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烨欣喜。说完，他兀的反应过来周夫人在场，忙不迭收回脸上笑意。“可是与那沈家三娘子的关系有所进展了？”

周夫人笑呵呵的问道。“母亲，您怎么也同清棠一样，喜欢打趣起我来了。”

周烨眉头一蹙，很是难为情。“你爱慕沈三娘子的事情还是我告诉的母亲呢。”

周清棠盈盈一笑，快步走到桌前，将周烨手中的信纸接过。周烨想抢回来，碍于周夫人在场，便没有与她追逐。“你倒也好意思说。”

他没好气的瞥了周清棠一眼。“你们兄弟姐妹几个，你呢，有什么事都不爱跟我讲，竹月年纪又小，不懂得这些，对亏清棠有什么都愿意同我说一声，若不然到时候你向沈家提亲我都不知道。”

周夫人淡淡埋怨了声。“哎呀，怎的又说到提亲上头去了。母亲，您别总信清棠说的，她那张嘴啊，净爱传些瞎话。”

周烨哭笑不得。他自是不会怪周清棠多语，说是责备，实则不过是玩闹两句罢了。“我哪里说瞎话了？你爱慕沈家三娘子未必不是真的？几次献殷勤难道也都是假的？”

周清棠撇嘴。转头她回到原处，挽住周夫人的手。“母亲，您看哥哥。”

周清棠嘴一噘，两边脸颊鼓成了球。周夫人被这幕逗得咯咯直笑。“玩笑归玩笑，不过我也要说句认真的。”

她顿了顿，脸上笑意渐渐沉下，换了副严肃神情。“那沈家三娘子我听说过她的名号，也在宴席上见过她几次……”“母亲，外面说的那些都是假的，沈三娘子人很好，从未行过放荡之事。不信您问清棠，还有竹月，竹月可喜欢她了。”

周烨以为周夫人要说沈绾坏话，心下一急，连忙替她解释。“你听我说完。”

周夫人瞧见自家儿子这般紧张，不由得嘴角上扬。“旁的说什么我不爱听，我只管自己亲眼所见。那沈三娘子我虽不曾与她深交，但几次交集后我对她印象已是十分深刻。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是才貌双全，贤良得体，沈太傅亦是出了名的有风骨。从这样的人家出来，又怎会是庸俗谄媚之人。我提及此事，是叫你你若真心喜欢沈三娘子，便好生对待，莫要辜负了她。”

原来母亲对沈绾没有偏见，周烨暗自松了口气。“二哥，听到没有，母亲说她很看好你和沈三娘子呢。”

周清棠咧开嘴，笑得格外灿烂。“我与母亲对话，你还是少插嘴。”

周烨故意逗她。“切。”

周清棠白眼恨不得翻到了天上去。心上人邀见面，家里人又都看好这段关系，她这二哥明面上风平浪静，心里怕是已经乐开了花。皇宫，东宫。顾晏沉正专心处理政事，忽听门外小厮来报，说是秦太尉求见。听罢，他眉心微微隆起。像秦太尉这样难得来见他一面的，忽然登门拜访，必然有所缘故。“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一进来，秦太尉便弯腰向顾晏沉行礼。“秦大人无需这般客气。”

顾晏沉客气回道。“就算我与皇后一家有私交在，但到底君臣有别，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秦太尉神色温和。“不知秦大人今日来东宫所为何事？”

顾晏沉开门见山。“想来殿下也知道，我与你表舅乃是患难与共的好友。你表舅去世后，我便全心全意对你，视你如己出。这几年虽然常年不在京城，但也都关注着你的。”

秦太尉缓缓开口，与顾晏沉扯起了家常。“我知道，你和沈大人关系很是要好，之前我也一直不曾向你表露过我的意见。直到江城那个案子，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秦大人所说的忍不住，指的是忍不住指出沈大人的不足之处？”

顾晏沉眉头轻佻。“对。”

秦太尉斩钉截铁道。顾晏沉未有回话，只看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正如我方才所说那般，即便你我私交再深，但君臣有别，我绝不敢逾矩。沈大人却不然。无论之前瞿州的案子，还是这回，他三番五次插手你的事情，甚至于连他家娘子也好对你指手画脚。殿下可有想过，沈大人教书育人，扶持皇上与你多年，他到底是不是不懂得规矩之人？”

秦太尉一边说道沈烜不是，一边仔细端详顾晏沉反应。“秦大人所言是有几分道理。”

顾晏沉点头。“你放心，我会认真考虑的。”

“能够帮到殿下乃是我的荣幸。”

秦太尉微微弯腰颔首。顾晏沉端起桌上茶水，轻轻呡了一口，眸中深意一闪而过。“对了殿下，我还有件事情需得提醒你一声。”

秦太尉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但说无妨。”

顾晏沉微微一笑。“殿下今年已经二十有三，早已到了婚嫁的年纪，该是准备成家了。免得再拖晚些，朝中有人议论，也叫有心人抓了话柄。”

说话间，秦太尉紧盯着顾晏沉。“儿女之事讲究一个缘分，尤其我现下所居的位置，能够寻到心仪且合适的娘子更是不容易。秦大人惦念着我我知道，不过这种事情就无需你操心了。缘分一到，我自是会成家的。”

顾晏沉脸上堆满笑意，说出的话却是透着一股威慑。秦太尉眉头一蹙，没有多言，随后又寒暄了会儿，便借口离开。待到他踏出东宫大门，顾晏沉脸色瞬时垮下。……邱学义和周力斩首之后，江城一案便再没了异议。按理该是皆大欢喜，但沈绾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她总惦记着那日顾晏沉归京遇阻，自己拜托杜宁舟出手相助的事情。虽说皇上念在死去的杜家忠烈份上不曾落罪于杜宁舟，但擅自调遣军队乃是大过，皇上不可能不记恨。无论如何，杜宁舟都受到了影响。沈绾自知此事与她有关，难免感到内疚。思来想去，她打算请杜宁舟去花间楼喝酒，以此聊表歉意。“沈娘子这样说便就太客气了。”

花间楼二楼包厢，杜宁舟背靠座椅，一面喝酒，一面和沈绾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