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春山跑过去一把拽开了春林，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个小姑娘。　　春林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呢，嬉皮笑脸的说：“大哥，二哥，你们咋来了？”

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后退了几步不敢说话。　　“大哥你咋的了？”

春林也发现大哥生气了，拽着他的手摇了摇，“她说鱼也可好吃了，要给我炸鱼吃！”

春山一把打开他的手，“我跟没跟你说过不许吃鱼？！你这么不听话，以后别叫我大哥！”

春林吓坏了，没见大哥这么生气过啊。　　他转头看向二哥，没想到二哥也不是好脸，瞪了他一眼就走向那个小姑娘。　　“你刚才拿什么炸鱼呢？”

春江的眼睛本来就大，瞪起来看着可吓人了，给小姑娘吓得不会说话了。　　春林看她都快吓哭了，赶紧跑过来解围，“二哥，就是一个小鞭炮，放玻璃瓶子里再扔河里去它就炸了。”

春江使劲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傻？你家鞭炮能有这么大威力？这要是扔你脑袋上，把你脑袋都能给炸开花，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春林捂着被弹红了的额头，疼的眼泪差点儿掉下来，想到这还有一个小姑娘呢，就把眼泪又给憋了回去。　　“不危险的……”　　小姑娘泪眼汪汪的看着春江，摇着头小声说：“我们村的人都拿它炸鱼，没有危险的。”

“没危险的东西它能炸到鱼？”

春江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看见这小姑娘不懂事的模样，又不能真揍她一顿。　　只能一脚踢春林屁股上，然后拽起他就往回走，嘴里还在说：“以后再也不行跟她玩，你一个小伙子跟小姑娘玩，要不要点脸皮了？！”

春林被踢了一脚可委屈了，嘟囔着：“谁让你们出去玩都不带我……”　　春山也气得不行，恶狠狠的瞪了小姑娘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小姑娘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瘪着嘴哭了出来。　　三个孩子一回来，陶陶就看出来他们仨情绪不对了。　　“怎么了这是？你们打架了？”

春江先开口说道：“娘，你能不能揍老三一顿！在大河边上玩就算了，还跟一个小姑娘玩，那小姑娘兜里还有炸子儿！”

陶陶停下了手，看着春林问：“真的？”

春林扑进陶陶的怀里就哭上了，“我不知道。娘，那个小姑娘说能炸鱼，我就看她炸鱼了。我也没吃鱼，我也没玩那个瓶子，大哥凶我，二哥打我，呜呜呜……”　　“好了好了，不哭了。”

陶陶抚摸着他的头发，笑着问：“你知道那个小姑娘叫啥吗？”

春林摇了摇头。　　“那你下次再碰见她，可得问问人家名字，知道吗？”

“娘！！”

春江气得直跺脚，“那个小姑娘兜里有炸子儿呢，你咋还让老三跟她玩？！”

“哎呀你干啥大惊小怪的，那东西没那么吓人，不点着就行了。老三都这么大了，还能不知道有危险的时候跑吗？”

春林也抬起头，冲着春江努嘴，“就是，我又不是小孩子！”

春山春江瞪了他一眼，就回东屋去了。　　看他俩都走了，春林才问了这个让他疑惑了十年的问题。　　“娘，为啥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鱼啊？大哥还说不能吃鱼，提都不能提。”

陶陶没想到春山竟然这么敏感，家里从来不吃鱼，他们没问过，也没提起过要吃鱼。原来是春山在私下里告诉两个弟弟的。　　想想也是，他爹走的时候他都七岁了，应该是有记忆的。　　陶陶叹了口气，笑着说：“娘不吃鱼，所以从来没做过。你如果想吃鱼明天就去县里买一条，让高大娘给你做，好不好？”

春林摇着头说：“娘我不想吃鱼，我就好奇想问问。”

……　　春江有些气愤的问春山，“大哥，你说娘是不是有点太惯着老三了？”

春山眯着眼没吱声。　　没过一会儿，春林也过来了。　　进来就哼了一声，仰着脖子说：“我刚才问娘了，娘说我可以吃鱼，还说让高大娘给做呢！”

春山跳下炕，脸色阴沉得像是覆盖着一层乌云，“春江，把门给我挂上！”

春林直觉不妙，大喊一声：“娘！救命！”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春江迅速把门关上，然后把拴在门把手上的铁丝挂到了墙上的铁钉上。　　春山上前一把掐住春林的脖子，把他按在炕沿上，抄起炕上的柳条就开始往他屁股上抽。　　这柳条细，抽在身上不伤筋骨，但疼是真疼啊。　　春山啪啪啪啪的连着抽了几十下，春林把嗓子都给喊劈叉了。　　春江还在那加杠呢，“抽，使劲抽！让他不听话！大哥你把他裤子扒下来抽，让他长点记性。”

陶陶听见东屋的动静，赶忙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结果怎么都拽不开门。　　“老二，你赶紧把门给我开开！”

“娘，这是我们三兄弟的恩怨，你就别管了。”

“娘，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陶陶听见春林哭喊，心里更急了，把门拍得啪啪直响，“老二，你赶紧把门给我打开，别逼我出手！”

陶陶拍门拍的越急，春山抽的就越狠，直到“咔嚓”一声，把小手指粗细的柳条给抽折了，春山才停了手，示意春江开了门。　　春林哭得撕心裂肺，“啊，啊，娘，我不要我大哥了，我不要我大哥了……”　　陶陶跑上前把春林扶到了炕上，扒开他的裤子一看，密密麻麻的红檩子，有几条已经冒血丝了。　　把陶陶手都气哆嗦了，指着春山跟春江喊了一句：“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俩！”

等她拿了药回来，俩人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顿时让陶陶的火气消了不少。　　陶陶瞪了他俩一眼，呵斥道：“出去站桩去！”

以前他们三个犯了错，陶陶不知道该怎么惩罚他们，系统提议让他们站桩，既能修身养性，又能锻炼他们的注意力。　　等俩人出去了，陶陶一边给春林擦药，一边问：“知道你大哥为啥打你吗？”

春林也不是小孩子了，稍微想想就知道因为啥。　　他抽了抽鼻子，小声说：“知道。因为我不听话。”

“那你觉得，你大哥做错了吗？”

春林不说话了，只轻微的摇了一下头。　　陶陶给他擦好药，又在他的屁股上盖了一层白棉布，摸着他的脑袋说：“你大哥是担心你，他从小到大对你最好了，你还说不要他这个大哥了，那他得有多伤心啊。以后他不管你了，你就开心了？”

春林把脑袋埋进胳膊肘里，抽噎着说：“不开心……”　　但是大哥不该打自己这么狠啊，可疼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