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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禹开总算是搞明白这个威化城是如何成为现在这样的,他拿起地上的一把大刀,走上前去踩在了周名地的胸口,手中高举着大刀,高声道:“泰司王实属可恶,你也罪该万死。”
“别……大爷饶命,饶命……饶命啊……”周名地嘶声力竭喊道。 白禹开道:“我前不久刚捉了段闻天,他可没有你这么怯懦畏死。”
“啊。你就是白禹开?”
周名地震惊万分。
“是我。”白禹开说得斩钉截铁。
周围的大军将士们纷纷动容,全部开始低声窃语,各自交头接耳谈论起来。白禹开在逍遥城打败泰司王和易行云时就声名远播了,又经过赤蒙山混战和泰奇城防卫大战这么一闹,更是名动泰司国全境,成了无人无知、无人不晓的人物。现在他又带着五万人将他们五十多万大军击溃,令他们敬佩不已。 白禹开对着周名地道:“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弃泰司王,转投我的麾下,我封你做大元帅。”周名地沉默下来,眼中不再有惊惧之色,反而变得暗淡绝望,他长叹一声,道:“你杀了我吧。”
白禹开一愣,万万没想到刚才还贪生怕死的周名地此刻变得视死如归了,他晃了晃手中之刀,厉声问道:“你不怕死?”
周名地瞪着他,道:“泰司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若是背叛了他,岂不是禽兽不如?再者,我太知道泰司王的手段了,背叛他的人死得都很惨。”
白禹开听明白了,周名地的话主要意思是后一句,只要泰司王还有现在的势力,周名地宁可死也不会投降。 白禹开放开了周名地,将他交由枪兵队羁押,自己则飞上了天,来到了姜无争身边。 姜无争见他到来,便问道:“事情处理完了吧?”
白禹开急忙道:“我来请求姜公子,再帮我一次。”
姜无争抬头眺望远方天际,道:“天快亮了,我该率军回去了。”
白禹开道:“请你再给我借三万兵,你率剩下的两万人防守威化城。”
姜无争摇头道:“我已经帮你攻下了威化城,我估计再过半个时辰就会有泰司王的援军前来,你已经达到了逼其回援的目的。”
“还不够,我要率军绕到南部,寻找时机攻袭回援大军的薄弱之处。再者,泰司王军队众多,只怕只有部分军队回援,泰奇城之围未必能解。”
白禹开道。
姜无争叹道:“那些向其他地方溃逃的乱兵,你是故意让他们离开,目的就是要吸引其他军队前来。”白禹开道:“我请求你的帮助。如果你率军返回,我也只能鼓动着七八十万的残兵固守威化城,而我则孤身返回泰奇城,在城破之时,率领城中四十多万的残兵弱兵拼死一战。”
“那你可真就要死了。你这里七八十万大军和泰奇城的四十万大军不过是沙子堆积起来的军队,怎么可能和泰司王的主力大军抗衡?”
