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叶志解释道。“得了第一?”
自家这个弟弟几斤几两叶苗自是知道,能够勉强过关,不被嘲笑已是菩萨保佑了,还能拿个第一?可是既然拿了第一爹爹又为何如此生气。“嗯。”
叶志点了点头,继续道:“二哥做的乃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诗中有霜,符合老师所出之题,老师也很是惊讶,此诗平仄公正,而且词意极盛,就连老师都觉自愧不如。听到这里,叶苗也知晓此诗怎可能是自家这弟弟所做,光是这意境,也不是这十来岁的孩童可以有的感悟。“老师自觉此诗乃是二哥找人代笔所写,二哥拒不承认,所以,所以便”叶志自也没说下去,便是那先生告了状,叶泽用藤条抽打叶飞之事了。大华人人崇儒,君子之风自也深入骨髓,君子当诚,当坦荡荡。不会作诗乃学问与天赋问题,若是找人代笔,乃品德问题了,再死不承认,乃人格问题了。不诚者,日后必会有不忠,不义,不孝等举,人生若有此污点,日后步入仕途或是学宫选拔皆受影响。这么一说,叶苗脸色稍有缓和几分,就算他护弟心切,也知晓此诗非叶飞所写。“你说,找的何人代笔。”
叶苗看着叶飞神色冷峻道,此等关乎人品之事,自然不能宠溺,必要立刻纠正,否则日后必会一错再错。“阿姊,我真未找人代笔。”
叶飞一脸委屈道。“那么你意思此诗乃是你所做?”
叶苗语气严厉,冷冷问道。若是叶飞再不承认,他必要亲自掌掴了。“阿姊,此诗是非我所做,但我也未找人代笔,此诗乃是我听闻的,故便拿来借用下了。”
叶飞声音越来越小,也是知道错了,不过也并非花钱找人代笔的。“借用?”
这叶飞除了在叶府便是在书院,两点一线。哪有什么地方哪有什么人可以让他借用的。“借用的是哪位高人的?”
叶苗不信道。就算是借用的,此等好诗早已在泽城传颂了,可是自己却闻所未闻。“若是阿姊与爹爹不信,尽管责罚便是,飞儿的确未花银两找人代笔,此诗乃是飞儿听人所赋,自觉甚好,故而拿来借用而已。”
叶飞虽然年纪尚有,不过自家姐姐也与他多次说过家中的情形,后母与这弟弟虎视眈眈,自然觊觎家中的家产,每每自家姐姐女扮男装,必是结交些有用之人。日后有所用途。那日偷偷去南亭小院,本想瞧瞧自家姐姐在做何事,正巧便被偷听到了此诗。这随意一首,都在先生之上,此人必是大才,那人必是有用之人,所以这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能暴露了那人。叶飞虽然生性玩略,不过却也并非不会思考。“爹爹,妙儿疏于管教,让爹爹费心了,既然飞儿如此笃定,此事必有蹊跷,妙儿自会给爹爹一个交代。”
叶苗乃是女扮男装的化名,叶苗真名乃是叶妙。这子不教本是父之过,叶妙说出此话,反而拉远了距离,说的便像叶泽并无责任一般,特别是那句费心,更是将距离拉的远远,十分刻薄。,叶泽自娶了续弦吕氏以后,叶妙说话便一向如此,这些年叶泽也早已习惯。每每也只是听之任之,毕竟终究觉得有愧于姐弟两。叶泽扔了手中藤条,轻叹一口气,便负手朝书房而去,叶妙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情绪有些复杂,随后便拉起叶飞回到自己的房间.十二月二十,天甚寒,再过两日便是立春。可是弋江上的水仍是冰冷透骨,整个泽城乃至南里州并未有春意复苏的感觉。弋江的下游便是连着泽城的西码头。大年将至,靠着水运亦或是捕鱼为生的百姓们早已将船全停靠在了码头,上岸至家中忙活张罗过年之事。只是今日西码头一改往日清净,十余艘乌蓬小船逆着水波,迎着冬风,缓缓驶向弋江上游。码头上人头攒动,几乎泽城里所有权贵人家都有到场送行自家子女。更有一些观看热闹的百姓。每年腊月二十南里州便会举行一场盛会,除了南里州的达官贵人皆会到场以外,下辖的九县也会受邀请各县的乡绅士族中有着功名者前往。这不但是要各县的名门望族,还需带有功名,起码便是儒子亦或是儒生,儒童自然是未有资格的。这十余家便是泽城本地的名门,且都有功名在身。寒风刺骨,艄公们的心却是火热。沾了这些贵族们的好运,来年必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