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成道：“这么晚了，我早让秘书回去了，还以为跟你单独聊聊，谁曾想她竟然还在这里。”

从卫生间洗手出来，那位小密便从手包里拿出纸巾递了过来。李大成也不看她，接过来擦了擦。她又伸开双手，意思是让李大成将擦过的纸巾放在她手里便可。李大成便直接无视，将纸巾团起来放在垃圾桶。从市委大楼出来，看见陶天泽的那辆帕萨特，李大成竟把手展开了，放在陶天泽面前。陶天泽哪儿知道什么意思，愣了一下。李大成马上道：“车钥匙啊。”

陶天泽便急忙掏出来放在李大成手中，问道：“你开车？”

李大成对着车按了一下开门锁，低声道：“给你说实话，我都快一年没有摸这玩意了，每次看见你们自己开车，我这心里也像猫爪一样。”

难怪人常说，男人至死是少年。李大成虽已年近六旬，且身居高位，却也不能免俗。上了车，李大成看也不看，就将车钥匙往钥匙孔里塞，却半天塞不进去，这才发现没有钥匙孔。陶天泽急忙给他说道：“现在都是无匙启动了，按一下这个按钮就启动了。”

说着给李大成指了一下启动的位置。李大成便小心翼翼地按了下去，随着一声轰鸣，车也启动了。李大成便将安全带系好了，又四处看了看，轻轻挂了前进档，然后慢慢踩下油门，车便缓缓开动了。陶天泽就发现李大成的表情竟跟初次开车一样兴奋，目视前方，双手抓方向盘，不时向左右反光镜看一样，谨慎而又认真。出门的时候，门警见竟是李大成在开车，愣了一下，急忙抬杆敬礼。虽说已是晚上十点的光景，南平的大街上依然车水马龙。李大成就一边谨慎驾车一边说道：“给你说实话，南平的大排档在哪儿，我可不知道。我想你肯定也不知道，咱们就转悠着找吧。这叫撞大运，能撞见就好好吃一顿，撞不到也只能饿肚皮了。”

陶天泽就笑笑道：“好，我今天也跟您撞一回大运，不过我相信跟着您运气肯定差不了，我可要好好吃上一顿”李大成也笑笑道：“你小子先不要着急拍马屁。我虽说在这里待了多年，但还是头一次自己开车出来，能不能撞见还真不好说。当然，我也希望我们今天晚上能有个好运气。开车，吃大排档，这可是我多年的梦想。今天也算是沾你的光了。要是跟一帮老家伙出来，别说吃大排档了，估计连这个方向盘也摸不上。”

李大成开着开着也就放开了，一边开一边道：“这是什么车，县里给你配的？各方面都还好，就是动力有点跟不上，起步需要踩大油门。”

车是1.4T的，配这么大的车身，排量确实显得有点小，起步肉也实属正常。陶天泽整天凑活着开，也没觉得怎么，李大成头一次开，也是老年聊发少年狂，自然在感觉上差点意思。陶天泽便介绍了一下道：“起步慢点可以减少很多安全事故。”

李大成却不同意陶天泽的看法道：“照你这么说，发展慢了也不是好事了？我们国家目前正处在往前冲的关键时刻，动力不足，阻力太多，必然要影响发展。就像一台车一样，花里胡哨地搞了一大堆电子东西，根本没用，发动机好，动力足，这才是前进的关键；地盘调教好，跑起来才稳当舒服，才能更安全地达到目的地。这又好比一个女人，你长的再好看，没有传宗接代的能力，岂不是摆设。”

李大成这话就有所指了，陶天泽也不好接茬，就看了一眼车里的后视镜，发现那位密红云在后排正襟危坐，看着窗外，一副特有的职业坐姿，似乎对李大成的话并未在意。绕了几条路，大排档没找见，却碰到了交警查酒驾。靠边停车，一个交警过来，抬手敬礼，便将手伸了过来道：“请出示你的驾照。”

李大成也没想到今天要开车，怎么可能带驾照。陶天泽便急忙下车，绕过去道：“同志，我们出门着急，忘带驾照了，你看是不是通融一下。”

交警哪儿会听这个，也不知道是不认识李大成还是晚上没看清楚，马上摆手道：“不行、不行、不行……没驾照到队里说。”

随即向其他人一招手。那边便呼啦一下过来几个交警便将车围了起来。“下车！”

交警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