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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孙伯符大战严白虎 吕奉先射戟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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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严白虎自称东吴德王,占据着吴郡,派遣部将守住乌程、嘉兴。严白虎听到孙策大军要到,派弟弟严舆出兵,在枫桥大战。严舆横刀立马于桥上。孙策正要迎战,张纮劝谏道:“主公是三军主将,不宜亲自应对敌方小将,请将军以大局为重。”

孙策谢道:“先生之言,确实很对,只不过担心我如果不亲自前往,只怕将士们也不肯服从命令。”

于是先派遣韩当出马。等到韩当到了桥上之时,蒋钦、陈武早就驾驶小船从河岸边杀过桥里。乱箭射倒岸上士兵,两人飞身上岸砍杀,严舆败退。韩当直接带兵杀到阊门城下,严舆退入城中。孙策兵分两路,水陆并进,围住吴城。连困三日,无人敢出城迎战。孙策带人在阊门外招降。城上一员裨将左手扶着城墙,右手指着城下破口大骂。太史慈在马上拈弓取箭,对众将官道:“看我射中这厮左手!”

说声未绝,弓弦响处,果然射个正中,把那将的左手射透,牢牢钉在城墙上。严白虎大惊道:“敌军中有这么厉害的人,咱们怎么应对?”

只好商量求和。次日派严舆出城和孙策商量和谈。孙策将严舆请入帐中,问道:“令兄是什么打算呢?”

严舆道:“想要和将军平分江东。”

孙策大怒道:“鼠辈还想要和我平分!”

于是下令斩了严舆。严舆拔剑起身正要反击,孙策飞身一剑砍出,应声而倒,割下首级,令人送入城中。严白虎自知难以打赢,趁夜弃城逃跑。孙策派兵追击,黄盖攻取嘉兴,太史慈攻取乌程,数州皆平。严白虎逃往余杭的路上劫掠被当地的凌操带领着村民杀退,又转而朝着会稽逃走。凌操父子二人迎接孙策,孙策封凌操为从征校尉,一起带着人马渡江追杀严白虎。严白虎在西津渡口聚集了一些贼寇,和程普交战,结果又被打败,连夜前往了会稽。会稽太守王朗想要出兵援助严白虎,一个人站出道:“不可以,孙策兴仁义之师,严白虎率领暴虐之众,还宜擒白虎以献孙策。”

王朗看说话的正是会稽余姚人,姓虞,名翻,字仲翔,现为郡吏。王朗呵斥了虞翻一顿,虞翻长叹而出。王朗随即带兵和严白虎会和,一起排兵布阵。对面阵营中孙策一马当先,对王朗道:“我兴仁义之兵,来安抚浙江,你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王朗骂道:“你个小娃娃贪心不足!已经占据了吴郡,有想要强行占据我的地盘!今日便帮严白虎报仇雪恨!”

孙策大怒,正要上前交战,太史慈便急忙出战。王朗拍马舞刀和太史慈交手不过几个回合,王朗手下大将周昕杀出助阵。孙策阵中黄盖飞马上前迎住周昕战在一处。忽然王朗阵中大乱,一队兵马从背后包抄而来。原来是周瑜和程普带领大军杀到,前后夹击,王朗寡不敌众,和严白虎、周昕杀出一条血路,逃回城中,拉起吊桥,坚闭城门。孙策大军趁势追到城下,四个城门一齐进攻。王朗在城中见孙策攻城,想要再出兵决一死战。严白虎道:“孙策兵多将广,眼下最好加固城墙,坚守不出。不足一个月,敌方军粮用尽,自然会退兵,到时候趁机掩杀,可以不战而退敌。”

孙策一连攻城数日,都没有成功,于是召集众人商议。孙静道:“王朗坚守不出,难以攻入。会稽的粮草,大半囤积在查渎。查渎离此城数十里,不如我们先派兵占据。正所谓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孙策大喜道:“叔父妙计,定能大破敌军!”

