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城,郑氏一族将本家将近一半的兵力集结于此,来自各方各界的修士,也正在陆续的赶往此处,这一切都源于,一位算尽天机的道人,以天机盘推演,九幽钟山上的燧火精将要燃尽,而三千年一次的九幽之战,将会同时降临,这一次九幽之战比以往更加凶险,没有了燧火精的镇压,九幽将会迎来史上最漫长的一次黑夜,而那些被迫沉睡的山海异兽,将会卷土重来,此消息一出在人界七十二洲,掀起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风波,而最为担心,便是多年以来,镇守九幽与人界唯一通道的郑氏一族,一但钟山上的燧火精燃尽熄灭,那首当其冲的便是郑氏一族为抵御九幽而打造的第一战线,钟山城!“唉,也不知道那一群九幽怪物多久打过来,我都快闲出屁了!”
城墙上,一位穿着着银色铠甲的年轻士兵与旁边的老士兵抱怨着,本来往常一直挂着笑容的老兵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大声训斥“一天天不想些好,打过来,为什么要打过来?那群畜牲最好永远都不醒,就睡死在那狗洞里,你以为打仗真的很轻松啊!是要死人的呢!”
年轻士兵看着如此激动的老兵,心里不禁有些鄙夷,就连昔日看老兵的眼神都变,老兵看着年轻士兵看自己的眼神,心里留一些默哀,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些年轻人,曾经也有一些年轻人自命清高,以为自己上阵杀敌,就可以加官进爵,流芳百世,以为自己随便的一个主意,就可以像当年的那位郑氏直系子弟一样,改变战局的走向,让郑氏一族力挽狂澜,成为一代名将,可事实并非如此,老兵见过太多太多的生死别离,那些曾经骄傲的年轻士兵,能活下来的都成了自己,年轻士兵道“我可跟你不一样,你要是怂,你就不下城头,我可是百年难见的天才,将来我当大将军,一定提携你!”
“呵!你先管好你自己再来……”突然,老士兵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反应向后退,并用刀柄顶开了年轻士兵,一条巴蛇从天而降,砸在城头上,若是老士兵反应在慢上片刻,两人可能现在已经命丧黄泉,就在年轻士兵好不容易站稳身形,一条黑色的蛇尾打了过来,正想要抽刀抵挡,却连防御的架势都没有摆开,就被抽落下万丈城头,老士兵在年轻士兵被抽落城头的那一瞬间,也跳下城头,顺手打出一道火法,火法飞向天空炸裂开来,惊动了城中所有修士,老士兵御风而行,在半空中抓住了昏迷不醒的年轻士兵,用力将其抛向城头,而在老士兵想要返回时,他看到了,无数的九幽邪物在城墙下盘踞,容不得半刻犹豫,老士兵捏碎腰间的传信玉牌,然后抽出腰间的佩刀,刀在抽出的一瞬间,一层火焰附着其上,老是兵不断挥舞佩刀,与城头下的怪物厮杀,贪生怕死又如何?一生无为又如何?我命已定,随友远去!—————————————“冰糖葫芦诶~冰糖葫芦诶~”小贩举着插满冰糖葫芦的草棒子穿梭在人流里,后面跟着几个孩子,在后面追赶着小贩,手上紧紧攥着几个铜板,小脸跑的通红,郑子语伸手叫停了小贩,掏出几个铜板买了一串糖葫芦,小孩子也是趁着这次机会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叫着,要买糖葫芦,这时阿柳凑了上来,郑子语把还没有剥开糖纸的冰糖葫芦直接塞到阿柳嘴里,说了一句“我不爱吃甜食,你吃吧!”
便转身离去,只留下茫然的阿柳愣在原地思考自己的先生,不爱吃甜食,可为什么要买这串冰糖葫芦,缓过神来,自家先生已经走远,连忙挤开人群跟在自家先生身后郑子语带着阿柳来到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在房间里,郑子语对阿柳说道“马车待会儿船那边会送过来你就不用特意再跑一趟了,我们在这儿停留几日,你从小到大没出过多远的门,可在这里先适应一下,我们还有更远的路要走,不过虽说出门在外,但是也不必如此拘谨,可以先把行李卸下来,放在房间里去就行,不用一直看着!”
阿柳挠了挠头,尴尬一笑“我怕给先生惹麻烦!”
郑子柳看着如此拘谨的阿柳心里便觉得好笑,“这孩子从小就乖,虽不说是生而知之,但悟性却也高,就是啊,这脑袋有时候拐不过弯,特别在意别人的看法,虽然阿柳没告诉过郑子语,但郑子语心底知道,阿柳其实一直对外人说他是丧门星这件事耿耿于怀,他并不怨别人这么说他,他怨他自己为什么要生在这个世上,所以啊,自己这个当先生的就要去开导他,其实阿柳在早年就曾自杀过,当时他站在江边想要跳下去,要不是自己一直跟着他,现在阿柳都不知道投胎到哪家去了,当时自己把阿柳从江边拉了回来,让后就是一耳挂,大声吼着,你爹娘都死了,你死了谁还记着他们,也正是这一吼,把阿柳那点念头给吼没了,自己这先生,当的有点不称职,应该早点跟他说的!”
“阿柳啊!陪我出去转转吧!”
“好的,先生!”
——————————熙熙嚷嚷的草市,空气中夹杂着各种味道,溅起的尘灰让郑子语不得不捂住口鼻,阿柳从袖子中掏出一个折得方正的秀帕,递给了自家先生,郑子语接过秀帕捂住口鼻,虽说自己居住的小镇没有这么繁华,但是空气至少让自己舒心,这些个大城乌烟瘴气的,以后还是少进城吧!“先生,若是不适我们就先回客栈吧?”
