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车间窗口开在南面，光线好；第二车间在北面，而且窗子外面还有树，光线差，再加上第二车间的玻璃窗擦的不勤，所以工人下意识就会想要偷懒，就算不偷懒，也会犯困，手上动作变慢。”

黄小鸣和副厂长听得不断点头，果然是会者不难。杨剑林放下茶杯：“所以，如果厂子把第一车间的灯也换了，生产效率也会提高一些，但是没有第二车间这么明显。”

黄小鸣很是佩服，说：“小杨，看来你对我厂子这些问题，都有解决方法。说吧，如果让你给我们厂子，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改进方案，需要多少钱？”

杨剑林竖起三根手指：“不贵，3万元。”

黄小鸣连连摇头：“不行，太贵了。”

2000年全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才6000多元，所以，3万元即便是对一个厂子而言，也不是小数目，但实际上还在可接受范围内。黄小鸣他们还没接触过企业管理咨询，一直觉得对方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哪里就值这么多钱了？杨剑林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好不容易遇到这个机会，他需要多赚点儿钱。要知道，他现在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重生时本身有家里给的300元，然后从教导主任那借来300元，从刁家和庄家要来15000元，从黄鹤那弄来2000元。之后，给张伟500元，给父母留下3000元，缴纳新网预存款10000元，剩下的钱买书、买网站空间、去医院检查、租房子、交手机费、路费等等，只剩了不到3000元。后来，他卖出5个网站，有的卖了1年，有的2年，再加上客人砍价，最终收入7000多元。手上剩余的这些钱被他全用在服务器上，用于给365上网导航提供稳定的主机。所以，重生者杨剑林，连蒙带骗弄来的钱，在给自己换两套衣服以后，基本花光了。他现在还是非常需要钱，需要将来的启动资金。他开口要3万元，黄小鸣不同意，双方开始谈判。杨剑林发现，黄小鸣主要还是担心他方案的效果。他决定再露一手。他说：“黄厂长，我还可以提高第二车间的生产效率，这次不用做出任何调整，只要让我给他们开个会，不讲工资福利，不讲未来发展，只说三分钟，就可以再提高一点儿职工的积极性。”

副厂长本来还是有点儿佩服杨剑林，但是现在听他这么说，顿时面露不屑：这不是开玩笑吗？啥也不干，说说话就能提高产量？黄小鸣却来了兴趣：“哦？不做任何改变，只是开开会，就能提高效率？好，如果你能做到，我接受3万元的价格。”

他当即带着杨剑林来到一车间，让工人们放下手中的工作，聚在一起。杨剑林走上一步，说：“大家好！我是燕京企业管理咨询公司的工作人员，应黄厂长的邀请，对咱们企业做个调研。”

“从明天开始，我们公司会对本车间的产量进行测试，需要记录大家的工作数据，包括每天工作时间、产量、工具使用数量、原材料消耗量等等。”

“我们不会对大家的工作造成影响，大家就和平常一样，照常工作即可，我们会暗中记录大家的数据。感谢大家的配合，就这些，请大家回去工作吧。”

说完，杨剑林退了回去，站在黄小鸣身边。黄小鸣愣了愣，心说这就完了？难道不应该给工人们画个大饼吗？什么努力工作有机会晋升、将来厂子能上市、你们能得到股票成为百万富翁、喜提汽车游艇飞机大炮等等？就说要记录工作数据，就能提高效率？又一周过去，大江豆酱厂，副厂长向黄小鸣汇报：“这一周，第二车间的产量较上周又有所提高，比更换了照明设备的第一车间还要高出6％左右。”

黄小鸣既觉得欣慰，又是奇怪：“那小杨只是跟大家说要做个调研，还特地强调了照常工作就行，为啥大家的干劲那么足呢？比我说要涨工资都有效果。”

副厂长也佩服了，人家事情都办了，自己还是摸不着头脑，说：“他还真有点儿道行。那，厂子改革的事儿，要不咱们真花3万元，让他帮忙出主意？”

黄小鸣摇摇头：“我还是觉得有些贵。你说，他一个小毛孩，就动动嘴皮子，就从咱们手里赚走那么多钱，合适吗？”

副厂长问：“那怎么办？”

黄小鸣说：“咱们就说，这一周第二车间产量没什么变化，看看他怎么应答。我的底线是1万元，再高了可不行。”

当天下午，杨剑林赶到。黄小鸣故意皱着眉毛说：“小杨啊，你上次说有办法让第二车间的产量再提高一些，结果，这个星期统计结果出来了，产量没什么变化啊。”

杨剑林略一思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如果产量真的没有提高，黄小鸣就不会特地又把自己叫来了。他放下茶杯，说：“黄厂长，那真不好意思。看来我学到的企业经营知识，不适合咱们厂。那我没脸再提什么改革方案了，打扰了，告辞了。”

说着，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要离开。副厂长一看，连忙唱红脸，拉住杨剑林的胳膊：“哎，小杨，别急啊，虽然你这次的方法没什么效果，但第一次光照那件事，还是办得很漂亮的。所以，我们对你的方案还是感兴趣的。”

杨剑林摇摇头：“没用的。我的方案环环相扣，可谓药到病除。但是，如果不对症，那么就一点儿意义都没有。既然上周的布置没什么效果，就说明我对贵公司了解的还不够，继续班门弄斧，只能贻笑大方。”

黄小鸣咳嗽一声：“小杨，虽然你的建议可能对我们厂子没什么效果，但是，我还是愿意听一听的。这样，我出5000元，请你给我们厂出一套全面、系统、行之有效的改革方案。”

杨剑林突然哈哈大笑：“黄厂长啊黄厂长，我把你当做合作伙伴，你把我当做晚辈学生。既然这样，还谈什么合作？你直接去香江或者美国，找知名的企业管理咨询公司就好了，何必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