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最近同唐若冰矛盾不断,今晚又狠狠吵了一架,两人间的感情跌落冰点。他觉得很烦躁,只想单独找一个地方静静呆着,什么事都不管、任何人都不理。所以晚饭过后,他就独自躲起来了。营地靠近溪水边缘的地方,穿过一片小树林,就能看到几块巨大的平坦石头,被茂盛的树木野草环绕着,自成一片天然的封闭小空间。这是李哲前些日子,为了营地内部安全,沿着山崖边缘寻找打水地点时候无意间发现的。他没跟任何人讲过,偶尔会自己偷偷跑来待会儿。明亮的月光披洒下来,经过白日的一番暴晒,石头表面温暖而舒适,周围静谧极了。李哲舒服的倚靠在石头上,岔开两条腿。不远外就是被断崖夹击的山涧,溪水流淌,偶尔会传来潺潺的水声。他捏着韩佳怡带回来的白桦树皮,目光闪烁,默默思忖良久。李哲本来都不抱太多希望了,毕竟白桦这种树木,更多生长于严寒的北方,热带地区相当少见,能到找到实属意外之喜。哪怕韩佳怡提及起来显得云淡风轻,但李哲却很清楚,怡姐为了自己的事情,肯定付出了很大的心血。“绝对不能辜负怡姐的期望!”
他心下默道,借着明亮的月色,低头打量手里的白桦树皮。兴许是热带地区的缘故,树皮很薄,但却也勉强够用了。除了这几块树皮,就在他的左脚边,还有一小罐从失事飞机里倒出来的航空煤油。有些事,夜深人静,偷偷摸摸才能做。比如现在,刚刚合适……李哲主意打定,拽出了腰间那支锈坏的手枪,慢慢拆解开来。哪怕作为老猎户的爷爷故去的时候,他年纪还很小,但作为年仅八岁就扛着枪跟随猎户们钻山林子的农村娃而言,他这套流程仍旧摸得很熟。谁要以为他不会打枪,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手枪锈蚀得厉害,李哲短刀、木棍全用上了,好不容易才慢慢拆开。紧接着,他就用白桦树沾着航空煤油,小心翼翼擦拭着各个零部件上的铁锈。李哲的动作很轻柔,如同面对价值连城的绝世珍宝。因为他内心很清楚,自己身处的境地有多么艰难。面对隐匿在暗中的敌人,无论挖掘多少沟渠、埋伏多少陷阱、制作多少武器,所能提升的效果都蛮有限。毕竟自己所面对的存在,极有可能是一群携带热武器的亡命徒。只有手里这支枪,才是唯一的希望!由此来看,这支枪又何止是价值连城的绝世珍宝?简直就是营地内二十名同伴的性命!李哲用树皮代替细砂纸,用航空煤油代替枪油,只期望能够修好这支枪,关键时刻力挽于狂澜!他正在专心致志的工作,忽而听到悬崖外的溪水里,传来“噗通”的一声响。李哲放下手里的活计,满眼警惕的凝神听了听,确定是不远外有人正在用罐子打水。就在这郁郁葱葱的树木对面,是营地内女人们洗澡的地方。谁会在这么晚的时候,偷偷跑来洗身子?该不会是吉娜吧?李哲会心一笑,便不做理会,继续用桦树皮磨掉零件上的锈迹,静静悄悄的,也不发出声音。另外一面,唐若冰已经脱掉了被汤汁弄脏的衣服,放到水里浸泡搓洗。她还顺便擦了身子、洗了头发,白嫩俏颜沾着晶莹细密的水珠。就在这个时候,耳畔陡然传来一阵悉悉率率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男一女的对话:“张少,这里不太好吧?要是有人过来了怎么办?”
“快别扯了,这么晚了,还能有谁过来?刘小丽,你要不愿意,我转身就走。”
“别别别,张少,人家喜欢你嘛,哪能不愿意呢……咱们到那边去吧,我们平时洗澡的地方,这个时间肯定不会有人了……”唐若冰吓了一跳,倘若对方是女人也就罢了,关键还带着一个男人!她急得原地团团转,仓皇中捞起了湿淋淋的衣服,光着身子钻进了旁边的小树林躲着。很快,那对男女就过来了,干柴烈火,悉悉率率的脱衣服,身影在月光下影影绰绰。“诶?”
男的应该是看到了地面的水渍,忽然道,“这里刚刚还有人来过?”
女的回答:“肯定是吉娜那个下流胚子,总是半夜三更跑来偷偷洗身子,咱不用管……”唐若冰通过这对男女的交谈和声音,就分辨出来了,男的是张好贵,女的是刘小丽。“真不要脸!”
她心里偷偷的骂,又憋气又郁闷,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现在这情况,肯定不能出去。然而这么晚了,树林里又有蚊子,唐若冰白皙的皮肤上,很快就被叮出了红肿的大包,又疼又痒。她本来就爱遭蚊子叮咬,再这么待下去,跟遭受酷刑没啥区别,必然受不了。她抱着湿淋淋的衣服,不得不转身偷偷摸摸的穿过小树林,另寻出路,试试能不能从另外一个方向上离开。好在这片小树林的面积并不大,唐若冰没走出多远,就觉得豁然开朗。她惊喜的发觉对面竟然别有洞天,还有一块挺宽敞的空地,忙不迭加快了脚步。于是,她很快就同隐约听见张好贵和刘小丽交谈、而凑过来暗戳戳偷听的李哲撞在了一起。唐若冰站在高处,低下头。李哲蹲在低处,抬起头。两人的视线一交错,全都傻掉了……李哲的视线,慢慢挪过唐若冰不着寸缕的白嫩肌肤,登时就觉得鼻腔发热,脑袋晕乎乎的找不到东南西北。卧槽,哪怕这是自己的老婆,也……也顶不住啊……而抱着衣服的唐若冰在呆滞半晌后,猛地回过神。瞬息就被惊得花容失色。她凹凸有致的身子晃了晃,不经意间一脚踏空,与此同时发出了低低的娇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