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办公室里气氛极其压抑。张总站在自己办公桌旁边，手指敲着桌面，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出一句道歉的话：“秦天，对不起！”

秦天搓着双手，低下头回应一句：“张总，没事儿，抱了我一下而已，我不计较！”

秦天知道张总是为打他一巴掌道歉。故意拐着应和，想让气氛轻松一些。可宋珍还是一脸冷冰，李莹莹想笑，咬着嘴唇忍住。张总一脸严肃道：“你要是死了，我脱不了干系！我也完蛋！”

听出来张总心里的惊慌和后怕。“没事儿，我这不好好的嘛！”

“好好的？你敢说你好好的？秦天，做工作也不能拿命去做吧？我让你去赌命了吗？你到底怎么想？你怎么能用那样的手段……”说着说着，张霞怒气冲冲，吧唧吧唧对着秦天一顿狂喷。刚才搂住秦天哭鼻子的小女人样子，无影无踪。这才像个高高在上的总裁样子。秦天抽抽鼻子，爱听不听。“你明白我说的话了没？你这什么态度？”

“明白，以后小心就是了……”这种事儿，以后怎么还有？施工队队长打来电话。“喂，秦主任，加油站底下有两个大油罐还没处理，我们还挖下去么？”

秦天赶紧阻拦：“胡扯，你们怎么敢挖油罐？我联系中油的人过去挖油罐。”

挂了施工队队长的电话，对张总说一句：“你联系柴总，让他把油罐里的油处理了，把油罐拉走，我们好正常施工。”

张总瞪一眼秦天，给柴总通电话。“柴总，麻烦您派人过去，把油罐和相关设施处理了，不要影响我们施工。”

张霞跟中油柴总说话，好像跟自己的下属说话一样。哼！秦副主任帮我百盛翻了天，你柴总能怎么样？为这事儿，你柴总拿捏我张霞拿捏的还少么？那边的柴总，压住冲天怒火也不敢发泄，只说了一句话：“知道了。”

办公室里又是一阵沉默，谁也不说话。秦天嘘嘘溜茶。张总也端起杯子嘘嘘溜茶。宋珍遇到天大的事儿，脸上也是那样的的冷漠表情。李莹莹咬着嘴唇，双手相互捏着，站在秦天旁边。秦天突然想笑，憋着。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开来：“呵呵呵，哈哈哈……”张总也噗嗤一声笑：“哈哈哈……”宋珍也眯着嘴笑开了。李莹莹长出一口气，嘴上抱怨：“哟呵，这才知道开心？我就说么，事儿解决了，高兴才对么？一个一个的。”

张总笑得喘气。半天才收住笑，安顿李莹莹：“莹莹，定鸿森酒店最顶级包厢，就我们四个人，去吃中午饭！”

秦天脸一紧道：“不去！”

宋珍啧一声：“秦天，别违拗张总心意！”

“就不去，除了鸿森酒店，别的什么地方都可以。”

“那就新月酒店，莹莹安排。”

……在饭桌上，张霞一改往日忧郁的神色，笑呵呵给秦天敬一杯酒。张霞的祝词极其高调：“秦副主任，我代表百盛全体员工给您敬酒。”

秦天喝了。其实心里很不乐意张总这样说话。你代表百盛全体员工？你代表得了么？你虽是百盛集团总裁，可有几个人真心服你？这四年时间，你这总裁当得可真够格。在新星公司当副总的秦天，就知道在张霞名下，她输了三场上百万上千万的财产官司。和竞争公司的专利之争，和下面员工的劳动合同之争，还卷入了一场房产开发的官司中。铜城市的商业公司，只要和百盛稍有业务来往，高管们基本都耳闻了张霞这四年里的艰难。秦天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年前，在他眼里，高高在上的百盛总裁，居然和自己坐在一个桌子上，给自己敬酒。但立马想到是什么原因让他和张总坐在了一起。秦天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张总。但他没把这项工作作出成绩之前，不好张口问那几个问题。现在，他觉得有资格问了。资格就是，他用一周时间把郝家川加油站搞定了。为百盛避免了两千多万元的巨额损失。为张总避免了一处被他们拿捏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