父亲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道:“儿子啊,那些丁克家庭也许兄弟姐妹好几个哩,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喔。而你是赵家的独苗呀,上无兄姐,下无弟妹,附近亲戚家也只是一个男孩儿,虽然有个女儿,但迟早会嫁给别人的嘛。我是你爷爷的独子,你总不能让赵家无后嗣吧!”
陈玉琰听后心有感触,温和地说:“伯伯言之有理,你家与别人家不一样,我不是个自私的女人,医院也甭去了。赵波浩同志,我们友好地分手,互道一声珍重吧!”
“我不赞同,付出去的感情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爱一个人好难,想放弃更难,除非你不肯嫁给我,否则就非你不娶嘞。”
波浩仇视着父母,斩钉截铁道。赵波浩父亲瞪着波浩,忿忿地诘问道:“我们对你三十二年的养育之恩,十五年的教育培养,还抵不上一个大你七岁的残疾女人吗?”
“别忘了,你儿子也是个残疾人,与羽梦亭是最佳绝配。你别棒打鸳鸯了,闭上你的臭嘴吧。”
“说什么,你这个不孝子,胆敢说你父亲是一张臭嘴,我们还不是为你好,为赵家着想,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哩。”
赵波浩母亲一边拿扫把欲打儿子,一边气呼呼地厉声斥责道:“看我不打死你才怪呢?你这个孽子。”
陈玉琰以为她吓唬吓唬而已,没料想真的捂紧扫把,上前狠狠地朝他的后脑打去。赵波浩站在桌旁不躲避,陈玉琰急忙上前挡住了从上而下的一扫把。扫把落在陈玉琰的左手上,陈玉琰“啊哟唉”吱唔了一声,赵波浩顺手接过扫把,欲回击他的母亲。他父亲见状跳起来怒吼道:“你昏啦,她是你生母,看你敢打她。陈玉琰慌忙去夺下赵波浩手上的扫把,声泪俱下地说:“伯父,伯母,对不起!我回去了,永远不再打扰赵波浩,恳请波浩也别来找我,从今往后断绝一切来往。”
“不可能,爱情是口香糖吗?能随随便便唾弃的吗?羽梦亭。除非你对我彻底失望,毫无感情可言,否则我将马不停蹄,追你到天涯海角。”
赵波浩父亲见拆不开他俩,儿子欲娶羽梦亭的心意弥坚,只得让一步,心平气和地说:“波浩,请你务必三思而行,别太自私,你不仅仅为你自己活着的,你身上流着赵家的血,希望这支血脉不要在你这里切断。你冷静思考一下,请羽梦亭女士也设身处地的替赵家琢磨琢磨。下午的吵架挣扎到此为止,你俩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好了,我已身心俱疲,想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