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要求是你不能杀我们;第二个要求就是野三坡不能强迫我们说或者干我们不愿意干的事!怎么样,这两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长书黛显然还没有适应状况,连提要求都是用一种商量的口气。“我鬼见愁说话算话,不杀你们也不强迫你们就是!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你们是俘虏的现实,也不能改变我随时会提审你们的权力。只要你们有时间,咱爷们当然有的是耐心!来人,给他们戴上头套,我带他们到另外一个地方继续关押!”
鬼见愁虽然答应了长书黛的条件,但还是不想受到过多的限制、更不想改变自己与三个俘虏的关系,至于换个地方秘密关押可能也是出于保密或者其他什么更深一点的考虑吧!至少在那些亲兵和喽罗、甚至是长书黛他们三个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不然的话,他也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秘,不仅有要再次带上头罩,而且连亲兵都不要、非要自己亲自押送不可!上坡、下坡、左转右转,最后好像还是上了一个巨大的篮子似的东西被提着上升了不小一会,合起来至少折腾了半个来时辰,易天他们三个才被鬼见愁带到了目的地。按照鬼见愁的说法,应该是新的关押地点。这鬼见愁也够谨慎的,也不知道他是在防着谁。易天他们三个心里当然只能是存在点疑问而已,不敢多说话,免得一不小心再惹了这土头匪头子。谁让这种过山车式的反反复复、上上下下都快把三个人的心脏折腾的受不了了呢!能争取到不立即被干掉已经是求之不得了,何况对方还答应不强迫他们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要知道,就在半个时辰前,自己的小命几乎差一点就拜拜了!想到这里易天确实有点劫后余生的兴奋。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许他易天还真有大富大贵等着呢!这次死里逃生、虽然是暂时的死里逃生好像又跟身边的这个小姑娘有关,真不知道是该感谢她还是恨她。细想起来,这小姑娘好像一直对自己不错的样子,难道自己怪错对象了?说老实话,刚才鬼见愁要动手的时候,易天所以要把责任扛起来也是经过数度天人交战后才勉为其难的,一方面在他看来,反正大家都要死了,作为一个男人总不该站在女孩子的背后;另外一方面也算是看在她那个书呆子哥哥的份上,小爷我认了!谁让那家伙是个正人君子、而且还对自己不错呢!生死之际,方显人之本色!是不是自己太感性了?一点小恩小惠就再次令他心猿意马!见过没出息的,还真没见过自己如此没出息的。谁知道这个丫头是不是因为私吞了自己的财宝、又使自己陷入险境心中有愧这才帮忙的?易天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止住自己的浮想联翩!“鬼见愁这是要干什么?突然变脸难道有了什么新的考虑?又或者不愿意在自己手下面前做个言而无信的角色、打算偷偷地将自己三人处置了?果真如此,这小子也太阴险了点!难怪叫鬼见愁呢?”
“虽然自己的双脚已经放开、凭着自己的步法未必不能暂时脱离他的掌握,但问题是头被蒙着,啥也看不见不是?只是,就这么任他宰割也实在也太窝囊了”半个时辰内、虽然不停地被推搡着走路,长书黛心里也在不停地犯嘀咕,也试图寻找办法、寻找机会。“现在这种形势,自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听天由命,就是希望死前不要受到太大的侮辱就好了!”
甄若兰已经心灰意冷,见怪不怪,有些事情甚至都懒得再想了。不过,等他们终于住下脚步、摘掉头套的时候,三人更是一番惊慌失措、甚至可以说是毛骨悚然。眼前是一个黝黑、一眼看不到底的山洞,山洞入口处大约一丈左右的地方中间部位有一个完全用带皮原木搭建的房屋,最不可思议的是,山洞出口竟处在一处绝壁的半山腰,站在木屋前如果稍不留神、都可能掉下这万丈悬崖。难怪刚才感到被人提着上升了半天呢,敢情鬼见愁是要把三个人软禁在这半山腰呀!“该不会要让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回头望望身后的断崖,长书黛心惊胆颤地低声嘀咕道。“鬼见愁你也太不敞亮了,真想杀我们就来个直接的,干嘛玩这些把戏?困死、饿死在这半山腰的滋味可不好受!”
