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皆是儒子,儒生,也算略有功名,亦或是盛名远播的先生们。都未曾能对出此联,想必这位小棋师定是才高八斗了,连莫师的墨宝都能手到擒来,必是胸有沟壑,我等便拭目以待。”
张怀远出言讽刺道。八斗自然指的是文气,十升为一斗,在儒门体系下像李流苏如今不过也就三升文气,而若是真能过了县试,考中儒童,自有文气加持,像张怀远出生便有七升文气,加之后天努力又有儒童,儒子两次科考的加持,已然到了两斗七升文气,已是儒子中的佼佼者,若是能过郡试,自然还有儒生文气加持,这才高八斗自然是在讽刺李流苏这种出身低微,文气薄弱的乡野子弟了。对于自家妹妹与欧阳箐讽刺叶妙,张怀远自是无法解围,一个是心头之人,一个是自家亲妹,不过此时此刻能将矛头指向李流苏自然便能替叶妙解围了。张怀远乃是三山书院的学子,固称莫晓为莫师。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真是欺人太甚,李流苏冷哼一声,回头望向张怀远,迎着那冷冽的目光道:”不错,若想得此墨宝,手到擒来。”
“好。”
张怀远便是要激怒李流苏,抚掌而起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如加些彩头如何。”
李流苏也起身回道。他也不知这男子为何对自己针锋相对,想必是为同席那两位女子出头吧,至于张怀远爱慕叶妙这层自是联想不到。“李兄?”
叶妙有些焦急了,当然怕李流苏年少轻狂,闯下大祸。她也知晓李流苏方才是为了自己出头,可是此等事情不是逞一时嘴强,便能解决的。“误会,误会。”
叶妙立刻起身拉了拉李流苏衣角示意其坐下,此事自有她来圆场。若说李流苏的棋技她是亲眼所见过,自然胸有成竹,不过此对今日场间不少儒生都未能对此下对,要说三升文气的李流苏能对出此对,叶妙何自也是不信,而且若怒了张怀远,场间可是无人能保住李流苏。“好,要何彩头。”
张怀远见李流苏已中下怀,自是不肯罢休了。“在下也无需要什么彩头,只是方才之话,听着刺耳,只需那两位小姐,与我家大小姐道歉便可。”
李流苏淡淡道。“那若是你输了呢?”
张怀远冷笑道,此时身后金白之光大作。这乃是文气显现,足有两斗七升,不过才到儒子加持,便已到了两斗七升,看样子今年郡试必是手到擒来了,在场之人纷纷议论。大多都是露出羡慕之色。“任凭处置。”
李流苏回道,铿锵有力,此时身后也有薄弱的金光冒出,不过三升文气而已,与张怀远相比自然如萤火遇明灯一般,微弱无光,这是文气相斗的表现,必有一方会被对方的文气反噬,李流苏一布衣不过区区三分升气能有多少威力与两斗七升的文气相斗。在场之人皆是觉得此少年真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张怀远望向张怀玉与欧阳箐,这彩头关乎她二人,自然得询问她们的意见。“好,若是这小棋师真能得了莫公的墨宝,我与欧阳姐姐自是向叶大小姐赔礼道歉。”
张怀玉见自家哥哥出头,毫不犹豫便应承下了这彩头,或说是赌约。”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三升文气的小棋师有多少斤两,与自己哥哥相斗。见自家妹妹已经应承,张怀远望着李流苏恶狠狠道:“若是得不到莫师的墨宝,那便请小棋师你自断双臂,从此不得踏入南里州一步。”
张怀远对于李流苏与叶妙的亲密举止早已是气的火冒三丈,只是并未有机会教训李流苏而已,此时抓到时机不得狠狠报复一把,让他从此成了废人,看这叶大小姐还会不会与他如此亲密了。自断双臂?这赌约自然听起来不是十分公平。一个道歉与一双臂膀,况且两人文气相差甚远,若是反噬李流苏必定一升不剩,一个两斗七升文气的会败给只有三升文气的人吗?那儒门设下的文气制度岂不是如同虚设了。泽城几名大族子弟皆是微微蹙眉,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不过对于张怀远自是敢怒不敢言,怕得罪了张怀远,日后多有不便。“李兄,切莫意气用事。”
此番,叶妙一听要断了李流苏双臂,自是焦急万分了,一来李流苏是为了她出头,自是不可让李流苏有事。二来还要用李流苏牵线郑知府,此番夺了棋赛头魁,已有见效,若是断了双手,哪还有这机会了。三来是相处一段时日,已有些莫名的情愫,此番不过三升文气的李流苏怎么与人相斗。见叶妙如此紧张,张怀远更是狠意难消了。挑衅道:“怎么,不敢了?”
“好。”
李流苏这一应承,掷地有声。丝毫未有一丝惧怕之意。 “若是对弈本尊自有把握,若说对对子本尊可是一窍不通,你们人间这些莺莺燕燕,什么鸟诗狗赋的本尊自是毫无兴趣,若有差池,本尊便护你逃走吧。”
麒麟子自然也怕这李流苏一时冲动,若是真被断了双臂,那还如何帮助李流苏进入通文学宫,那他可就脱困无望了。亦不知何年何月再能找到血脉相通之人了。不过好在此地并未有修行者在场,等下逃走应该是问题不大。“不必慌张,手到擒来,我的文采与你的棋技一般,鹤立鸡群,大杀四方。”
李流苏安慰麒麟子道此时,场间弩拔剑张之势自然引起了各方注意,蔡家做为东道主,蔡文定与郑知府皆朝此处走来。郑知府因为见到李流苏似乎卷在其中,他对于这棋道少年天才可甚是上心。已想到改日要登门造访之事了、“何事如此热闹。”
郑知府负手而来,几位大员以及蔡博自然也尾随其后,大员之中便有州尉张庭,张怀远的父亲,见郑知府到来,席间之人皆都立刻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