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要务,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一点也不多余!”
雷克萨开口:“事关追随我的这些族人的生死,我不能不担心,更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打消我的担心。”
托比眉头微皱,看向雷克萨,问道:“难道父神的指引雷克萨族长也不相信吗?”
。“放肆!”
雷克萨大怒,目露杀机的看向托比。父神的自信,曾经雷克萨是深信不疑的。但自从阿廖沙死后,雷克萨就对此产生了抵制的情绪。当然,这份抵制的情绪被雷克萨掩饰的很好,就算是阿法尔也没有察觉——至少雷克萨是这么认为的。原因很简单,雷克萨身边的这些野人是因为对他的个人崇拜而聚集的,但雷克萨可没有信心将这份崇拜与经济之神相提并论。所以他即使抵制禁忌之神,却不会表现出来。而托比的这句话,与其说他是察觉了什么,倒不如说他是别有用心。将他雷克萨不相信父神的传言在雷克萨部落之中流传来开,会发生什么呢?最轻的后果恐怕也是闹得人心惶惶吧?对于雷克萨草创的部落来说,些许的动荡都有可能引起分崩离析的后果。可以说,这一句话,是直击雷克萨部落的七寸的。面对托比这般别有用心的挑拨,雷克萨只是动了杀机,而不是将托比撕成碎片,已经是相当的克制了。面对雷克萨的杀机,托比丝毫不显慌乱。他平静的看着雷克萨,淡笑道:“如果雷克萨大人不愿联合,那么最决绝的回答莫过于烹杀托比。”
雷克萨眼中杀机更浓,他寒声道:“所以你才有恃无恐的激怒我?”
“是!”
托比点头承认,他用挑衅的神色看向雷克萨:“怎么样,你敢杀我吗?不敢就……”“岂有此理!”
不待雷克萨发作,阿法尔就愤怒的一声大喝打断托比,他从腰间抽出长刀,用刀剑直指托比,怒声道:“托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挑衅我们的族长,来啊,拔出你的兵器,我要和你决斗!”
托比看了阿法尔一眼,平静的问道:“你为了你的族长和我决斗,那就是代表你们雷克萨部落了?”
“我……我……”阿法尔闻言一窒,他有心说我就是代表部落,却又底气不足,因而张口结舌,说不出来话来。“阿法尔,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雷克萨略带训斥的声音响起:“你是我的兄弟,自然可以代表部落的了。”
“多谢族长,多谢族长!”
阿法尔闻言眼前一亮,露出大喜过望的神色,对着雷克萨;连声道谢,随即他转头看向托比,冷声道:“我就是代表雷克萨部落,与你决斗,你可敢应战?”
“有何不敢?”
托比冷笑一声,转身就往账外走。“回来!”
雷克萨却叫住了他。“雷克萨族长怕我杀死你的这个兄弟?”
托比头也不回,语带讥诮的问道。雷克萨不答反问:“托比,我对这个名字几乎没有印象,我们应该没仇吧?”
托比沉默片刻,转头看向雷克萨,平静的摇头道:“没仇。”
雷克萨露出不解之色,凝视着托比的眼睛,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惜一死也要挑拨起我和部落的战争?”
托比神色一凝,直视着雷克萨的眼睛,声音低沉道:“因为你以后带给部落的威胁,会超过渎神者。与其与你联合消灭渎神者,不如利用渎神者消灭你。”
“哼!”
雷斯克不置可否的轻哼道:“想不到,你对我的信心,居然一点也不输给阿法尔。”
托比轻叹道:“只可惜,三位族长和塞缪尔大人对您并没有这样的信心。”
很显然,随着雷克斯识破托比的用意,他已经放弃了激怒雷克斯,进而引发两方大战的念头。也因此,他的态度好了许多。雷克斯闻言却露出一丝冷笑:“与其说没有信心,不如说充满了恶意吧?”
托比道:“如果父神得知,在面临渎神者这样外敌的时候,身为他的子民的我们在互相残杀,他老人家一定会震怒的。”
类似的话托比适才也说过,只不过,那时候他说的郑重无比,而眼下,就好似阐述一件不相关的事情一般。雷克萨也请明白了其中含义,他失笑道:“说白了,除了父神的光辉,什么实质的东西也没有?”
托比叹了口气,问道:“雷克萨族长想要什么实质的东西?”
“食物,兵器,以及……祭器。”
雷克萨正待开口,阿法尔却抢先了一步。相较于自己所在意的前两者,阿法尔多说了一样东西。雷克萨看了阿法尔一眼,眼中露出一抹好笑的神色,却并未插口,算是默认了阿法尔的话。托比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只是负责传信而已,这样的事情我无法做主,但是我却敢断言,前两者的话是可以商量的,但祭器,你们想都不用想!”
雷克萨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作为父神的子民,我们必须有一件祭器!”
托比沉默片刻,道:“我会将您的意思传达给三位族长的,告辞。”
“等等!”
