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不会吧？”

封科长假装不解地说，“老秦，刚才你说的话，难道不值得我相信吗？怎么会呢，连我都难以置信。”

“你都不相信我了，那还联什么手呀。”

秦科长故意轻描淡写地说，“老封，你我多年朋友了，怎么能这样不相信我呢？”

“不是我不相信老弟你，是你的话让我难以置信。”

封科长心头一喜，郑重地答道，“老弟，我是真心想跟你联手呀，真的！”

秦科长没吭声，只意味深长地瞅着封科长笑笑，然后说句：“这么说，老兄你信得过我了，这真是让我深感欣慰呀。”

“老弟你能这么说，我也甚是欣喜啊。”

封科长近乎感慨地说，“朋友之间能够相互信任，是件很令人高兴的事。如果能够联手，那就更好了。老弟，我是真心的，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你说老封，以我们两人的力量能够把这件事办好吗？”

秦科长沉默会儿，兀自抿了口茶，才抬眼看着封科长，有意地问句。“我想，有你秦老弟一人就足矣。”

封科长笑眯眯地看着秦科长说，“谁都知道你秦老弟同董事长的关系，是董事长最信任的人，只要你出面跟董事长谈谈，应该可以让董事长重新考虑。”

“抬高我了，老兄。”

秦科长呵呵一笑道，“不，准确地说，是你把我往火坑里推呀。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够意思啊！”

“秦老弟，你这样说，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哈哈！”

封科长笑了两声，又正色道，“跟你说吧，我可不是要把你往火坑里推，是真心真意为你着想，所以你得体谅我这片好心。”

“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自己着想呀。”

秦科长半开玩笑地说，“当然，你这样做，我也能理解。”

“理解万岁！”

封科长提高声音道，“不过，我还是要强调句，这事我主观上为你老弟，客观上为自己。是的，我说的是心里话。”

“老封，你是不是说反了呀？”

秦科长呷了口茶，含笑地对封科长说，“当然，不管主观为谁，这都不重要，所以不必追究。”

“对，你我谁跟谁呀，哪还用得着分清这些。”

封科长笑呵呵地说，“我们共同的目标，就是联手维护自己既有的利益。”

“这个嘛，我倒没想过。”

秦科长别有意味地看着封科长说。“没想过！”

封科长吃惊似的说，“老秦，你还没拿定主意？”

“算了，老封，我们别再说这事了，喝茶吧。”

秦科长笑道。“跟你说实话吧老秦，我请你来喝茶，就是为了这事。”

封科长想了想，然后坦言道，“痛快点，给我一个结果，怎么样？”

“哦，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你请我喝茶是有目的的，甚至可以说是个大阴谋。”

秦科长假作恍然状，指着封科长道，“说真的，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跟我来这一套，看来是茶无好茶呀！”

“什么茶无好茶呀，这茶好得很呢，既合你的味口，也合我的味口，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封科长一语双关地说了句。“对你来说是这样，可对我来说就不一定了。”

秦科长目光异样地看着封科长说，“老封，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别说，我还真不明白你的意思。”

封科长佯装糊涂地答句。“你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别装了好不好！”

秦科长微微一笑道，“好，那我就告诉你吧，这事就到此为止，别再往下说了。”

“你……”封科长苦笑地摇了摇头道，“好，不说就不说，不过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好意，到时候肯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既然知道，你是不是用不着再逼我给你结果呀？”

秦科长脸上掠过丝笑道，“不瞒你说，就算你逼我，我也不会给你答复。”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怎么会逼你呢！”

封科长笑眯眯地说，“好，那我就服从你的旨意，不再谈这事了。来，喝茶。”

说完，封科长举起茶杯，向秦科长示了示，然后抿了口茶。秦科长执杯抿茶，一边跟封科长继续聊，只是不再谈联手对付柳翔宇的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想这么做。其实他是个很在意切身利益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因此他对联手封科长有一定程度的兴趣，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无所谓。封科长相当了解秦科长，知道他有联手自己的想法，只是由于还没有考虑清楚，所以不好作出决定。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秦科长不喜欢将把柄留给别人，哪怕是像封科长这样的多年好友。正因为这样，尽管他没有得到秦科长的肯定答复，但并不感到失望和沮丧，他坚信秦科长会找董事长谈方案。约莫一个小时过后，秦科长便放下茶杯，起身走人。封科长也认为没必要再陪秦科长闲聊，但还是假惺惺地客套了番，请他再喝杯茶聊聊。秦科长婉言谢绝，然后便转身往门外走去。封科长一边跟着秦科长往楼下不紧不慢地走去，一边乐呵呵地聊着。果不出封科长所料，秦科长当晚就给薛董事长打了个电话，言词婉转地谈起那份改革方案。他表面上支持薛董事长所有的决定，其实是希望薛董事长能够将这份方案否决，以维护自身利益。薛董事长是个思维很敏锐的人，听过秦科长这番话，就知道他怕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作为元老级的人物，本应将公司的利益放在个人利益之上，甚至为了公司的发展，可以牺牲一切。因此，薛董事长对秦科长如此表现深感失望，不过他并没有把这种情绪流露出来，言语之间没有透出丝毫责备之意，倒是显得亲切。彼此谈了番后，秦科长就明白了薛董事长的意思，那就是他不想否决柳翔宇的方案，而是想采用弥补的方式来获取对方的支持。对此秦科长也是可以接受的，但并没有公开表态，因为他还处于犹豫当中。挂了电话，他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一边默默地吸烟，一边认真思考自己的问题，神情显得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