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秦府。”

凌儿小姐您醒了？”

小翠端着茶水进来，”大夫说您是受了风寒，虚弱晕倒的，需要静养。您肚子饿不饿，奴婢去给您拿些吃的来？”

“不用了。”

凌槐伸着懒腰，感叹睡得真好。“殿下呢？”

“永安王殿下已经派人连夜审问，似乎落雁姑娘就是凶手。”

“快帮我更衣，我要去看看。”

落雁顶多算帮凶，抓到她，幕后黑手应该很快便能抓到。凌槐刚出秦府，便看到慕北朔正等着她。阳光洒下，他侧身而立，身上镀了一层光彩。今日他换了一身乌金云绣长袍，头戴雪玉银冠，与往日有些不一样。“殿下在这里多久了？”

慕北朔闻声望来。凌槐看起来精神很好，一身桃色琵琶襟上衣下配同色暗纹锦裙，衬得她人面桃花，娇嫩欲滴。“刚到。”

慕北朔细细打量凌槐，眼底有了碎碎暖意。被他这样看着，凌槐有些不自在，便急忙岔开话题，”殿下询问的如何？”

“留了几个活口。落雁那边并没有询问出什么，但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件事情跟城中一名私塾先生有关。”

慕北朔带着凌槐来到县志室。他翻出一本县志递给凌槐，道，”林之恒，宿县本地人。他考取功名多年但一直名落孙山，于是记恨在心，肆意报复。”

“他一个私塾先生又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杀人手法来？”

慕北朔从怀里取出一张纸，目光深远道，”林之恒原本就是李家赘婿，他一直不受重视便想要考取功名出人头地。在他进京赶考途中，他的妻子李玉娘与状元厮混，被人撞破，李玉娘羞愧难当，便想拉着情郎殉情。但状元并没有真的自尽，而是等她死后逃掉了。后来林之恒落选回到宿县得知了这件事。”

“直到他屡次落选，才终究放弃，选择来到私塾当起了教书先生。”

“不错。我们在他的住处搜出来很多磷粉，还有红绸。他交代，他以前为了谋生在戏班待过，知道很多障眼法。后来他为了报复那些考取到功名之人，便四处招募帮手，利用李玉娘的名号进行报复。”

“那这张纸是？”

凌槐展开，上面是一些奇怪符号，看起来像是特殊加密过的。“这是在林之恒书桌夹层中发现的。我怀疑，朝中有大臣与外族往来密切，意欲残害忠良，祸乱朝纲。但现在还没有线索，也不能打草惊蛇。”

“若真是如此，这个问题很棘手，需要立刻回京上报皇上。”

鬼新娘一案就此告破，秦柳两家的联姻也顺利完成。秋日的夜晚繁星不再繁茂，空气中不知名花香也被微凉夜风取代。只是秦府院子里的菊花开的正盛。“这么晚还在外面，睡不着？”

一件残留温度的衣服披在凌槐身上，慕北朔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殿下也没睡啊。湘姐姐不在，我倒有些不习惯。”

凌槐抬眸，慕北朔看着夜空，眼中是一片枯井。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自与我相识，与传闻中似乎不一样。天之骄子，权势滔天，久得圣恩，怎么看慕北朔也应该是开挂一般的存在。但这段日子接触下来，我发现他其实过得很孤僻。或许这就是身处权利高峰的弊端。想来，现在朝局动荡，前朝后宫因为立储一事争论不休，几位皇子都难堪大任。官场上尔虞我诈，迂腐不堪。这些压力其实并不该慕北朔来承担，但他依旧选择了担当。难道他不担心有一日功高盖主，兔死狗烹？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担心这点？凌槐啊凌槐，你替他担心这些做什么？“想不想去江南？”

回神间，便撞进慕北朔的眼中。他的眼睛生的漂亮，如黑曜石般在夜里闪着微光。但又像蛰伏的野兽机警又危险。“嗯。”

凌槐应一声。最起码有他在，我不会无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