姜无争叹道。
白禹开道:“事到如今只能如此,我已无退路。”姜无争又叹了一声,沉思不语。 白禹开接着道:“止戈城的防御已经是固若金汤,赵治江又是带兵名将,黑帝不可能去强攻,你在这儿停留个三五日丝毫不受影响,再者你若得知止戈城有难,可以随时离开,我绝不阻拦。”
“唉……”姜无争又是长叹一声,而后道:“我再帮你这一次。”
白禹开感激得说不出话来,深深一揖,道:“多谢。”
姜无争来到大军前方,让那两队灵力损耗极大的弓兵队伍飞入城中,剩下的一队弓兵和两队枪兵总计三万人全部交给了白禹开。而他则飞入了城中,准备亲自守城。 临走之际他对白禹开道:“你若真到了穷途末路,我这三五万大军对你也无济于事。相反你若是能够绝地反击,这支军队反而能够锦上添花。我猜就算是我带军返回,你也一定有办法扭转颓势,转败为胜。既然如此,我帮你帮到底。”
白禹开再次一揖,感激姜无争的倾力相助。人生在世,能有几个知交好友? 分别统帅三队的三个将军来到白禹开身边,等候着他的命令。白禹开转头看了一眼威化城内,下令大军向东开拔而去。 他们一路向东飞行,大约飞了一炷香时间,忽然看见身后的威化城上多了一个护城阵法。白禹开知道这是姜无争布置的,他有这个阵法才学。阵法的结界清澈透明,几乎没有光芒,乃是完整的护城阵法。 白禹开对身边三位将军道:“你家姜公子真是了不起,布置的护城阵法如此精妙,厉害厉害。”
三位将军也齐声称赞,都对姜无争十分钦佩。
没过多久,他们率军来到了丹华城外围。此时城外负责攻城的大军已经停止了对护城阵法的攻击,全军集结了起来,正面向着他们,做出了迎战的准备。 两军对垒,白禹开一方只有三万人,而对方人数超过五万。放眼看去,前方这支军队旗帜招展,军容威武,士兵各个孔武有力,绝不是弱旅。 白禹开率先飞出,高声道:“你们是哪支军队,大将又是何人?”很快,对面军中飞一人,手持一杆长枪,腰间佩戴一柄宝剑,身穿黑色铠甲,脸上留有短须,看上去十分儒雅。他手中长枪指着白禹开道:“我乃泰司王帐下将军宋侃,你是何人?”
白禹开道:“我对泰司国的将领并不熟识,不曾听说过‘宋侃’之名。”
他原以为对方听到这话一定会动怒,哪曾想这个宋侃并不在意,只是笑了笑。
随后,宋侃又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白禹开道:“我就是白禹开。”
“早就猜到是你了。除了你,谁还敢在泰司国作乱生事。”
宋侃道。
“多谢宋将军夸赞。”白禹开道。
宋侃端详着他,又道:“听闻你在逍遥城用一股难民擒获了易行云和泰司王,泰司王将此事视作最大耻辱。你可真是了不起。不过,你用难民使巧计,左右调度耍手段,这不是带兵的正途,而是旁门左道,统兵作战还是应该合正道。”白禹开不解,反驳道:“可我听过另一句话:兵者诡道。”
宋侃道:“这和我说的并不矛盾,反而殊途同归。统兵之道,乃是合正之道,以正气、正行、正心统兵,则兵行正途,攻无不克。而统兵之术,则谋也,诡也,诈也,计也。”
白禹开又道:“我还是没明白,这两者乃是对立矛盾的,如何又是统一的?”
宋侃道:“事物本来就是矛盾又统一的。统兵之正,乃是彰显天道;用兵之诡,乃是手段策略。”
白禹开又问:“那么宋将军又如何看待‘天道’二字?”
宋侃答道:“天道乃是极致真理,概念繁杂,三两句说不清楚。但我以为,天道乃世间根本原则,即仁、义、礼、智、信,不邪、不恶、不贪、不暴、不怨。”
白禹开点点头道:“宋将军此言完全合我意,我也是如此看法。”
宋侃道:“我不过是个带兵的粗汉,这仅仅只是浅陋见解。”
双方大军静立高空,严阵以待。双方主将却不是飞出阵前单挑厮杀,反而是大谈带兵之道和人生哲理,双方将士听着二人的高谈阔论,心中又惊又奇,都是一头雾水。 白禹开笑道:“我到现在总算是听明白了宋将军的意思。宋将军是在说我用计谋手段击败泰司王,乃是我心术不正,是以卑劣手段谋夺泰司王的封地,是借北界混乱之机趁机崛起,欲图成为一方霸主。”
“难道不是这样吗?”
宋侃问道。
“这事要从我去逍遥城说起……”白禹开正要诉说他在逍遥城的见闻,忽见远处丹华城的城门打开,一名男子飞出城外,手拿一柄硬弓,搭箭拉弓,对准了宋侃大军的后方,随即箭上出现了一个巨型气旋。 这人正是冷无风,拉弓射箭的动作和姜无争一模一样,就连箭矢之外形成的巨大气旋也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