雷克萨又一次叫住了托比,问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部落。”
托比摇了摇头,目中带着一丝狂热道:“比起与勇士并肩作战,我更想与勇士进行生死角逐。”
雷克萨看着托比的目光越发欣赏,但片刻后,他又惋惜的摇了摇头,轻叹道:“可惜了,有塞缪尔在,你只能屈居人下,很难有那样的机会。”
这句话稍带挑拨之意,却也是事实。托比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雷克萨,转身离去。阿法尔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雷斯克,雷克萨笑着点头示意,于是阿法尔跟了出去。托比并非雷克萨部之人,而且对雷克萨部落抱有很强的敌意。如果让他在部落里横行,没有人看着他,部落将会有分崩离析的危险,所以需要阿法尔跟着他。这样的解释非常合理,至少雷克萨是这样认为的,然而事实上……阿法尔“护送”着托比,两个人一言不发的走出野人大营,距离大营有一段距离了,两个原本颇为不对付,脸色僵硬的两个人同时松弛了下来。“阿法尔率先开口,他对着托比有些埋怨的道:你干嘛激怒他,他要是疯起来,真的会杀了你的。”
“他不是没疯吗?”
托比混不在意的笑了笑,而后又有些惋惜道:“再说了,我倒是真的希望他疯起来来着,那样的话,计划就可以省略许多中间步骤了。”
阿法尔看着托比:“那样的话,就相当于用你的命,加快了计划的进程。”
托比淡然道:“为了族长,我托比又何惜此身。”
阿法尔眉头微皱:“这种忠心,你应该和族长去表,和我说什么?”
托比笑道:“只是一句肺腑之言罢了,不是什么表忠心,族长那里,我永远不会说这种话的。”
“你是不敢吧?”
阿法尔没好气道:“族长要是知道了你擅自行事,知道你这么不自己,会轻易饶了你才怪。”
“嘿嘿!”
托比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而后他又问道:“对了,你那里一切顺利吗?”
阿法尔白了这个叉开话题的家伙一样,没好气道:“当然顺利了,现在我可是雷斯克的头号心腹!”
“成为他的心腹有什么用?”
托比同样没好气道:“你得把兵权握在手中,在关键时候具有发动兵变的实力才行。”
“不能操之过急啊。”
阿法尔道:“雷克萨虽然一直被我们利用,但他本身也是个精明的,一旦我的行为稍有过激,被他察觉,那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是我太急功近利了。”
托比歉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道:“唉,我这里也是进展缓慢啊。”
“预料之中的,有塞缪尔挡着,你想上位肯定不容易。”
阿法尔笑道:“不过也不必急于一时,眼下你不是已经展露头角了吗?”
显而易见,在以塞缪尔为代表的一众野人坚持下,托比“攘外必先安内”的论调并没有得到足够的支持。不过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托比只是想借此崭露头角罢了。眼下,出使雷克萨部落,就是托比这次露头的结果。两个人就接下来的计划做了几句商议,阿法尔往大营方向看了一眼,道:“我不能再送你了,要是引起雷克萨的怀疑,那就麻烦了。”
……“族长,阿法尔擅自提出条件,请您责罚。”
回到大营,阿法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地向雷克萨请罪。雷克萨笑了笑,将阿法尔扶了起来:“你做的很好,何罪之有?”
雷克萨还没开口,阿法尔就抢在他前面开口了,从权谋的角度讲,阿法尔这种越俎代庖的行为是在挑衅雷克萨的权威。当然,以野人目前的文明程度,压根没有什么权谋概念的,而且以雷斯克的性情,他纵然再野人之中堪称智者,却也绝不是一个精擅权谋的人。阿法尔打断了他的话,他所想到的,也不是权谋,而是阿法尔的用意。食物,兵器,这也是雷克萨想要争取的“诚意”。至于阿法尔抢着开口加的祭器,对禁忌之神逐渐失去敬畏之心的雷克萨不稀罕这东西,但将这东西加在诚意之中,却可以将谈判的注意力转移,有利于为他们争取更多的食物和兵器。阿法尔的行为,在雷克萨的眼中,非但无过,反而是有功的。雷克萨不会因此而对阿法尔做出惩罚,也不会怪罪阿法尔,但阿法尔却起了执拗的性子:“不管怎么说,您才是族长,阿法尔无论因为什么,都不该动摇您的权威,请您务必惩罚!”
“你要我怎么惩罚你?”
雷克萨眉头微皱:“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惩罚了你,损失的还是我,这种损害自身的事,只有傻子才会做。”
阿法尔闻言也露出苦恼之色。雷克萨部落刚刚草创,部落之中大大小小的事宜基本上都是要雷克萨和他阿法尔来处理的,如果这个时候惩罚了自己,那不是给族长增加压力吗?可是不处罚自己,那不是削弱了族长的权威吗?为难了片刻,阿法尔忽然眼前一亮,露出大喜过望的神色,打叫道:“族长,我想到了。”
阿法尔表露出这一番心思,就是为了让雷斯克看在眼中的,雷斯克自然没有让他失望。“说他聪明吧,他能抢在我前面为部落争取更多资源,可要是说他蠢吧……惩罚自己还能这么兴奋,这岂止是蠢?简直是脑袋不正常!”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他对我的崇拜,对我的忠心。”
雷克萨心中有些欣慰,又有些得意的想着,面上露出无奈之色,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阿法尔抬头,直视雷克萨的眼睛,凝声开口道:“在与渎神者的对战中,由我……担任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