于是下令在各个城门放火,虚张声势,设为疑兵,连夜撤去包围,向南方攻去。周瑜进言道:“主公大军出动,王朗必定出城追赶,可以用奇兵取胜。”

孙策道:“我现在准备好了,取城只在今夜。”

王朗见孙策兵马退去,亲自带领众人来到城楼之上观看,见城下火光冲天,烟尘四起,旗帜整齐,心中迟疑不定。周昕道:“孙策肯定撤走了,故意设计让我们起疑。可以派兵追击。”

严白虎道:“孙策这么快离去,莫非是要进攻查渎?我可以带兵和周将军一起追击孙策。”

王朗道:“查渎是我屯粮之地,需要提防,你可以带兵先行,我随后接应。”

严白虎和周昕领五千精兵出城追赶。大概初更时分,离城二十余里,忽然密林里一声鼓响,火把齐明。严白虎大惊,心知中计,便勒马往回逃跑,一员大将拦住了他的去路,趁着火光看到此人正是孙策。周昕舞刀上前迎敌,被孙策一枪刺死,好多士兵纷纷投降,严白虎拼命杀出一条血路,朝着余杭方向逃走了。王朗得知前军已败,不敢入城,带着部下逃往中原。孙策带领大军趁势夺取了城池,安抚百姓,隔了一天,有一人带着严白虎的首级来到孙策营寨中。孙策见这人身长八尺,面方口阔。问他的姓名,原来是会稽余姚人,姓董,名袭,字元代。孙策大喜任命他为别部司马。自此东路皆平,孙策派叔叔孙静把守,朱治为吴郡太守,带兵回了江东。另一面孙权和周泰镇守宣城,山贼偷袭四面杀出,当时夜深,难以抵挡,周泰让孙权骑马逃亡,数十个贼兵用刀拦住,周泰光着膀子,跑着出来,提刀一连砍杀了十多人。一个贼兵骑马持枪刺向周泰,被周泰抓住长枪,拽下马来,抢过长枪战马,杀出一条血路。等到逃出之后周泰身中十二枪,已经命悬一线。孙策得知后大惊,董袭道:“我曾经和海盗对战,身中数枪,得到会稽的虞翻推荐一个医者,经过他的治疗半个月就痊愈了。”

孙策道:“虞翻就是虞仲翔吗?”

董袭道:“正是。”

孙策道:“这个贤士我正打算请他为我所用。”

于是派遣张昭和董承前往聘请虞翻。虞翻到了之后,孙策大喜,封为功曹,然后又说自己的求医之意。虞翻道:“此人是沛国谯郡人,姓华,名佗,字元化。真当世之神医,可以请他前来诊治。”

不到一日便将华佗请来,只见华佗童颜鹤发,飘然有出世之姿。孙策拜为上宾,请他帮周泰诊治。华佗道:“此事很简单。”

于是安排下了药草,仅仅一个月就痊愈了。孙策大喜,准备厚礼答谢华佗。更安排士兵除尽山贼。孙策派手下将领把守各处隘口,一面写表申奏朝廷,一面结交曹操,一面派人写信给袁术要取回玉玺。袁术收到孙策书信,心中却有了暗中称帝之心,于是回信推托暂且没有归还。召集长史杨弘、大将张勋、纪灵、桥蕤、上将雷薄、陈芬等三十多人一同商议,道:“孙策接我兵马起事,如今尽得江东地面,不想想根本,反而前来索取玉玺,实在无礼。有什么方法可以拿下孙策?”

长史杨弘道:“孙策占据长江天险,兵精粮足,不好拿下。如今应该先讨伐刘备,以报前些时日无故进攻的大仇,然后在攻取孙策不迟。我献上一计策,让刘备不日就被生擒活捉。”

袁术道:“是什么计策呢?”

杨弘道:“刘备屯兵小沛,虽然容易攻取,但是吕布虎踞徐州,上次许诺的粮草至今还没有给他,只怕会帮助刘备。如今我们派人给他送去粮草,和他结交,让他按兵不动,则刘备可擒。先擒刘备,后图吕布,徐州可得。”

袁术大喜,便准备了粮草,派韩胤带着书信前往吕布那里。吕布收到了粮草十分高兴,当即应允。韩胤回去之后,袁术便派纪灵为大将,雷薄、陈兰为副将,统兵数万,进攻小沛。刘备得知消息,率众人商议。张飞要迎战纪灵。孙乾道:“如今小沛粮寡兵微,怎么御敌?可以写信给吕布。”

张飞道:“那厮怎么会来?”

刘备道:“孙乾所说的有理。”

于是便写信给吕布,大概内容:“多亏将军照顾,让刘备在小沛驻扎,如今袁术想要找我报仇,派遣纪灵带领大军前来,危在旦夕,只有将军能救我了。希望你能派遣一支劲旅前来相救,不胜感激!”

