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这人和洪乐山的关系必定很深,所以洪乐山才会被他说动,来做这种事。”
花满天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宫本藏木道:“第二,这人在三菱重工中的身份地位必定很高。”
花满天道:“怎见得?”
宫本藏木淡淡道:“就因为他有这种身份,将我*走后,他才能接管三菱集团。”
花满天沉思着,终于又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宫本藏木道:“他想必是云在天平日很信服的人,所以云在天才会听命于他。”
花满天道:“有道理。”
宫本藏木脸色沉重,道:“第四,他当然也是那十三位兄弟很信服的人,就因为他们对这人全没有丝毫防范之心,所以才会遭了他的毒手。”
花满天忽然笑了笑,笑得非常奇怪,缓缓道:“就因为他和洪乐山的关系极深,所以才故意在别人面前作出互相厌恶之态,叫人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宫本藏木道:“正是如此。”
花满天道:“现在我只有一件事还不明白。”
宫本藏木道:“你还可以再问。”
花满天凝视着他,道;“这些事真是你自己看出来的?”
宫本藏木道:“并不完全是。”
花满天道:“还有人泄漏了秘密给你?”
宫本藏木道:“不错。”
花满天道:“这人是谁?”
宫本藏木道:“小翠!”
花满天皱眉道:“又是她?”
宫本藏木忽然笑了笑,淡淡道:“云在天以为小翠已对他死心塌地,沈三娘也认为小翠对她忠心耿耿,却不知......”花满天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抢着说道:“他们全错了。”
宫本藏木点点头,道:“他们全错了,而且错的很可笑。”
。花满天道:“其实小翠是你的人。”
宫本藏木道:“也不是。”
花满天道:“那么她究竟是......”宫本藏木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花满天目中露出憎恶之色,冷笑道:“我当然知道,她是个婊子。”
宫本藏木道:“你几时听说婊子对人忠心耿耿过?”
花满天恨恨恨道:“不错,一个人若连自己都能出卖,当然也能出卖别人。”
宫本藏木淡淡道:“只不过她看来的确并不像是这种人。”
花满天忽又笑了笑,道:“这件事也给了我个教训。”
宫本藏木道:“什么教训?”
花满天道:“婊子就是婊子,就算她长得像天仙一样,她还是个婊子。”
宫本藏木道:“你好像很少说这种粗话。”
花满天道:“我今天非但说了不少粗话,也说了不少笨话。”
宫本藏木道:“现在你总该已完全明白了。”
花满天道:“现在是不是已太迟了?”
宫本藏木道:“好像已太迟。”
花满天垂下头,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你真正的仇人是杜军军?”
宫本藏木道:“是的。”
花满天道:“我可以替你杀了他。”
宫本藏木道:“你杀不了他。”
花满天道:“我至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宫本藏木道:“用不着。”
花满天道:“现在松下见男和云在天都已死了,你若再杀了我,岂非孤掌难鸣?”
宫本藏木道:“那是我的事。”
花满天又沉默了很久,叹息着道:“我跟着你总算已有十几年。”
宫本藏木道:“十六年。”
花满天道:“这十六年来,我也曾为这地方流过血,流过汗。”
宫本藏木缓缓道:“这地方能有今日的局面,本不是一人之力所能造成的。”
花满天道:“这次我也只不过想将你*走而已,并没有想要杀你。”
宫本藏木道:“院子里那棵大树,你想必总是看到过的。”
花满天点点头。宫本藏木道:“这些年来,它一直长得很快,长得很好。”
花满天目中露出一丝伤感之色,缓缓道:“我来的时候,它还没有栅栏高,现在却已连两个人都抱不过来了。”
宫本藏木道:“但你若要将它移走,它还是很快就会枯死。”
花满天只能承认。宫本藏木道:“我也和这棵树一样,我的根已在这里,若有人要我走,我也会枯死。”
花满天握紧双拳,道:“所以......所以你一定也要我死。”
宫本藏木看着他,缓缓道:“你自己说过,无论谁出卖我,都得死。”
花满天看着自己握剑的手,长叹一声道:“我的确说过。”
宫本藏木目中也有些黯然之色,道:“我本可*你去跟杜军军交手的。”
花满天道:“我也一定会去。”
宫本藏木道:“但我宁可自己动手,也不愿别人来杀你。”
他一字字接着道:“因为你是三菱集团的人,因为你也曾是我的朋友。”
花满天道:“我......我明白。”
宫本藏木道:“你明白就好。”
花满天道:“现在我只想再问你一句话。”
宫本藏木道:“你问。”
花满天忽然抬起头,盯着他,厉声道:“我辛苦奋斗十余年,到现在还是一无所有,还得像奴才般听命于你,你若是我,你会不会也像我这么做?”
