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霞也不是张董的亲生女儿？”

扫地收拾垃圾的豆子也“啊”一声。“张总也是张耀祖的养女。”

宋珍苦笑一声道。“哎！你，给我倒杯温水。”

宋珍渴了，和豆子要水喝。“好好，你看我这人，都忘了招呼宋姐喝水。”

宋珍要一杯水喝，边喝水边把自己与张耀祖的关系给秦天说得一清二楚。把张霞和张耀祖的关系也说得一清二楚。把秦天和张耀祖的关系再补充说得一清二楚。宋珍比秦天大两岁。她从十岁开始就在张耀祖身边生活。到宋珍十二岁时，张耀祖又收留了张霞。当时张霞不到八岁。这俩姑娘都被张耀祖当亲生女儿一样在身边抚养长大。不是血缘上的亲姐妹，但感情上胜似亲姐妹。姐妹俩的这些往事儿，在这个晚上，在这个房子里，宋珍给秦天和豆子这俩人说得明明白白。说这些事儿的目的，是让秦天对他的亲生父亲张耀祖有更多的了解。但秦天越听心里越别扭。张耀祖做事儿的风格很独特啊，把自己亲生儿子扔进山沟里不管，抱养两个姑娘抚养。秦天心里对张耀祖的排斥和不屑加深一层。但宋珍接下来的解释，让秦天听得心里乱糟糟很纠结。秦天的亲生母亲是张耀祖的初恋情人。张耀祖年轻时候的那段历史极其特殊。城里的大学生，突然都被发配到农村山区接受贫下中农劳动改造。那几年，张耀祖认识了秦天的亲生母亲。后来，政策改变，张耀祖又回到城里。姑娘跟他拉拉扯扯也追到城里。两人拉拉扯扯两年。受强大外部势力干涉，最终没结成婚。但有了孩子。孩子就有了秦天。但宋珍也解释不清楚，秦天为什么生在了秦家沙河，为什么再没有去找过张耀祖。秦天两岁的时候，母亲就死了，怎么去找张耀祖？宋珍这女人，不说话的时候，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但一说话，就是惊天大闻。她这半天说的事儿，看似是讲过去的古经。实际上，每一句话每一件事儿，都是惊涛骇浪。让秦天听得心惊胆战。都是和自己有关的事儿。这些事儿，听的豆子兴奋异常。实在憋不住惊讶，感叹一句：“我的妈呀，天哥，原来你是被埋没在凡间的天子。”

秦天是张耀祖的亲生儿子。就这一件，让豆子铁了心跟定天哥创事业。“天哥，百盛集团，将来是你的呀！哈哈……”“瞎说话我撕了你嘴！”

豆子提起暖壶给宋姐和天哥把茶水续上。宋珍喝一口茶水，继续说秦天和张耀祖的古经。她接上豆子似乎是开玩笑说的这句话。“秦天，豆子说的没错，百盛集团是你的。”

秦天的心微微一颤，握着杯子的手也跟着颤。被宋珍看在眼里。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秦天就当笑话听。但这话是从宋珍嘴里说出来的，那不是笑话。但秦天就当它是笑话，哼笑一声，挤出两字：“笑话！”

宋珍说百盛是我的，就是我的了？怎么可能凭什么？凭我是张耀祖的亲生儿子？老子不认！秦天接下来说的话，尽可能心平气和说出来。“我不会认他，我已经三十六岁，我连他张耀祖是谁都不认识，我凭什么认他？”

“宋姐，你以为我对百盛感兴趣？”

“管他百盛有一个亿还是一百个亿，老子不感冒，滚他的……”害怕宋珍又一个巴掌扇过来，没把“张耀祖”这三个字吼出来。转头问豆子一句：“豆子你还不瞌睡？”

已经十二点过了，问这话的意思，让他赶宋珍离开，咱俩好睡觉。昨天晚上，宋珍说，她有话要对秦天说到天亮。可秦天听到他石破天惊说出的那句话后，转身走了。其实，昨晚一夜没睡，就想宋姐说的这句话。想明白了。不认！就当没听见宋姐说的那句话。今天晚上，宋姐说了这么多，还没说完，似乎真能说到天亮。豆子这会儿故意装糊涂。“天哥，我不瞌睡啊，我一点儿都不瞌睡。”

宋珍起身，这是要走了。走之前，说的一句话又是惊涛骇浪石破天惊。“秦天，你早就见过了你亲生父亲，你俩好得很。”

“什么？”

“他就是你的狱友张明，明天我带你去见他。”

宋珍转身离开。把一脸惊愕的秦天，和一脸疑惑的豆子留在屋里。张明就是张耀祖？宋珍走了，豆子问一句：“天哥你也要走么？”

“去哪儿？”

“回你家啊，你不回你家睡觉呀！”

“这屋就是我家，我想待就待，你管得着么？”

秦天进屋里，衣服不脱，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卧室顶棚。豆子进来，安慰一句：“天哥你要顶住……”“滚！”

豆子在另一间卧室睡觉，立马呼噜声起。秦天闭着眼，脑子里万马奔腾。他要重头捋一遍所有的事儿。先捋今天的。赵栋暴死！除过秦天，所有人措手不及！然后，赵家势力泰山压顶！明天，百盛集团，张霞面对的，是狂风暴雨！自己不能一走了之。说白了，这事儿就是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张霞让秦天出面，是想让赵栋名誉扫地，当不了下一届总裁。没说让他把赵栋搞死。但秦天打死也不承认是自己把赵栋搞死的。搞死赵栋的，是赵栋本人。自作孽，不可活。赵栋妈即便是百盛的代理董事长。他姐即便是要害部门的一把手。他的那些亲属朋友即便在各个部门当重要领导。但他们真的就那么不爱惜自己羽毛么？大家都不是傻子，差不多些就行了。赵栋搞的那一连串动作，确实让他只关了三天。但事儿过了那个度，出了那个圈儿，你亲妈你亲姐恐怕也不敢出面捞你。秦天认为证据在手里，理儿在他这边。倒想看看赵栋妈赵栋姐怎么翻牌！豪横气势从秦天脚底板开始往上冲，冲到头顶。老子哪儿都不去，就待在百盛。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怎么翻天。钉在百盛，从明天开始，再不提走人的话。这跟张耀祖是不是自己亲生父亲没有关系。这跟张霞和宋珍是张耀祖的养女也没有关系。这跟张耀祖就是他的狱友张明也没有关系。我秦天只想看看，他们这些妖魔怪鬼魑魅魍魉是怎么个手段。到天色微微亮，秦天才迷糊过去，再一睁眼，艳艳的太阳从窗户上照进来。手机里有三个未接。两个是王嫂打来的，一个是宋珍打来的。秦天很奇怪为什么没有张总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