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梦亭听了他父亲的话,抹干眼泪,哽咽道:“伯父,伯母,我不会令你二老为难的,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梦亭,你这话啥意思啊?不嫁给我吗?那就好,我出家得啦。让赵家彻底断子绝孙,让你俩没人给你养老送终,这总该满意了吧。”
赵波浩的父亲冷冰冰地回敬道:“赵波浩,羽梦亭,随你们的便,请回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随后,赵波浩父母转身朝楼上走去,头也不回。陈玉琰看着他父母的背影,眼泪又止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赵波浩拿面巾纸上前替她拭泪,轻轻地安慰道:“梦亭,没事的,我父亲嘴硬心软,他们慢慢会接纳你的,我带你去公司,好吗?”
“波浩,我若真的选择回南方,你会丢下父母狠心出家吗?”
“是的,大丈夫男子汉,顶天立地,说一不二,绝不食言。”
“如此说来,我不得不嫁给你喽。”
“你认为呢?还要去医院吗?”
“我想,既然你非我不娶,那我们还是去医院体检一次吧!”
“好的,只要你肯嫁给我,什么都依你,这就去医院还来得及哩。”
赵波浩和陈玉琰去医院体检后,已经是四点钟了,陈玉琰拿着体检报告单,靠在医院大门口的石栏上,眺望着飘忽不定的白云发呆。赵波浩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背,温柔地说:“亭,发啥呆呀?应该舒心微笑或开怀大笑才对喔。医生说我们两个人都没问题哩,虽然你的排卵频率不高,但只要一次遇上着床就够喽。即使没有爱情的结晶,我也会一如既往地爱你疼你的呀,请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相信我的承诺就是了。”
“不是我信不过你,是我觉得接受你,既对不起令尊,又显得自己太自私了。”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嘛,不论对父母还是对朋友。否则就没有那么多悲欢离合,那么多情天恨海,那么多千古绝唱了呀。别再杞人忧天了,咱们开开心心地回去吧!”
“我要回自己的公司,你愿送我回去吗?”
“你不愿在我家住一宿啊?这么晚了还想回去。”
“你父母还在气头上,我回去岂非火上浇油啊,还是下次吧!”
“那你准备何时嫁给我呀?刚才妇产科主任也说了,我们早该成家嘞,时不待人啊!元旦怎么样喔?”
“若你能说服令尊,元旦就元旦,依你便是喽。”
“那好,父母这边我会摆平的,我把体检单交给他们看就能搞定喽。关键在于你喔,就怕你出尔反尔呢。”
“什么出尔反尔啊,说得太刺耳了,我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儿哦。”
“嗯,是,是的。请你别把嘴唇撅得高高的,行吗?算我说错了。既然你答应元旦嫁给我,我也不勉强你留一宿,这就送你回去,请上车。”
陈玉琰回到自己的公司,站在廊檐下,目睹赵波浩的车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夜色朦胧中,禁不住潸然泪下。明明爱的人是林珍宝,却要违心嫁给仅仅喜欢而非爱的恩人,心中犹如万箭穿心,锥心的疼,泪水似山洪暴发,一发而不可收拾。“玉琰,玉琰,你回来啦。”
陈玉琰陷入沉思,根本没留意董事长在身后喊她。抬腿上楼梯时猛听见董事长大喊一声:“陈玉琰同志,你咋的啦,干嘛不应我呀?我唤了你好几声哩,出啥事啦?”
“噢,对不起,我刚才没听见呢。您怎么还没回家呀?伯父。”
“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你还没回来,我放心不下喔,你吃晚饭了吗?”
此时,陈玉琰才想起没请赵波浩吃晚饭,便打发他走了,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你到底吃了没有啊?怎么魂不守舍的哩。”
“我还没吃呢。”
“那好,请跟我来,我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陈玉琰尾随董事长,到达他的办公室。见房内一团漆黑,伸手开灯。邓恨远急忙摁灭电灯说:“别开灯呀,请你先把眼睛闭上。”
陈玉琰站在门口,乖乖地闭上眼睛。“好嘞,现在你可以睁开双目啦。”
陈玉琰徐徐睁开眼睛,长长地倒吸了一口气,惊喜道:“哇,好漂亮的七彩灯哦,今天是您几岁的生日啊?”
“是为你做生日的,不是我哎,我的生日早就过了矣。”
“什么,我的生日。我都忘记了何时出世呢?这是阴历还是阳历啊?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那个傻儿子忘不了你呀,你与赵波浩走得那么近,心里难道不内疚吗?是不是该对我说明一下喔。”
“大爱无言,我问心无愧,不想作无谓的解释。”
“你已戴上了他的订婚戒指,准备嫁给他了,还好意思说问心无愧,真是个不知感恩的女人。我那位呆头呆脑的儿子,还记着今天是11月18日,是你的阴历生日,屡次三番叮嘱我,一定要记得给你过生日,真是一位痴情种啊!只可惜好心没好报喔。”
“伯父,我又何尝不是呢?他人未必痴于我,夜夜枕头泪暗抛啊!”
“那你因何要嫁给赵波浩啊?林珍宝一直在等你呢。你却在逃避他对你的爱,这到底是为啥呀?”
“一切尽在无言中,随便你怎么贬低我,我反正心境坦荡。可以吃蛋糕了吗?”
“且慢。在你切蛋糕之前,可否打个电话给林珍宝呀?”
“既然有情无缘,何苦打扰他呢?毕生珍藏甚贵重呢,放在心底怀念好啦。”
邓恨远浓密的黑眉紧皱在一起,站起来叹息道:“玉琰,倘若林珍宝就在内室,你愿意见他吗?”
“伯父,您说什么,别开玩笑哦,我可承受不起啊。”
“我是黄土盖肚的人儿啦,还有心思开玩笑吗?这个蛋糕就是他亲手为你做的呢,你以为蛋糕店里买来的呀?”
陈玉琰惊闻此言,拿刀叉的手颤抖不已,刀子嘭的一声坠落在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何苦呀!真是作孽,特普通的一个生日,犯得着飞上千里的路吗?”
“你值得我飞来飞去呀!玉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