宫本藏木想也不想,立刻接口说道:“我会的,只不过......”他目中露出刀一般的光,接着道:“我若做得事不机密,被人发现,我也死而无怨。”
花满天盯着他,忽然仰面而笑,道:“好,好一个死而无怨,只可惜我还未必就会死在你手里。”
他长剑一挥,剑花如落花飞舞,厉声道:“只要你能杀得了我,我也一样死而无怨。”
宫本藏木道:“很好,这才是男子汉说的话。”
花满天道:“你为何还不站起来?”
宫本藏木淡淡道:“我坐在这里,也一样能杀你。”
花满天笑声已停止,握剑的手背上,已有一条条青筋凸起。宫本藏木却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掌中弯刀。他竟连看都不再看花满天一眼。他全身的血肉却似已突然变成钢铁。花满天盯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剑尖不停的颤动,握剑的手似也在颤抖。突然间,他轻叱一声,剑光化为长虹,人也跟着飞起。这一剑并没有攻向宫本藏木。他连人带剑,闪电般向窗外冲了出去。宫本藏木突然叹道:“可惜......”这两个字出口,他的人也已掠起。弯刀也化为了银虹。“叮”的一声,刀剑相击。刀光突然一偏,沿着剑锋削过去。花满天并不是个不懂得用剑的人,他剑法变化之快,海内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但这一次,他忽然发现自己所有的变化已全都被人先一步封死。他身子凌空,正是新力未生、余力将尽的时候。就在这一瞬间,亮银般的刀光已封住了他的脸,闭住了他的呼吸。他突然觉得很冷,冷得可怕。“你若有勇气和我一战,我也许会饶了你的。”
这就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雷电已停了,天色却更阴暗。宫本藏木又静静地坐在那里,看来仿佛很疲倦,也很伤感。在他面前的,是松下见男、云在天、花满天三个人的尸身。这本是他最亲近的朋友,最得力的部下,现在都已变成了没有生命、没有情感的尸体,就和三个陌生人的尸体一样。但活着的人却绝不会没有情感的。又有谁能了解这身经百战的垂暮老人的心情。他究竟有过什么?现在还剩下些什么?×××墙上的血也已干了,一串串血珠,就像是用颜料画上去的。两个人悄悄地走进来,看见这情况,立刻屏住了呼吸。宫本藏木没有回头,过了很久,才沉声道:“传下令去,三菱集团内所有兄弟,一律斋戒犒素,即刻准备两位场主和松下先生的后事。”
草原上有个茶亭。马师们喜欢将这地方称做“安乐窝”,事实上这地方却只不过是个草寮而已。但这里却是附近唯一能避雨的地方。暴雨刚来的时候,南宫洪和宫本慧子就已避了进来。×××雨,密如珠帘。辽阔无边的大牧场。在雨中看来,简直就像是梦境一样。宫本慧子坐在茶桶旁的那条长板凳上,用两只手拍着膝盖,痴痴的看着雨中的草原。她已有很久没有说话。女人不说话的时候,南宫洪也从不去要她们开口说话的。他一向认为女人若是少说些话,男人就会变得长命些。闪电的光,照着宫本慧子的脸。她的脸色很不好,显然是睡眠不足,而且有很多心事的样子。但这种脸色却使她看来变得成熟了些,懂事了些。南宫洪倒了碗茶,一口气喝了下去,只希望茶桶里装的是酒,他并不是酒鬼,只有在很开心的时候,或者是很不开心的时候,他才会想喝酒。现在他并不开心。现在他忽然想喝酒。宫本慧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我爹爹一向不赞成我们来往的。”
南宫洪道:“哦?”
