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权和后续的制作。”

虽然路扬说得直接，但江时过了一会才把这两个问题掏了出来。　　他跟路扬解释着，“微信收购了雨下文学，他们让写手的收入提高了很多，但在版权方面的收益还算是捏了一半在手中的。”

“你是想问我打算怎么针对版权是吧？”

路扬问。　　“嗯。”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马上给出答案。　　路扬握着电话沉默了一下，不管从哪个方面看，版权都应该是写手本人的。　　可平台也要利润，光是电子订阅不足以弥补平台前期给予作品本身的帮助，试想下，帮签约写手运营需要成本，收入的一部分还需要再拿出来给更多的签约写手发放全勤之类的福利，还有员工编辑什么的，这些都是开销。　　赚钱是肯定的，可赚多赚少是个问题。　　总不能偌大的一个公司，一年到头就赚那些钱吧。　　而且......公司方面也会安排人去联系版权的收购方，拿一些费用不过分。　　关键是，怎么能让写手满意。　　前世，路扬见过很多因为版权闹出来的笑话，现象级小说的版权费低的可怕，又或者好好的热血小说，在特效方面不下功夫，完全是炒着以前的旧饭，什么斗气化马的笑话都能成为网络热梗。　　他当然不想看到好的IP遭到这样的糟蹋。　　“现在的头部写手有多少个？”

路扬没正面回答，而是问起了其他的问题。　　“前段时间挖了几个别站的大神，然后我们自己培养的，除了小宝外还有两个，新书成绩比较可观。”

说到这里，江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儿，他连忙补充道：“路董你给的那几个点子很好，都是最新的流派，那几个新神写的书而都沿用了你的点子，虽然在本站的成绩没能登顶，但还是前列，放到全网上......也是前面的存在，像雨下文学的那本《剑断江湖》完全不是对手。”

“点子好不好，还是要看他们怎么写的。”

路扬悠悠一句，“也就是说大概有五六人，比较有话语权，而且有自己的粉丝基础？”

“嗯。”

“这样吧。”

路扬叹了口气，“你找上那几个人，问下他们的反应，然后和他们商讨一下版权方面该怎么规划，平台和写手一起商谈，这样比较有说服力。”

“在改编方面跟他们说明白。”

路扬又说，他的语气开始变得严肃，“我给你们的点子，又或者你们编辑给出去的点子，改编方面一定要我们做主，如果其他家出价够高的情况，那就把版权卖出去，可是成品方面我们一定要监督。”

“这不符合规矩吧？”

“有什么规矩？”

路扬反问，“以前的网文都没有版权这事儿，现在这市场是新的，如果不好好规划，到时候还是会成为一坨烂泥，今天为了价高卖出去了，明天背负满身的骂名，到后来就没人买了啊。”

“不怕有人贪，就怕有人作。”

江时悠悠地叹了口气。　　他承认，路扬说得很有道理，曾经的网文很少人能看得上，原来能卖出去的版权也只是那种现实向的文章，可现在不同了，玄幻和仙侠类的起来了，现如今启点文学才成立没多久的时间，可凭借着不小的读者群体和巨大的曝光，想要过来购买版权的公司数不胜数。　　那些写手们的收入也有了稳定提高。　　原来每个月能拿个上万的稿费都能笑哈哈一整天了，现在稿费过万都成为了常态，收入比之前高了很多，而版权方面，如果能卖，又是几十到几百，甚至过千万的收入。　　原来都没有的，现在有了。　　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这些都是路扬带来的改变。　　“不，怕有人又贪又作。”

路扬说，“后续制作方面，如果是卖给其他公司，那也要在合同上加上让写手加入的条约。”

“可这......”　　“没有什么专业不专业。”

路扬的语气很果断，“你在担心写手在业务能力方面可能比不过传统编剧是吧？”

“嗯。”

江时低低地应了一声。　　“让写手提出自己的想法就好，给他们一点参与感，某些时候有否决的权利，但原则上......还是要按照过审的标准进行。”

路扬悠悠地叹气，“你记住我的意思，让写手参与，不是让他们进行更改，而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作品会被改成什么样子，毕竟写出来的东西算是自己的孩子，现在是孵化过程，总不能放任不管。”

“嗯嗯。”

江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等下我就和他们联系。”

“版权收益方面，我的底线是三成。”

路扬说，“加油。”

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这是他自认为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写手要钱，可平台也要钱，双方讨论出来的结果才是合适的。　　哪有什么慈善家？　　后世，那些标榜着版权收益全部给写手的网站才是真正让人笑掉大牙的存在，你连版权都卖不出去，写手又没联系收购方的路子，版权在你手上不假，但卖不出去，有什么用？　　天天挂在床头看呢？　　搞笑！　　江时的动作很快，几乎在路扬挂断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启点的几个头牌写手。　　韦小宝就是其中之一。　　这会，他还在苦苦码字呢，《武动苍穹》的数据很好，他凭借这书一书封神不成什么问题，写手群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用大佬两字称呼他了，可他心里知道，这些玩意......　　自己实力占一部分，但现在这本书的很多点子，还是编辑指导得好。　　微信窗口抖动，他点开一看，是江时的私信。　　江时：“小宝，在不在。”

小宝：“在。”

“我给你们几个人拉个群，在里面讨论一下版权的问题。”

江时开门见山，可又突然意识到这样不太好，于是又象征性地问问，“最近书怎么样？”

“拉群我没问题，书......我近段有些瓶颈了，第一部分的剧情写得差不多了，可我总觉得收尾不够浩大。”

“就是场面不够呗，你自己写出来觉得不震撼？”

“嗯嗯。”

“这样吧，我先拉群。”

江时还是觉得版权为重，“我们边拉边聊。”