易天更不客气,直接就是一阵白眼、狠狠地盯向鬼见愁。鬼见愁好像很享受这种对这三个家伙折磨的过程似的,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除了双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三人进入木屋外,根本连个屁都没有放。鬼见愁越是这样深不可测,易天他们三个越是坚信自己的判断、心怀忐忑。极不情愿地踏进那个建立在山洞内的木屋后,三个人只有一种全身发冷的感觉,山洞本来就光线不好、再搭建一座木屋,除了更加黑暗之外还增添了一种阴森,让人不寒而栗。不是因为三人刚脱下头套、眼睛对黑暗还不哪么陌生的话,估计三人马上就会吓得大喊大叫起来。漆黑如夜的木屋中中,空荡荡地没有一点生机,虽然角落里有一盏油灯,但灯光如豆、摇摇欲坠、好像马上就要熄灭似的,让人感到不像是灯光,更像一簇磷火。“鬼见愁参见三位长老!人我带来了,不知三位长老有何吩咐?”
寂静的山洞中,身后鬼见愁这一句话让人感到尤其刺耳,更让三个不知所措的小家伙大吃一惊!因为他们三个根本就没有发现山洞里还有其他人等。“怎么,木屋里面还有人?鬼见愁不带这样吓唬人的!”
易天率先开始表示不满。不过,易天的话音未落,一件邪乎的不能再邪乎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只是那么一眨眼间,木屋三面墙壁上突然冒出至少数十盏油灯来,就像变魔术似的,让大家又一次猝不及防、目瞪口呆。与此同时,屋子中间的空地上一个巨大的火把也发出了亮光。直到这时,三人才终于发现,木屋里墙下面有三个老者坐在蒲团上。“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老二干嘛呢?”
中间一个满头白发、仅露出一只眼睛的老者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报大长老!老二栽在陪着那两个无极派的两个牛鼻子呢!其他人不敢打扰三位长老的清净,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来了。不知三位长老何故会对这三个小小崽子感兴趣?还请长老示下!”
鬼见愁恭恭敬敬地小声回答到,连头都低着,一幅小学生回答问题时的姿态。“无极派的家伙也来野三坡凑热闹了,先不必管他们,至于这三个人,老夫有些事情还需确认一下才能回答你。”
坐在中间的那个白发老头回答道。这老头干瘦干瘦的,一头长发也不知何故竟然将左眼都盖住了。如果猜得不错,刚才用内力将木屋内的灯一下点着的应该是这个老家伙出的手。“鬼见愁你做野三坡大当家也这么多年了,怎么搞的胆子好像越来越小了?就这么三个孩子、而且还有两个女的,不说手无缚鸡之力但明显功夫一般,难道你还怕他们跑了?又或者会对你不利?绑着像个粽子似的,也不怕人笑话?”
左边一个胖一些的、脸上永远带着笑容的老头也突然出声,一面说着突然一阵眨眼的功夫围着易天他们三个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处坐了下来。只是,易天他们三个突然发现捆在自己身上的绳子竟然全部被扯断了!看来,这胖老头的轻身功夫不错,内力也够高深莫测的。“大长老、二长老教训的是,鬼见愁明白了!”
鬼见愁仍然像小媳妇一样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就是,鬼见愁就是太小气,还是老先生大度,我们三个孩子,既不相对你野三坡不利,也没有这个本事,用得着这么如临大敌?要我说,三位老先生,干脆把我们放了的了,既不浪费你们的给养,又成全了野三坡义匪的美名。”
得寸进尺这种事可是易天最乐意干的事了,他也不想想有没有这种可能。“如果老夫没有听错的话,好像有位小丫头猜出了我野三坡聚义厅大门口的那副对联,敢问是哪一位呢?又是那位坐中间的白发老头出声提问。“怎么了?难不成野三坡大当家的赌输了,三位长老也要不认账还是咋的?”
正因为刚才被蔑视有点不满的易天自然是当仁不让、反唇相讥。“竖子敢对三位长老无礼,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
鬼见愁愤愤地吼道,显然有讨好三位老者的意思。“鬼见愁堂堂一个大当家没必要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老夫想知道,那副对联真是一个小丫头凭空猜出来的还是另有原因?”
白发老者根本就没有受到两人针锋相对的影响,仍然平静如水地问道。“小女子见过三位长老!三位长老问话,小女子不敢妄语,说那幅对联是小女子猜出来的当然也不算错,毕竟小女子没有见过那副对子、来到野三坡后也没有人与小女子说过这件事!”
