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
沈胤最看不得她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里已是隐隐有了后悔不该不同她商量便这般决定,可随后又一想,若先同她商量,那她必是不能应的。“好了,爷找了个跟你生的像的女子暂时扮作你的模样回姜府了。”
他话音落下,姜美娘立马抬起头,瞧过去的眼神里甚是凌厉。“你昨儿说过,白相可能会派人刺杀,所以一早安排了生得我有相像的人过去便是要引出他们来?”
沈胤点头,心里头还有些得意他的卿卿聪慧过人,可姜美娘面上半点喜色也无,反而忧心肿肿,有些怨言的样子。“那我爹娘以及祖母不是要陷入险境?不行,我须得回去!”
说着,竟是饭也顾不上吃,行李也顾不上收拾,站起来便要往门口而去。沈胤连忙拉住他,叹息一声道:“卿卿,你就这般不相信你夫君我的能力?他们对你有多重要我清楚的很,便是为了你,也不能叫他们有半点危险,你这冒冒失失冲过去,我这局不是白布了?”
“那你用的什么法子保他们安全?”
阳光透过窗棱照在他脸上,姜美娘便觉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分外温暖。也许叫她温暖的,是他万事总以她为先,事事为她考虑好,肃清前路,亦留有后路。只前世时也不知为何,明明两人相爱,最后却双双落入那般悲惨境地。“你可还记得过去我带你去过的那处宅子?离你家不远那处。”
姜美娘点头,那处宅院远远看着与旁的宅子并无两样,地底下却叫他挖出那样大一处地牢来,且她亲眼见过这人在里头是如何折磨他人的,故而一提起那处宅子便觉得汗毛直竖。沈胤并未发现她这细微的变化,继续说道:“我已经叫人将你家人送过去了,这会子姜家老太太并你父母姐姐,全是爷叫人假扮的。”
听他如此说,姜美娘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只想了想,又道:“会不会……叫人看出来?”
沈胤却是自信满满,他道:“爷的卿卿自小生活在无争无斗的环境里,所以不知道这朝堂上的争斗,很多时候和后院里那些个斗争相差无已,白相爷这些年来盘据朝堂,想必世家大族里必有他的耳报神,以提供紧要消息与他,所以,很多时候只要相爷一出门,便能扼住别人命脉,一招制胜,这叫知已知彼。”
顿了顿后,他脸上的笑意便扩散开来,接着道:“爷在相府也安插了几个人,所以前几次相府暗杀才没有成功,所以才知道他们下一步想要如何行动,这才早做了打算。”
他这般说着,姜美娘一颗心便又提了起来,问:“那白相爷想要如何?”
“我折了他家一个女儿,那六小姐自小便是按着宗妇的标准来培养的,白相爷自然怀恨在心的,可爷是块硬石头,轻意他吭不下去,姜家在朝堂失势,他只需要一把火,便能叫那一府人尽数化为灰烬,而你……叫人偷摸着在路上灭了口,再找个坑随便填了就好,所以,他们不会发现屋子里已经换了人住。”
“那路上要堵我的那帮子人万一发现不对了?如墨如画又如何逃得过?”
“你啊,什么时候都这般心善!”
宠溺的揉了揉她额前的发,沈胤又道:“路上堵你那些人,真正的主子是爷,不过走走过场罢了。”
“那便好……世子爷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姜美娘还是想着要去和爹娘团聚,哪知沈胤放下碗筷,瞧过来的眼睛里都放着光。“以身相许,生生世世不相离,便能报答爷!”
“能否劳烦世子爷送我去爹娘那里?”
沈胤摇了摇头,仍是一脸笑意,他说:“不行,你得陪着爷上潼西边关上任。”
“可我什么也不会,跟在去只会成为你的累赘,且军营里是练兵打仗的地方,我一个姑娘家怎好随意进入?”
“怎么不会?只要爷的卿卿在身边,任他再大的困难艰辛也不足为惧,你也希望我们成功,而非失败的,对不对?”
他目光灼灼,姜美娘心中虽是平静,心头却也明白,所谓成功,姜家便能光明正大立于世间保一门性命,而若失败……他会死!想到此,姜美娘只觉得心口猛的一疼,抬眸望向他时,脸上却多了份坚定。“就算没有我,你也同样可以战胜他们,我相信你。”
皇帝软弱,白相把持朝政结党营私,而梁王于多年前便开始布署,意欲取而代之,因婚约被毁,潼西边关叫沈胤占了去,结的便是你死我亡的仇怨,此行的艰辛与危险,自是不必言表。可她一介女流,一来无法给他助力,二来没有能力护他周全,反而会成为累赘,着实不是良计,顿了顿后,她又道:“我想回到爹娘身边侍奉,等你得胜归来,我亲自去城门口迎你,可好?”
“所以,你还是不关心我的死活,不在意我的感觉呗?前世你对我那份深情莫不是骗我的罢?”
“……”“最多许你出发之前去见他们一面,换上这身衣裳,走吧!”
说罢也不管姜美娘是同意还是如何,将手里那套小厮的衣裳递到了她手里,就差亲自替她换上了,待她装扮妥当,便拉着姜美娘的手走到院子里,搂着她的腰跃上早已备好的马上疾驰而去。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将要进城之时,沈胤又备好了马车,拉着姜美娘坐在里头,便由着那马车慢如蚂蚁的往城中而去。“这般看着,天底下再没有比爷的卿卿好看的姑娘了!”
沈胤颇为认真的瞧了又瞧,男装扮相的姜美娘,瞧着又娇又艳又英气,到是比她女儿装更有韵味些。沈胤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瞧,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越看,眼眸里的笑意与满足便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