宫本慧子道:“但今天他却特地叫我出来,陪你到四面逛逛。”
南宫洪笑了笑,道:“他选的人虽然对了,选的时候却不对。”
宫本慧子咬着嘴唇,道:“你知不知道他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的?”
南宫洪道:“不知道。”
宫本慧子盯着他道:“今天早上,你一定跟他说了很多话。”
南宫洪又笑了笑,道:“你该知道他不是个多话的人,我也不是。”
宫本慧子忽然跳起来,大声道:“你们一定说了很多不愿让我知道的话,否则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南宫洪沉吟着,缓缓道:“你真的让我告诉你?”
宫本慧子道:“当然是真的。”
南宫洪面对着她,道:“我若说他要把你嫁给我,你信不信?”
宫本慧子道:“当然不信。”
南宫洪道:“为什么不信?”
宫本慧子道:“我......”她突然跺了跺脚,扭转身,道:“人家的心乱死了,你还要开人家的玩笑。”
南宫洪道:“为什么会心乱?”
宫本慧子道:“我也不知道,我若知道,心就不会乱了。”
南宫洪笑了笑,道:“这句话听起来倒也好像蛮有道理。”
宫本慧子道:“本来就很有道理。”
她忽又转回身,盯着南宫洪,道:“你难道从来不会心乱的?”
南宫洪道:“很少。”
宫本慧子咬了咬嘴唇,道:“你......你对我也不动心么?”
南宫洪道:“动过。”
这回答实在很干脆。宫本慧子却像是吃了一惊,脸已红了,红着脸垂下头,用力拧着衣角,过了很久,才轻轻道:“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你若真的喜欢我,早就该抱我了。”
南宫洪没有说话,却又倒了碗茶。宫本慧子等了半天,忍不住道:“嗯,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南宫洪道:“没有。”
宫本慧子道:“你是个聋子?”
南宫洪道:“不是。”
宫本慧子道:“不是聋子为什么听不见?”
南宫洪叹了口气,苦笑道:“因为我虽然不是聋子,却是个傻子。”
宫本慧子抬起头,瞪着他,忽然扑过来,用力抱住了他。她抱得好紧。外面的风很大,雨更大,她的胴体却是温暖、柔软而干燥的。她的嘴唇灼热。她的心跳得就好像暴雨打在草原上。南宫洪却轻轻地推开了她。在这种时候,南宫洪竟推开了她。宫本慧子瞪着他,狠狠地瞪着他,整个人却似已僵硬了似的。她用力咬着嘴唇,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道:“你......你变了。”
南宫洪柔声道:“我不会变。”
宫本慧子道:“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子的。”
南宫洪沉默着,过了很久,才叹息着道:“那也许只因为我现在比以前更了解你。”
宫本慧子道:“你了解我什么?”
南宫洪道:“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宫本慧子道:“我不是真的喜欢你?我......我难道疯了?”
南宫洪道:“你这么样对我,只不过因为你太怕。”
宫本慧子道:“怕什么?”