吕布看信后与陈宫商议道:“之前袁术送来粮草,书信想要我不去救助玄德。如今玄德前来求救。我觉得玄德屯兵小沛,未必能伤我。如果袁术攻下刘备,就可以连同北面泰山诸将进攻我,我必须去救玄德。”

于是带兵援助。纪灵带兵长驱直入,已经到了沛县东南边,扎下营寨。白天列阵摇旗,遮映山川;晚上点火擂鼓,震明天地。刘备手下只有五千多人,只好勉强出县迎敌,布阵安营。大战一触即发,吕布带领兵马前来,离小沛一里外西南边上扎下营寨。纪灵得知吕布领兵前来相助刘备,派人写信给吕布,说他言而无信。吕布笑道:“我有一计,可以让袁、刘两家都不怨我。”

于是派使者去纪灵、刘备寨中,请二人饮宴。刘备接到吕布邀请,随即便准备前去。关羽、张飞道:“兄长不能去啊,吕布必定有异心。”

刘备道:“我对他不薄,他一定不会害我。”

于是骑马而行,关羽、张飞紧随其后,来到吕布营寨中。吕布道:“我今天特地帮先生解围,他日若得志,千万不要忘记啊!”

刘备称谢,坐在席间,关羽、张飞持剑站在刘备身后。帐外有人高喊,纪灵到了。刘备大惊,吕布连忙道:“我特地请你们两人来商议,不必生疑。”

纪灵进了营帐,却看到刘备坐在帐中,大惊连忙想要回去,下人再三挽留。吕布上前一把将纪灵抓住,如同抓住小孩子一样。纪灵道:“将军想要杀了纪灵吗?”

吕布道:“非也。”

纪灵道:“难道是要杀了大耳贼么?”

吕布道:“也不是。”

纪灵道:“那你这是为何?”

吕布道:“玄德和我乃是兄弟,如今被将军围困,所以特地前来相救。”

纪灵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杀了纪灵吧!”

吕布道:“不会的。吕布我平生不好斗,只喜欢解斗。我今天打算将你们两家的仇恨解开。”

纪灵道:“请问是怎么个解开法?”

吕布道:“我有一法,听上天的决定。”

于是拉着纪灵入帐,刘备和纪灵两人各自心怀疑惑。吕布居中而坐,纪灵居左,刘备居右。吕布道:“你们两家看在我的面上可否各自罢兵?”

刘备没有说话。纪灵道:“我奉了主公之命,领十万精兵,专门前来生擒活捉刘备,怎么能罢兵?”

张飞大怒,拔剑在手。怒斥道:“我们虽然兵少,但看你们也是一群乌合之众!你比百万黄巾贼兵如何?你敢伤我哥哥!”

关羽急忙制止道:“先看吕将军有什么打算,那时候各自回营厮杀也不迟。”

吕布道:“我既然叫你们两家前来解斗,定不让你们再厮杀!”

这边纪灵不忿,那边张飞只要厮杀。吕布大怒,对下人道:“取我方天画戟来。”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纪灵、刘备全都大惊失色。吕布道:“我劝你们两家不要厮杀,听天由命。”

于是让下人将方天画戟在辕门外远远插住。回过头来对纪灵、刘备道:“辕门离此一百五十步,我如果一箭射中戟上小枝,你们两家罢兵,如射不中,你们各自回营,安排厮杀。如果有人不听我的,到时候不要怪我合力对抗。”

纪灵暗自思忖:“方天画戟离此一百五十步之外,怎么可能射中?暂且先答应他,等没有射中,那时候还不是任由我进攻。”

便一口应允。刘备自然应允,心中暗道:“只愿他射得中便好!”

吕布命取来弓箭。只见他挽起袍袖,搭上箭,扯满弓,叫一声:“着!”

正是: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一箭正中画戟小枝。后人有诗赞之曰:“温侯神射世间稀,曾向辕门独解危。落日果然欺后羿,号猿直欲胜由基。虎筋弦响弓开处,雕羽翅飞箭到时。豹子尾摇穿画戟,雄兵十万脱征衣。”

吕布看到射中方天画戟上的小枝后哈哈大笑,将弓箭扔到地上,挽着纪灵、刘备的手道:“这是上天命你两家罢兵!”

刘备心道吕布果然英雄盖世。纪灵沉默半晌,对吕布道:“将军的话,不敢不听。只不过纪灵回去和主公如何回报?”

吕布道:“我自会写信给他的。”

纪灵领了书信先回营安排。吕布对刘备道:“若非我,贤弟危险啊。”

刘备拜谢,带着关羽、张飞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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