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飞鸿将匕首丢入水井。 扑通!!! 一只脑袋,从井底随水泉冉冉升起。 纪小倩手里拿着匕首,气鼓鼓地看着百里飞鸿。 “臭男人,你是想要杀我吗?”
“这是凶器,你将它藏好。对了,浮香被我杀了。”
百里飞鸿道了句,返回屋内,换了件衣服,将旧的衣服也丢入井底。 “将这衣服也一并处理了。记得,不要让人找到。”
“哦哦!!”
纪小倩回过神来。 两行泪水滑落。 百里飞鸿愣住,他知道,这并不是水迹。 而是鬼泪。 湛蓝色的鬼泪。 纪小倩眼神复杂看了眼百里飞鸿,又深深地将他的脸孔记在心底间。 带着匕首、衣服钻入水底。 从水井暗处涌流,随水而走,回归暗河之地。 这条暗河,连接滨河,更通往海底。 纪小倩就是被海水冲入暗河内。 她看着那陈旧的箱子。 木箱已经腐朽,破烂不堪。 看着散满一地的金银珠宝,蹲下,捡起来,吞在肚子里。 再次回归水井。 “多谢你,百里先生。”
白衣女鬼从水井走出来,鞠躬行礼感谢。 “不用谢我,我只是拿钱办事。”
百里飞鸿摆摆手。 “总之,很感谢你,百里先生。”
白衣女鬼含笑流泪看着百里飞鸿。 百里飞鸿被看得心里发毛。 这傻丫头不会又以身相许吧? 尽管你嘴大,在某方面很有优势,可不是我的菜。 我实在无福消受。 白衣女鬼弯腰,张大嘴,呕吐。 哗啦啦的黄金、珠宝、玉石从她的嘴里吐出来。 百里飞鸿眉宇凝结轻抬起,好家伙,金银珠宝那么多? “无以回报,唯有钱财相赠。”
纪小倩身上散发毫光。 点点如萤火般的光芒从她身上飘起。 “百里先生,临走前,小倩想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若有机会,立即离开东滨,这东滨城很古怪,就像是某位高深莫测妖魔的法场。”
“小倩,是永远离不开了。”
“但已无念想,留在人世,容颜丑陋,只会吓唬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纪小倩化作光点,如云烟消散不见。 “等等,你不要走。”
“我不走,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
只剩下回音。 她心结已解,再无执念。 若没有神秘力量的阻扰,她本可以转世轮回,投胎做人。 可现在不行。 若不想留在人世,只有这一种办法。 那就是彻底消失。 也好,不能吓着百里先生了。 “死了?鬼消散了!!!”
百里飞鸿并没有开心。 这些天的接触,他能感受到纪小倩心中那股纯真。 若非出身贫苦,小小年纪就被贩卖到怡红院,她的人生说不定会很美满。 “自毁吗?解你执念,都不能转世轮回?”
百里飞鸿喃喃道。 她这辈子,都难做出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 唯独两次可以做主,却是死了两次。 “我宁愿相信你有来世,若能转世投胎......” 百里飞鸿抬头看向天穹,月明星稀,冥冥中自有无形的手在安排一切。 “一定记住,转世投胎,就去地球,去华夏。”
“那里是人间乐土。”
相对于这时代,那就是人间乐土。 天未亮。 老仆人如常,到点起床忙碌。 行至内院,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婢女,双眸瞪大,嘴唇颤抖,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死人了!!!”
巡检张敬忠极不情愿从温柔被窝里钻出来。 如花似玉的小娇妻,很不满地翻转身,洁白如玉的背脊,翘臀如蜜桃,极其诱惑。 张敬忠暗吞口水,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腰部,强行按耐腹部热气,收拢心神,恋恋不舍地将视线收回来。 走到门前,停顿下来,扶着墙,气喘吁吁。 “不行,晚上让管家将我那根百年人参炖鸡汤,补一补身子。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需要勤修武艺,恢复血气才行,否则,家里的娇妻们,不知道便宜那个龟孙子了。”
张敬忠暗自想道。 此言不虚。 荣华富贵,娇妻满堂,无福享受,才是世间最大的痛苦。 “陆敬先,你个混小子,长能耐了,天亮了吗?就将本官吵醒,小心今年年底扣你份额。”
张敬忠看着恭敬地等候他的巡捕陆敬先,一肚子起床气发泄出来。 “大人,我的巡检大人,出大事了。”
陆敬先面露焦急。 “妖魔出没?!”
张敬忠下意识往后退,脚后跟撞到了门槛,差点摔倒。 “大人小心。”
陆敬先两步上前。 “停。”
张敬忠站稳脚,阻止陆敬先前进。 往后看一眼床上,娇妻裸着的身子,若是被这小子看到,那就亏大发了。 念及此,张敬忠关上门,负手而行。 实质上是用手背压着腰部,暗暗发劲,按摩腰部阵痛处。 “说吧。”
“张夫人被人杀了。”
陆敬先连忙上前,低声道。 “什么张夫人让你如此慌张啊。”
下人此时送来参茶,张敬忠接过,抿了口,漱漱口。 “漕运帮张舵主张夫人黄雨萱。”
噗~~ 张敬忠一口茶喷出。 “什么,浮香......本官是说,张夫人被人杀了?”
“是的,大人,事关四条人命,更有张舵主的声誉,消息已经被封锁,司长大人让你尽快破案。”
陆敬先附身张敬忠耳边,低吟道:“张夫人与张安华媾和之时,被人从背后,一剑穿心。弟兄们到现场,已经将凶案现场封锁。但漕运帮不知道从何处得到消息,张福已经身处凶案现场,看到了这场景......” “这乌龟王八,报应啊。”
巡检张敬忠愤恨道。 陆敬先不言。 听说,巡检年轻的时候,就痴迷怡红院浮香姑娘。 那时候的他,还不是巡检,不过是丁级巡捕。 官衔比自己还低。 只能眼睁睁看着张福将浮香赎走。 陆敬先为何知道? 他有一位不安分的爹。 当时,他爹是另一位怡红院头牌的喜欢者。 为了一袭芬芳,当年可是将老宅子都出手,就为了到怡红院亲近那位头牌。 张敬忠怒骂张福。 并不出奇。 “走吧,我们到现场,不能让张舵主久等了。”
张敬忠一马当先,快步如飞出了门,坐上马车,直奔城南朱雀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