郑子语摆了摆手,“无妨无妨!又死不了!阿柳啊!你现在就应该多转转,这城里好玩的多了去,各式各样的,比那个小镇多了去了,遇见喜欢的就跟先生讲,若是不好意思,我刚好带了两张银票,拿着拿着,看见喜欢的就买,就当是先生送你的!”
阿柳本想推脱一番,可是自家先生已经把银票塞进了自己的手里,第一次发现自家先生力气如此之大,自己常年干活的手,力气竟然比不过先生的拿笔的手,先生果真是那神人“阿柳啊!你从小都没有来过这些地方,先生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是说到吃,先生就给你推荐个地方,往那个小巷子走到底,有一个小馆子,里面的酱牛肉还有羊汤,烩面都是堪称一绝,先生以前可经常在那里吃,不如你去尝尝!”
郑子语为阿柳指明方向,鼓动这阿柳去,阿柳这些年跟着自家先生确实吃到了很多好吃的,不得不说,自家先生在吃的这一方面,可是真的没得挑,说好吃,那一定好吃,阿柳的嘴都快被先生带叼了“先生,要买酒吗?”
“程家酒铺的烧刀子我喜欢,槐花酿也香的勾魂!”
“那就都买一点,这样行吗?先生!”
“再好不过!我有事,你多走走,别一买完就回去,多去耍耍,好了先走了!”
“知道了!先生!”
阿柳目送自家先生离去,心中早以盘算好要买什么了,看着先生塞给自己加起来有几百两的银票,心中有些惊讶,先生这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但又很快便想通了,自家先生可是神人,神人怎么会缺钱呢?“来来来,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
庄家摇动的骰子如同众人的心跳一样,一只手手上拿着几两碎银,正要放上赌注,进行押注,另一只粗大的手立马将其拉住,拿银子的手的主人正是郑子语,而另一只手的主人是一个中年汉子,中年汉子在拉住郑子语的手后在其耳边说了一句,“缺钱去柜台那里拿,别来祸害赌桌”“这怎么好意思啊?”
郑子语一边走向柜台,一边说着客气话,而手上是一点不客气,“哎呀,我也是身不由己,最近收了个学生,手头紧,这不是过来拿点钱,至少保证我俩不被饿死!就行了!”
中年汉子看着郑子语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气又好笑,但又一脸无奈的向郑子语招了招手“跟我来二楼!有事情跟你说!”
“哎呦,什么大事?搞这么神秘?那我一定得上去听听!”
郑子语将银子放进袖中乾坤,大摇大摆跟随着中年汉子上了二楼,脸上还一脸得意,两只胳膊恨不得甩到天上去二楼上,中年汉子推开一间房门,转头示意郑子语进去而郑子语好像看不懂一样,就站在楼梯口,始终不动中年汉子啧的一声,“郑先生,请进!”
“唉,原来是这里面,你怎么不早说啊?唉,我还看了半天,下次一定要早点跟我讲!”
郑子语拍了拍中年汉子的肩,满脸欣慰的说道中年汉子双手握拳,忍住了想乱拳锤死这个人的心思,关上了房门房间中,一群人围着一张梨花木桌坐下,只剩下一个主位,郑子语走上前去大摇大摆,坐在主位上,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壶酒还有一碟花生米,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桌旁众人脸色铁青,却又不敢说些什么,看着众人都不开口,郑子语说道“怎么要我给你们汇报些什么?是我和这些年喝了多少酒?下了多少次棋?花了多少些银钱?要把这些给你们说一说吗?”
“咳咳,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了!”
一位老者站起身来说道“先由我来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老者从袖中掏出一块影石,在被秘法催动过后,一段影像慢慢显现在众人面前,是在钟山城下密麻麻的九幽邪物,“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钟山上的燧火精已经快要油尽灯枯,镇压不住这群九幽邪物了!我们已经派出将近700名斥候,深入九幽之地探查,可都无一例外,了无音讯!初步推测,他们已经遇害,而我们邀请了各大阴阳家术士,启动天机仪推测时间,最多一旬光阴,那些九幽邪物差不多都会醒,而各大洲的物资也开始运向钟山城,第一场战斗差不多就要打响了!而前些日子我又收到了一封密信,有一些九幽的畜牲通过结界裂缝,流窜到了各大洲,除了北煊王朝独占的那十三洲,差不多有三十多个大洲开始戒严,许多大洲也开始打造防御阵线,而经过长老会的商讨,将由我们十几人辅助掌权人,为将要来的战争做准备!”
“好!现在屁话讲完了,咱们该说点正事!”
郑子语将酒壶收回袖中,只留下那一碟花生米,时不时捏起一颗放进嘴中咀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九幽那些能醒来的一定都醒来了,被镇压的,就算钟山塌了,也不可能醒过来!而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新的一块燧火精,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没有燧火精的镇压,就算是七十二位持剑者联手也不可能镇压得住那群畜牲!以前我就提出去找一块,可你们好像把我的话当放屁,不过也无所谓,就算你们真的去找了,也不一定找得到!所以在这里我要重新发令,郑氏一族在钟山城后,再建立三条战线,以阻缓九幽破城之后的兵败如山倒,我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你们这群混蛋养尊处优多久了,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各司其职,有什么能拿出手的本事就早点拿出,别等我亲自来提醒你,到时候我可不会跟你说,这把掌权剑会亲自来问候你,然后便是物资的事情,清点所有的物资,有多少算多少,全部砸进钟山城,严查一些中饱私囊,吃里扒外的混蛋,我不希望到时候由我亲自去查,如果是我亲自去查,那他所在的一脉之系,可就遭老罪了!好,先说这些!都给老子滚蛋!在老子没回去之前,都别再烦老子!那一串冰糖葫芦,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