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盛夏,洪水早已退去,但中原地带的民间暴动却迅速在蔓延,就连镐京那些一直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们都开始有些惶惶不安。白茉音坐在铜镜前,眼前的女子越发长开了,鹅眉轻扫,面若芙蓉,朱唇皓齿。她按了按胸前,那里心跳沉稳,距离她穿越大周早已过了七七四十九天,胸腔中的那颗心脏,在夜九殇心头血的滋润下,茁壮成长。她早就不需要心头血了,只是夜九殇却不知为何,时不时跑来找借口,非得自己找虐,把自己心头扎一刀,并且脸色迅速苍白,死活赖在自己房里不走了。求照顾,求安慰,求摸摸,全套服务一个不肯落下。不过,夜九殇似乎有五天没有出现了,这不合常理,也让她觉得十分的不习惯。宁儿从外边进来,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么。“干嘛呢?说话大声点。”
白茉音噘嘴不悦,她现在心情有些不好,但是她不承认是夜九殇闹的。“姑娘,北辰托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跟王爷他们启程去中原平乱去了,叫我在家保重。”
宁儿担忧道,“我在家能有什么事啊,倒是王爷,他们去了那种刁民动乱的地方,会不会有危险啊?”
白茉音看了一眼北辰的信,突然问道:“继后还在禁足?”
“在呢,这两个月风平浪静,听说宫里的梅贵妃还给她不少小鞋穿。”
“父亲还称病不肯上朝?”
“是的,老爷说他的腰直不起来又弯不下去,对着皇上都没法下跪磕头,所以一直称病不肯露面。”
“呵呵!”
白茉音起身走出了房门,抬头向西北方望去。天那边一片刺眼的光,笼罩了下来,隐约泛出淡淡的血色。“西北方有大凶之物,王爷此行凶险,宁儿,替我收拾收拾,跟老夫人说一声,白家在中州的商铺账目有问题,我要出门。”
宁儿长大了嘴,“姑娘,你一个女子去那乱世?”
“怕什么,你不想去找北辰?”
“想,那我去收拾。”
白茉音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两个时辰后,白府备好的马车便出了镐京,直奔西边的吕梁而去。宁儿掀开帘子,困惑不解,“姑娘,你不是说去中州吗?怎么往西北去了?这道儿距离中州还有两百里,是去与大梁交界的吕梁的,那边两国边境正在打仗,危险得很。”
白茉音斜靠在马车内,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中州也在暴动,上哪儿不危险,你还是把头缩回来,被山上的马贼看到你如此花容月貌,仔细抢了你当压寨夫人。”
宁儿刷的放下帘子,随即嘿嘿一笑,“我不怕,姑娘比宁儿美,再说了,宁儿如今一开粗嗓,就能把马贼吓晕了。”
白茉音:“……我就该给你们换回来,你们怎么回事,声音换上瘾了?还拒绝换回来。”
“我发觉这嗓门用着用着挺管用的,以前嗓门尖细,说话没有威慑力,如今姑娘让我做了大丫鬟,这嗓门一喊,人人都震慑住了,我再用用。”
白茉音默默无语。她有时候跟夜九殇也有同样感觉,换身体上瘾了,时不时就想换着玩一会,乐此不疲。马车经过五天的奔袭,抵达了吕梁城。这里与大梁交界,由于地势重要,是两国百姓互通商贸的中间城,所以鱼龙混杂,城里的居民,有梁国人,也有周国人,还有两国为了友谊而产生出的爱情结晶。白茉音与宁儿和几名随从落脚在吕梁一处不起眼的云来酒楼。她点了几道菜,随即就在桌上扔了块银子,问小二道:“小二,吕梁城里姓祝的人家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