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究竟怎么回事?昨夜还有谁与你一处?是不是有人害你?”
吴氏怒道。 这话就点的很明白了,可惜…… 吴婆子自诩是二房的人,二房是嫡出啊,平日虽然聪明,却也眼高于顶。 住是自己住的。 这会子,就呐呐说不出话来了。 “比起这些个,我更是好奇,那御赐之物原本放在针线房里,我信你们,自然不必如何看守,可你为什么要将那些东西拿去你房中?你是一个下人,御赐之物,也是可轻易拿去的?”
王妃笑着又抛出一个炸弹来。 吴婆子依旧呐呐,只是求饶。 二娘子大怒:“你这个老东西,说话啊,光是求饶!若是有冤情,你只管说啊。”
“来,叫钱妈妈过来。”
王妃又道。 很快,门外就传来了声音,钱妈妈进来了。 钱妈妈是后院管事,虽然不主管针线,但是也涉及一些。 这是之前,二娘子也知道的,说的就是等吴婆子接手。 如今约等于她还是试用期呢。 “回王妃,诸位娘子。奴查清楚了,是昨日里,吴妈妈与别的妈妈斗气,本来这东西是不能拿回去自己屋里。偏她倔强,借着酒劲儿,就……针线房里的小红是拦着来着,不过到底没拦住。”
“胡言乱语,钱妈妈既然是管事的妈妈,怎么就不拦着?莫不是看着她做错事,好拿捏吧?”
二娘子怒道。 “二娘子您误会了奴,奴虽然管事,可针线房的事是已经不大管了,吴妈妈也已经接受了几个月,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奴本就想着,年后就彻底放了权的。谁知道这会子出这事。昨日奴一日都没去那边呢。别说是昨日了,往前推好几日,奴也不大去的。不过奴也有错,还是该看着点的。”
钱妈妈叹气。 “少在这里给我装!你们这些手段。我还不知?”
二娘子显然盛怒。 这件事里,要说没有王妃手笔,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防备了许久,居然还是栽了。 如何能甘心? 王妃就跟看戏似得看了一会才道:“眼下已经是这样了,别的也就不说了,这御赐的东西损毁了才是大事。哎。”
二娘子也没话说了,不管算计没算计,这御赐之物损毁是大事。 这锅谁背着? 她要一力保住吴婆子,这个锅难不成她自己背? 这么大的罪过,她兜不住! 可要是不保住吴婆子,她筹谋许久,终于将自己人推倒要紧地方,就这么放弃了? 何况,吴婆子都保不住,以后谁还给她卖力? 说起来,这位王妃娘娘也不过比她大了十来岁罢了! 等她死么? 二娘子此时一肚子气,生怕自己一张嘴更坏事了。 小李氏和庄皎皎从头到尾没对这件事做出什么表达,可王妃不叫她们就这么沉默着。 “五娘子和六娘子有什么想说的?”
点了名,不说话就不合适了。 “这……许是这里头还有什么内情吧?婆子醉酒,做了糊涂事,官家也断没有就此追究咱们的过错吧?”
小李氏小心翼翼,不过话中意思,还是向着二房。 庄皎皎比较光棍:“我看着半天,稀里糊涂的。到底损毁御赐之物才是重点。不管孰是孰非,已经是这样了。倒是这事有没有可弥补的方法?”
她笑了笑:“这布料嘛,既然赏赐了咱们府上,就是咱们的东西了,与珠宝玉器摆件玩物不同。这布料,金奶娘不用,来年还不好了呢,烧了还是穿了,也没区别。”
王妃也笑起来:“依着你的意思,先是损毁了御赐之物,紧接着,就要欺君?”
“六娘子倒是无知无畏啊。”
王妃笑了笑。 她原本因为温氏,不可能不记恨庄皎皎。 三个媳妇,当初吴氏没少给她找麻烦,她也都压住了。 愿意为,庄皎皎会和五房的大小李氏一样,不过是面团子。 可没想到,她竟敢直接将温氏收拾了。 不过看在她虽然收拾了温氏,但是从不插手外面的事,她暂时容得下。 可如今这是什么意思? “王妃这是生气了?也是媳妇不会说话。”
庄皎皎态度很好。 “只是媳妇想着,这件事已经这样了,若是就这么说出去,谁管这件事谁做的?姓吴还是姓钱也没区别。无非是晋王府的事。”
“可不是,说出去,难不成叫人说我们府上不和?”
二娘子哼道。 “是啊,对外,自然是要遮盖的。左不过就咱们知道。只是对内,也不好放纵。这赌钱吃酒本就是忌讳。又因此铸成大错。也不光是一个吴婆子,吃酒就罢了,赌钱横竖不能是一个人吧?依着我的意思,竟是都要管。不然开了这个漏洞以后还有个好?”
庄皎皎看着王妃神色莫名,又看二娘子脸色铁青,继续道:“当然了,媳妇不管家,不管哪个婆子,也与我没关系。只不过王妃问了,媳妇不敢不回答。至于如何解决,自然还是王妃和二嫂嫂做主的。”
“你倒是牙尖嘴利的很。”
二娘子哼道。 庄皎皎就笑了笑不说话了。 “唉。”
王妃叹气:“还看二娘子吧。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王妃这是索性将这个难题给了二娘子。 可二娘子要是敢说保住吴婆子,只怕王妃就敢往她这里栽更大的罪过。 “这吴婆子是我娘家带来的,既然犯错,索性送回去吧。只是,既然她有错,旁的人也不能轻饶了。”
二娘子咬牙切齿。 “哪些人吃酒,哪些人赌博。全都按规矩来。吴婆子也是一样。何况她犯了错,就算要送回吴家,也不是如今。倘或,亲家不满意,只管叫亲家来问我。”
王妃起身:“二娘子要是不满意,也只管问我。往后,还是钱妈妈你继续管针线房。既然今年少了些绫,就从我的份例钱里头拿出来,再去采买。怎么也叫娘子们过年时候有新衣裳。”
“是。”
钱妈妈忙跪下叩头。 二娘子气的头上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可一句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