南宫洪道:“怕寂寞,怕孤独,你总觉得世上没有一个人真的关心你。”
宫本慧子的眼睛突然红了,垂下头,轻轻道:“就算我真的是这样子,你就更应对我好些。”
南宫洪道:“要怎么样才算对你好?乘没有人的时候抱住你,要你......”他的活没有说完。宫本慧子突然伸出手,用力在他脸上掴了一耳光。她打得自己的手都麻了,但南宫洪却像是连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淡淡的看着她,看着她眼泪流出来。她流着泪,跺着脚,大声道:“你不是人,我现在才知道你简直不是个人,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大叫着跑了出去,奔入暴雨中。雨下得真大。她的人很快就消失在珠帘般的密雨中。×××南宫洪并没有追出去,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但也不知为了什么,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却显得非常痛苦。因为他心里也有种强烈的欲望,几乎已忍不住要冲出去,追上她,抱住她。可是他并没有这么样做。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石像般地站在这里,等着雨停......雨停了。南宫洪穿过积水的长街,走入了那窄门。屋子里静得很,只有一种声音。洗骨牌的声音。东条黯然并没有回头看他,似已将全部精神都放在这副骨牌上。南宫洪走过去,坐下。东条黯然凝视着面前的骨牌,神情间仿佛带种说不出的忧虑。南宫洪道:“今天你看出了什么?”
东条黯然长长叹息,道:“今天我什么都看不出。”
南宫洪道:“既然看不出,为什么叹息?”
东条黯然道:“就因为看不出,所以才叹息。”
他终于抬起头,凝视着南宫洪,缓缓接着道:“只有最凶险、最可怕的事,才是我看不出的。”
南宫洪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笑,道:“但我却看出了一件事。”
东条黯然道:“哦?”
南宫洪道:“今天你至少不会破财。”
东条黯然在等着他说下去。他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从怀里取出了那叠崭新的百元大票,轻轻地放在桌上,慢慢地推到萧别离面前。萧别离看着这叠钞票,居然也没有再问什么。有些事是根本用不着说,也用不着问的。过了很久,南宫洪才微笑着道:“其实我本不必将这钞票还给你的。”
东条黯然道:“哦?”
南宫洪道:“因为你本来也并不是真的要我去杀他的,是吗?”
东条黯然道:“哦?”
南宫洪道:“你只不过是想试探试探我,是不是想杀他而已。”
东条黯然忽然也笑了,道:“你想得太多,想得太多并不是件好事。”
南宫洪道:“无论如何,你现在总该知道,我并不是那个想杀他的人。”
东条黯然道:“现在无论谁都已知道。”
南宫洪道:“为什么?”
东条黯然道:“因为松下见男已死了,死在杜军军的刀下!”
南宫洪的微笑突然冻结。他脸上从未出现过如此奇怪的表情。东条黯然慢慢地接着道:“不但松下见男死了,云在天和花满天也死了。”
南宫洪失声道:“难道也是死在杜军军刀下的?”
东条黯然摇摇头。南宫洪皱眉道:“是谁杀了他们?”
东条黯然道:“宫本藏木。”
南宫洪又怔住。又过了很久,他才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东条黯然道:“有什么想不通的?”
南宫洪道:“现在他明知有个最可怕的仇敌随时在等着机会杀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最得力的两个帮手在这种时候杀了呢?”
东条黯然淡淡道:“这也许只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很奇怪的人,所以总是会做出件令人想不到的事。”
这回答根本就不能算是回答,但南宫洪却居然似已接受了。他忽然改变话题,问道:“昨天晚上楼上那位贵客呢?”
东条黯然道:“贵客?”
南宫洪道:“金背驼龙丁当。”
东条黯然似乎现在才想起丁当这个人,微笑道:“他也是个怪人,也常会做出些令人想不到的事。”
南宫洪道:“哦?”
东条黯然道:“我就从未想到他会到这种地方来。”
南宫洪道:“他不是来找你的。”
东条黯然悠悠的一笑,道:“又有谁还会来找我这个残废。”
南宫洪也笑了笑,道:“他还在上面?”
东条黯然摇了摇头,道:“已经走了。”
南宫洪道:“哪里去了?”
东条黯然道:“去找人。”
南宫洪道:“找人?找谁?”
东条黯然道:“洪乐山。”
南宫洪很诧异,道:“他们也是朋友?”
东条黯然道:“不是朋友,是对头,而且是多年的对头。”
南宫洪沉吟着,道:“丁当这次来,难道就是为了要找洪乐山?”
