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倘若要和父皇商讨什么,一定会草拟一份纲要,放在身上,以防自己年老记性衰退,怕有个闪失会忘记什么。”
“这次的事情,对于师父来说,更是重中之重,父皇大可以搜一下师父的身上,十有八九会搜出来师父手写的答案!”
崔太师的这一习惯,皇上也是清楚的,当下便点头应允,随即,立刻便有人上前,细细搜过了崔太师的身,果真从他身上找出了一封信件!侍卫恭恭敬敬呈给皇上,皇上认得崔太师的笔迹,着眼一看,先是面露遗憾之色,微一摇头,继续看下去几行,又面色一凝,投向祁靳之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慈爱。他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看一看崔太师留下的信,又看一眼祁靳之,怒火终于在眼中凝聚成了一团!“把七皇子给朕拿下!连同那妖女,一并押入死牢,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皇上!?”
洛妃倒吸了一口凉气,踉跄着跪倒在雪地当中,“皇上为何要杀靳之,他何错之有!?就算,就算太师属意的人是太子,皇儿他也从来都没有夺位的野心,为何不能留他一条性命!?”
祁靳之也上前一步,目光恳切,“父皇要儿臣这条命,儿臣自当眼也不眨便给父皇才是。可父皇要杀儿臣,至少也要让儿臣死个清楚明白,不能稀里糊涂就丧了命!”
“你自己看!”
勃然大怒间,皇上将那团已经揉烂了的纸,用力砸在了脚边,风太大,险些吹跑,一旁的侍卫赶紧捡起,战战兢兢送到了祁靳之手上。那上面的确是崔太师的字,前面写的,无非是他认为太子继位,才更加符合正统。前面的内容,尚且看不出什么问题,可再往后面一看,所写的内容,即刻令人脊背发寒!崔太师在上面详细罗列着,这段时间他在暗中调查,所调查出的惊人事实。上面详细记载着,祁靳之在回到苍德的这段时间,与百安的联系从未断过,罗列出的证据,无一不证明着,祁靳之与慕长歌二人,一直有亲近百安,背叛苍德的心!而祁靳之之所以给了百安如此多的好处,为的,就是想在夺位失利之后,可以借助百安的势力,在祁悠奕还没坐稳皇位之时,来个谋朝篡位!“朕始终以为,你才是朕最值得骄傲的那个皇子,可朕万万没想到,你心底里竟存了如此歹毒的念头!谋朝篡位,篡的是苍德百姓的安宁!你心中只有皇位,并无百姓,朕若真把皇位给了你,才是死不瞑目!”
“你真是、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的手,绝望地抬了起来,就在他那因为愤怒失望而颤抖的眼神中,皇后母子三人暗中相视一笑。这一局,到底还是他们赢了!“来人!把他们二人拖下去!押入死牢!”
又一次听到死牢二字,祁悠冉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了一抹冷笑,阴恻恻看向了慕长歌。上一次,她能够从她手里溜走,这一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她想要她死,她就得死!假惺惺靠近过去,祁悠冉面上装出一副悲戚的模样,“你是宁安的妹妹,原本,看在宁安的面子上,我说什么也应该保下你这条命。可你实在糊涂,竟然跟七皇兄一起,干出了这样的糊涂事,我就算再怎么想要保下你这条命,恐怕也是不成的了。”
祁悠冉看着她,她想要看她跪在地上,对她哭喊求饶,她就是想要看她狼狈至极的样子!然而,她预想中的一幕却并没有出现。眼看侍卫都已经要靠近过来了,慕长歌的眼底却挑起了一丝冷笑,樱唇轻抿,“八公主难道以为,只凭这,就能让我们两个万劫不复么?”
“我看你还是少嘴硬的好,被投入死牢的人,下场究竟会怎么样,可是没有人回去在意的!”
“是么?可今天会进入死牢的,未必会是谁!”
慕长歌微微一笑,眸光却似刀锋般凛冽,一手取下祁靳之手中的信,不卑不亢地看向皇上,“启禀皇上,长歌认为,太师的信是被人动过了手脚的,并不可信!”
祁悠奕嗤笑一声,怒道:“还想垂死挣扎么!?你从百安来,当然不清楚,可我们都知道,师父他在出门前,一定会把自己写过的东西检查一遍,再带在身上,要是真被什么人动过手脚,他第一个就能看出来,怎么可能还把这一份带在身上!”
“要是太师大人根本就没察觉到,他带在身上的这一份,已经被人给动了手脚呢!?”
慕长歌展开那张纸,“还请皇上给长歌一个机会,倘若长歌不能证明它被做了假,再将我们押入死牢也不迟!”
“父皇。”
祁靳之也冲皇上深深行了一礼,“这些年,父皇对儿臣的器重,儿臣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儿臣扪心自问,从没有做过一丝一毫对不起父皇,抑或对不起苍德百姓之事。还望父皇能够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不怕死,却也不想平白无故便担负了这罪名!”
洛妃早已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跪拜在皇上面前,只是哀哀流泪,一句话也不再多说。皇上的视线,一点点扫过他们,最终,还是不忍于洛妃的眼泪,“好,你既然言之凿凿,说崔太师带在身上的,是已经被动过手脚的,那你就找出证据,证明给朕看!”
“能够证明,朕自然会放了你们,可要是不能,欺君之罪,更是罪无可赦!”
“父皇!?”
祁悠冉面色一震,不甘心地咬紧了下唇。都已经到了这地步,皇上却还是愿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说到底,他的心里,还是在偏袒着这个七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