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珍解释：“对不起张所，这事儿我说不清楚！但秦总能说清楚，再有五个小时，秦总赶到现场。”

所长一头懵，额头上汗珠子往下滴。又牵涉到哪门子秦总？“百盛集团现任总裁秦天，文娟的老公，她给你能解释清楚张霞和赵晨晨为什么跑来谋害文娟母子。”

说完这话，宋珍不理所长和一干警员，走到文娟尸体旁边。暗夜里月光照耀下，文娟脸色惨白，眼睛紧闭，呼吸全无。不可能定定将文娟的尸体放在水库边的空地上躺着。刚开始，围上来一群人围观，但也就围观了那么几分钟，已经到午夜深沉，多半人叹着气转身离开。说白了，一个寄住在乡下的城里女子，和村民们的感情没有多深。大家看她溺水而亡就跟看一个陌生人溺水死了没什么区别。大晚上的，不睡觉看一个死人，更多人没这个胆量看很久。文娟身边就剩张家亲族一圈儿人。哭的人只有小莲。宋珍走过来，跪在文娟尸体身旁，一脸悲切说一句：“对不起文娟，是我害了你，七年前，我不该犯糊涂……”如果要去派出所，宋珍认为，自己会把七年前对文娟的所作所为全部交代出来。是宋珍把文娟从水里拽上来的，也跟她做了嘴对嘴人工呼吸，面对紧闭双眼，毫无呼吸的文娟尸体，宋珍没有害怕和忌惮，只有深深的自责和内疚。她以为，只要文娟母子安好，七年前她做的那件事儿，就会深埋心底，永远不见阳光。文娟过文娟的安稳乡村生活。她和秦天过安稳祥和谐的婚姻生活。可文娟死了，宋珍心里埋得那件见不得阳光的事，成了折磨她的心魔。她蹲着的身子跪在文娟尸体跟前，微微闭眼，心里默念“文娟，对不起，是我的错！”

宋珍认为，一切都归咎在七年前她做的事情上。是她找到王玲，给了王玲一笔钱，让对方把文娟引诱出来和赵栋见面，喝酒，再被赵栋迷奸。宋珍的目的，让秦天跟文娟离婚，然后，自己再接手秦天。在宋珍心底里，从十年前开始，自己就是秦天的老婆。自己老婆，凭什么让别的女人抢走？别的女人就是文娟。跪在文娟旁边的宋珍，闭着眼想七年前她给王玲五万块钱的情景，心里猛突突一揪。恍惚间觉得溺死的文娟会突然跳起来掐住她脖子。“宋珍，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宋珍身子一抖，猛睁开眼看文娟尸体一眼。文娟闭着眼睛，安安静静躺着，并没有跳起来掐住她的脖子。张家大哥站在身边，终于发话：“宋珍姑娘，文娟的身子不能抬进张家院子里。”

文娟的尸体怎么安排，张家大哥为族长，还是有发言权。他继续提建议：“宋珍女士，我认为，先将文娟的尸体装进冷棺，等秦主任过来，再安排人手，明天运回铜城市安葬。”

“张大哥，你有经验，你来办理。”

宋珍只能这么说。处理亡人的后事，什么流程，宋珍一概不知。这给张大哥出了一道难题。文娟不是张家族人，按照乡俗，不能将她运回张家大院办事情。“宋珍女士，文娟不是我们族的人，不能拉进我们院里办事情。”

宋珍一愣，心里一抹疑惑：“哦？她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

看样子，秦天当选百盛总裁的事儿，他们还不知道。张耀祖是秦天亲生父亲的事儿，他们更不知道。文娟是什么身份，他们当然也就不知道了。没错，文娟和秦天是把离婚协议签掉了，如果文娟活着，接下来，他俩要去民政局领离婚证。但文娟死了，离婚证没有领成，从名义上，形式上，文娟还是秦天的老婆，是张耀祖的儿媳妇。怎么就不能在张家大院安置尸体？宋珍有必要把情况给他们解释明白。无论怎样，文娟的尸体不能一夜到天亮暴露在郊外，死了死了无家可归，也够荒凉。“张大哥，文娟是秦天的老婆，这你知道吧？”

宋珍口气淡漠问一句。“知道知道，秦主任上次来咱家，说让我们照顾好文娟女士，我们就知道她是秦主任的老婆，可我们……”“张大哥，秦天现在不是秦主任，是百盛现任总裁！”

“啊？百盛现任总裁？百盛不是咱张家的了？”

这话问出来，围在跟前的张家族亲们大吃一惊。“秦天是总裁，那张总是什么？张总不是百盛总裁了么？”

“怎么会这样，秦天到底是什么人呀？”

大家人心惶惶。大有百盛不是张家天下的感觉，大有罩在他们头顶的天破了一个大窟窿的感觉。宋珍女士，最最厌烦的事情，就是解释百盛总裁为什么会是秦天这种棘手问题。她只说出目前的事实情况，再懒得解释，你们爱咋想咋想去吧。但这帮人不问个明白，不会离开宋珍身边。其实，宋姐说一句话就能解释明白。“张大哥，秦天是张耀祖的亲生儿子，所以他是百盛总裁！”

“啊？秦主任是咱大伯的儿子？”

“怪不得那么像！还以为大家听到的是传言……”秦天是张耀祖儿子这件事，多多少少在老家族亲们的周围萦绕。宋珍耳边，又是一阵嗡嗡听不懂的议论。张大哥哭声拉着问一句：“可是宋珍女士，秦天姓秦不姓张啊！”

宋珍气得不知道要说什么：“你……”宋珍心里本来悲伤内疚，不想多说话，张大哥迂腐的态度又让她生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自己叫宋珍，是张耀祖的养女儿，但这帮人，就没把宋珍当张家人看待。仔细一想，还真不能做张家的女儿。自己以后是秦天的老婆，她是张家的儿媳妇更名正言顺。张大哥，你听不懂宋珍说话的重点么？宋珍的意思，秦天是张耀祖的亲生儿子，是百盛总裁，双重身份，难道还不能让文娟像你们族亲里人一样的仪式办理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