长书黛终于捞到机会、开口说话。“猜对了就是猜对了,干嘛要说不算错呢?小丫头你也太谦虚了,就这他们还想不认帐呢,你这一含糊其辞就不怕他们翻脸不认人?”
易天还是忍不住在插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小乞丐不要插嘴!大长老跟这位姑娘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
鬼见愁也不客气,不过语气软化了不少。“听小姑娘的意思这里面还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缘由?能不能为老夫细说端详?”
白发老头被称为大长老,看来身份和地位超然,也一直主要由他问话。“前辈问话小女子自当据实以告,小女子既无这么好的文采更没有如此多=深的阅历,只是碰巧曾经听家中的一个前辈在讲解江湖典故、绿林野史时提到过这副对联的,事出紧急、也就拿来碰运气了!没想到竟然给碰对了,所以与其说是猜对了还不如说是碰对了更恰当些!”
长书黛好像有点犹豫、至少是不太肯定的语气回答着。“呃,还有这么一说?小丫头还算诚实!不过,这种碰巧也算是无独有偶、惊人眼球。不知丫头能否告诉老夫姓甚名谁、籍贯何处呀?”
白发老头倒也不惊讶,好像唠家常一样继续问道。这家伙人老成精,当然也没有打算就这么三两句能直接问出对方的底细。不过老者坚信能把聚义厅大门上的对联一字不差地猜出来绝不会是偶然,而对方这种含糊其辞更让老者感到高深莫测。如果他们真与自己担心的哪一方势力有关的话,这帮孩子的武功水平也太低了点吧?尽管他们其中两个还是孩子也不至于如此呀!老者的心理也在斟酌,实在是这件事太过蹊跷。“难得前辈对小女子出身感兴趣,晚辈诚惶诚恐!晚辈姓长,来自潇湘以南,与野三坡可算是关山隔越、老死不相往来,想来肯定不会引起前辈的注意和兴趣吧?”长书黛知道这种事情想完全隐瞒也做不到,所以干脆有选择的据实以高,尽管说的非常含糊,毕竟想在身处险境、对方是敌非友,万一回答不对,局面就会再次失控,真那样就会更加危险、无力回天了。“敢问小姑娘与绕道而过如何称呼?该不会与百花园派有什么瓜葛吧?”
这次是坐在左边的一位老太婆突然出声。“回前辈,绕道而过是谁小女子真没听说过,至于百花园派好像是江南的一个很有名的门派,小女子也是听家中的前辈说到过而已!只是我们小门小户的跟人家提鞋都不配、自然也称不上有什么关系!”
长书黛一幅羡慕的样子说道,一面有意无意地看了甄若兰一眼。希望甄姐姐能意会自己的意思,千万不能说漏了,既然不能肯定对方是敌是友,现在可不敢乱说一气。“也对,如果她们真是与百花园有关系的话,他们的身手肯定不至于如此不济!可是,这小丫头为何偏偏姓长、而且又说自己来自潇湘以南,最重要的还猜对了那幅对联,该不会这一切全是偶然吧?”
坐在中间蒲团上的白发老头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同时,也在与身旁的两位长老在交换着看法,只不过他们使用传音入密在暗通款曲,其他人根本就听不到而已。“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小丫头老身这就送你们上路!”
见过不讲理的,估计你绝对没有见过如此不讲理的,本来说得好好的,而且鬼见愁已经答应留着他们性命的,谁知道这黑木屋的老家伙们更加不可理喻,话未说完,坐在左边的那位老太婆突然暴起、一记仙人指路就向长书黛眉心大穴点去。这大概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典型解释吧?难怪鬼见愁一再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呢,敢情他们的先辈也是这种货色。土匪就是土匪,不管他们如何装腔作势、故弄玄虚,永远都不会真变得高雅、变得文明、变得信守承诺!两人相距最多也就三五米,老太婆不仅是高手更加出其不意,话音未落,凛冽的指风已经把并排站着的易天和甄若兰的小脸刮得生疼。卑鄙!无耻!不要!易天、甄若兰,甚至是鬼见愁都万万也想不到形势会如此急转直下,在三人几乎是绝望的喊声中,长书黛已经中招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