东条黯然道:“也许。”
南宫洪道:“他们究竟是什么过节?”
东条黯然叹了口气,道:“谁知道,江湖中人的恩怨,本就是纠缠不清的。”
南宫洪又沉吟了很久,忽又问道:“昔年江湖中,有位手段最毒辣的暗器高手,据说是那红花婆婆的唯一传人。”
东条黯然道:“你说的是‘断肠针’杜婆婆?”
南宫洪道:“不错。”
东条黯然道:“这名字我倒听说过。”
南宫洪道:“见过她没有?”
东条黯然苦笑道:“我宁愿还是一辈子不要见着她的好。”
南宫洪道:“昔年‘千面人魔’门下的四大弟子,最后剩下的一个叫‘无骨蛇’西门春的,你当然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东条黯然道:“我宁愿见到杜婆婆,也不想见到这个人。”
南宫洪缓缓道:“只不过,据我所知,这两人也都到这里来了。”
东条黯然动容道:“什么时候来的?”
南宫洪道:“来了已很久了。”
东条黯然沉默了半晌,突又摇摇头,道:“不会,绝不会,他们若到了这里,这里一定会知道。”
南宫洪凝视着他,道:“也许他们已到了三菱集团,三菱集团岂非本就是藏龙卧虎之地?”
东条黯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南宫洪道:“也许三菱集团就因为有了这种帮手,所以才有恃无恐。”
东条黯然忽然笑了笑,道:“这是三菱集团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南宫洪也笑了,道:“今天我的话确实好像太多了一些。”
他好像已想告辞了,但就在这时,门外已走进了一个人。一个白衣人,腰上系着条麻布,手里捧着叠东西,像是信封,又像是请帖。那既不是信封,也不是请帖。是讣闻。松下见男、云在天和花满天的讣闻,具名的是宫本藏木,大殓的日子就是后天。清晨大祭,正午入殓,然后当然还有素酒招待吊客们。南宫洪居然也接到了一份。那白衣戴孝的马师双手送上了讣闻,又躬身道:“老板再三吩咐,到时务必请东条先生和南宫公子去一趟,以尽故人之思。”
东条黯然长长叹息,黯然道:“多年好友,一旦永别,我怎会不去。”
南宫洪道:“我也会去的。”
白衣人再三拜谢。南宫洪忽又道:“这次讣闻好像发的不少。”
白衣人道:“老板与松下先生数十年过命的友情,总盼望能将这丧事做得体面些。”
南宫洪道:“只要在这地方的人,都有一份?”
白衣人道:“差不多都请到了。”
南宫洪道:“杜军军呢?”
白衣人目中露出憎恨之色,冷冷道:“他也有一份,只怕他不敢去而已。”
南宫洪沉思着,缓缓道:“我想他也会去的。”
白衣人恨恨道:“但愿如此。”
南宫洪道:“你找着他的人没有?”
白衣人道:“还没有。”
南宫洪道:“你若放心,我倒可以替你送去。”
白衣人沉吟着,终于点头道:“那就麻烦南宫公子了,在下也实在不愿见到这人,他最好也莫要被人见了才好。”
东条黯然一直凝视着手里的讣闻,直等白衣人走出去,才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想不到三菱集团居然也将讣闻发了一份给杜军军。”
南宫洪淡淡道:“你说过,他是个怪人。”
东条黯然道:“你想杜军军真的会去?”
南宫洪道:“会去的。”
东条黯然道:“为什么?”
南宫洪笑了笑,道:“因为我看得出他绝不是个会逃避的人。”
东条黯然沉吟着,缓缓道:“但你若是他的朋友,还是劝他莫要去的好。”
南宫洪道:“为什么?”
东条黯然道:“你难道看不出这份讣闻也是个陷阱吗?”
南宫洪皱眉道:“陷阱?”
东条黯然神情很严肃,道:“这一次杜军军若是入了三菱集团,只怕就真的休想回故乡了。”
××ד天皇皇,地皇皇,眼流血,月无光。一入三菱集团,休想回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