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如有些垂头丧气的:“那,如今怎么办,母亲得想出个法子出来,难道就任那贱人这般嚣张,留在府邸给我们添堵不成。”
李氏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面上慈爱一笑:“你呀,就是这般沉不住气,你别忘记了,这后宅之中,是谁的天下。”
“母亲的意思是恁早有打算?”
谢宛如眼里一亮。“那是自然,我已经差人盯着那隐翠园了,想要在府邸里面翻出什么浪来,哪有那么容易。”
李氏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冷笑一声,“这事儿你不用操心,眼看着应国公府的宴席就要到了,你的心思应该放在这上面,母亲早已得到消息,六皇子到时候一定会去,他素来喜欢羽衣舞,你得多练练才行,明白吗。”
提到这个,谢宛如面上一阵娇羞,连忙站起身来:“母亲放心,女儿这就去练习……”看着女儿远去的身影,李氏面上的笑容缓缓隐去,对旁边的冯婆子摇摇头:“冯嬷嬷,依你看,这死丫头真是装疯卖傻?冯婆子今天吃了大亏,心里正恨,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李氏面前:“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今日这大小姐真的是换了个人儿似的。”
李氏眉心深锁,挥挥手:“行了,我相信你的话,起来吧。”
冯婆子揉着酸痛的膝盖,站起身来。主仆二人略沉默了片刻,李氏咬牙切齿的道:“你说,这死丫头命怎么这么硬。”
冯婆子替李氏轻轻揉着肩膀,眼珠子骨碌一转:“夫人说的是,不过大小姐再怎么厉害,也到底年轻,难不成夫人还应付不了?”
“这隐翠园比较偏远,平时我到是疏忽了,没想到这丫头如今变的这么厉害,连你都敢惩治。看来以后不能大意了。”
李氏稍有疑虑。冯婆子看来李氏一眼,顺着主子的意思道:“夫人说的有道理,隐翠园是远了些,若是能在夫人的眼皮子底下,的确会方便许多。”
听她如此一说,李氏心里微微一动:“嬷嬷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冯婆子阴毒一笑,俯下身子,在李氏耳畔低语几句。“这,法子自然是好,不过,今日宛如才刚去了那里,如果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会引人注意。”
李氏有些犹豫不决。“夫人放心,此事奴婢自会办的滴水不漏,只要没有把柄落到了别人手里,谁人敢冒然牵扯到夫人。”
冯婆子信心满满,想了想,又是一语戳到了李氏的痛处,“而且眼下大小姐清醒过来了,消息很快就会传开了,这应国公的宴席,大小姐是否前去,夫人也得决断。”
提到这个宴席,李氏当然不甘心,这国公府的请柬上说明的小姐们无论嫡庶,都可前往,这宛宁出身低微,惹不出什么幺蛾子,可是这宛心不同,虽然落魄,但终究是嫡出,而且今日这般表现,让李氏更是心生不安,挡住她女儿的出路,如何能忍。“你说的对,这丫头不能掉以轻心,就按你说的办!”
李氏面色变换几次,下定决心对刘挥挥手。冯婆子会意,快步离开了。夜色如漆,万奈俱寂,隐翠园的外墙外面,几道鬼影儿一晃而过,谢宛心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觉得不太对劲,睁眼一瞧,院墙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火光冲天,谢宛心脑子里面一个激灵,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到还在酣睡的香草身边,一把将她拖了起来:“香草,香草,快醒醒,着火了,着火了!”
“啊,怎么会这样……”香草迷迷糊糊的一揉眼睛,也是慌慌张张的扯着谢宛心往外推,“小姐,你赶快出去。”
四面已经火光冲天,房顶都已经开始往下塌陷,两人刚冲到门口,谢宛心便是觉得头顶一热,心道不好,一把将香草扯了回来,两人踉跄的后退几部,一道染着火苗的残木擦着两人的鼻尖儿跌落下来,“哐当……”一声火花四溅。香草举目四望,本就不大的房间已经四处窜出火苗儿,鼻息之间,依稀可闻桐油的味道:“小姐,今日是有人故意纵火的,我们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要出去,小姐,奴婢挡着你,你先出去。”
同样在找寻出路的谢宛心见她如此护着自己,心头微暖,薄斥道:“胡说八道,相信我,我们一定不会困死在这里的。”
说完便是随手抓起旁边的椅子,朝着面前的窗户砸了过去,着火的窗户脆响一声,顿时被砸开一个大洞来。谢宛心嘴角儿一翘:“还愣着干什么,快走……”,言毕,一把揣着还傻愣愣的香草,从破洞里面飞跃而出,稳稳的落在了院子中央。主仆二人惊魂未定的打开院门,跑了出去,迎面便是瞧见有人举着火把,朝这边而来。为首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虽然在夜色掩映之下,依旧掩饰不住妆容精致,衣着华丽,此人定是当家主母李氏了。“宛心啊,你没事吧,来人啊,快,快灭火!”
李氏急急上前,一边连连高声叫人灭火,一边取下身上的披肩给谢宛心披上,目光之中,尽是心疼。“多谢母亲,宛心没事。”
谢宛心吃不准今夜放火之人是谁,便是没动声色。岂料她话音未落,一个娇媚软糯得声音自人群里面响了起来:“大小姐没事就好,不过听闻大夫人差遣她手下的冯婆子刚去看过大小姐,这晚上就起火了,真的是好凑巧啊。”
循声望去,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装扮艳丽的女人正挽着安东侯的手臂,笑意盈盈。“你这话什么意思,想说是我母亲指使人放的火吗?”
谢宛如怒视着梅姨娘,脱口而出。“二小姐何须动怒呢,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梅姨娘面不改色,轻言细语,“而且今日冯婆子的确出入过大小姐这里,难道妾身有说错吗。”
“你……不错,冯婆子是去过她的院子,不过这和今日失火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她来过这里就说是我母亲指使人放的火!真是好笑!”
谢宛如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