“好，没问题。”

小宝回复。　　对于版权，他有些向往，毕竟曾经的自己就是一个有些名气的小喽啰，而且诺大个男频，数以几十上百万计的写手，就没一个能触及到这个领域的。　　可向往归向往，让他谈，他实在谈不明白。　　还不如老老实实琢磨书，毕竟书写得好，这些都不是事儿。　　再说了，启点方面的总编和编辑都对他很好，虽然其他网站已经在向他抛来橄榄枝，可他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老老实实把自己的问题跟编辑说吧，毕竟这点子也是他给来的，小宝在私聊窗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近段遇到的问题。　　无非是杀上云岚宗那一部分。　　这部分不太好写，写直接毁灭吧，可偌大一个云岚宗直接就给主角毁灭，怎么看都觉得是花拳绣腿，全是吹出来的名气，而且实力方面可能会写崩盘。　　写打一部分吧......　　就太淡了。　　几百字的文字发过去之后，小宝看了一眼群聊窗口。　　群是刚刚建好的，里面都是些写网文的数人，说什么的都有，有人想着把版权握在手里，为了自己能多赚些，有人想听听平台方面是怎么安排，还有几个和他一样，就观望着。　　毕竟不了解。　　就在这时，江时给小宝回复信息：“你这些东西......我得想想，算了，我直接帮你问路董吧，毕竟路董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

“路董？”

小宝回复，他明显愣了一下。　　“路扬啊。”

江时悠悠地说，“咱们公司的大老板，你不会不知道吧。”

可他......　　小宝的心里满是疑问，但理智告诉他别发出去，毕竟是公司老板，在背后说闲话不好。　　他对路扬的印象也只有《琅琊榜》，毫无疑问那是一本很棒的网文小说，就连他都全订加看了好几遍，能学到很多东西。　　可那是权谋文啊，他一个写热血爽文的，两种类型能有什么联系？　　想着想着，小宝盼来了江时的回复，是一张截图。　　是个男人的微信头像，短短的时间，长长的文字，能看出他打字的速度很快，而且给出点子的时候都没用花费多少的心思，毕竟这会距离刚才的讨论，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云岚宗是大剧情，一开始就定下了这个基调，当然不能草草结束。”

那个男人在图片里是这样说的，“所以要分几个阶段来，一开始先击败退婚的女人，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个交代，然后是遇到了更大危机，这时的主角先跑路，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意志玩下去，中途可以插入其他爽点剧情，到一定时机了，再上云岚宗。”

嘿，这想法有点意思。　　小宝原来有些卡文的，但看这剧情的样子......　　他好像还能水个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字。　　“再上的时候，当然也不能完全搞完，真正的复仇是要有阶段性的，最终结局可以设计成主角付出了什么代价，让云岚宗怎么怎么样损失，然后跑路，再开展剧情，这时候我们要建立新的目标——毁灭云岚宗。”

“注意，这几个故事进度，双方的仇恨是慢慢叠加的，当然主角也可以不处理，想处理的话，要给他一个充分的理由，比如......想泡云岚宗的宗主妹子。”

好家伙！　　小宝悟了！　　能不悟吗？这简直是把后续的大纲拍在他脸上了，他是写手不假，可更像是对方的工具人，小宝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对文章的后续，还没那个男人看得明白。　　特别是那一句——泡云岚宗的宗主妹子。　　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期待感这不就来了吗？　　“神！”

小宝给江时回复，“我不卡文了，今天又能日万！”

“要保质保量。”

江时在窗口里解释着，“其实在你开这本书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点子吗？”

“嗯嗯。”

小宝隔着手机也点头。　　在他心里，江时已经是前辈般的存在了，虽然编辑和写手是平等关系，但这种手把手教你怎么写，又下场告诉你点子的编辑，少之又少。　　堪称业内良心。　　“其实那是路董教的。”

江时坦白道，“你看着现在的畅销榜。”

小宝一愣，显然还没消化好这个信息，他呆呆地打开启点的畅销榜，排在前面的新书都知道，什么《重活》、什么《我穿越到了文娱世界》、什么《君子修仙传》，都是之前大家见都没见过的脑洞和流派。　　“都是路董给的点子，当时就因为这些东西，我和我兄弟跳槽过来了。”

江时在私聊里说。　　小宝：“......”　　他沉默了，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这些点子任何一个拿出来，都是那种极其新颖也极其好写的东西，可它就是这么一溜烟地跑出来了，成为了启点的榜首作品。　　他以自己的经历来看，这些写手应该也是因为编辑的传授才写的。　　而这些东西......居然都是路扬说出来的。　　神！　　小宝当场就想从网页里找出路扬的照片，给他用力地磕上一个响头。　　“谈版权呢，不聊这个。”

江时在私聊窗口里有意无意地说，“其实路董还是挺为写手着想的，他要赚钱，早就自己慢慢写，或者找人给高薪写了，轮不到别人，版权也只是拿该拿的。”

小宝回了个收到。　　他打开群聊，里面关于版权的讨论还是没个终止，群聊里真的都是熟人了，刚刚他从畅销榜看的那几本书，都是这些人的作品。　　害！　　大家都是路扬的门下弟子，争个什么呢。　　“其实吧，版权这方面我有话要说。”

小宝思考片刻，在群聊里发出文字。　　所有人沉默，毕竟《武破苍穹》的成绩很好，这个曾经的网文新人都快成为了网站第一的存在。　　要给点面子。　　而且他说的话，话语权应该也比较重。　　“我这本书的版权，给公司安排。”

小宝坦白了说，“大家的点子都是路扬给的，可以说没有路扬就没有这个成绩，这创意实际上也不是完全归属自己，我可以让步，下本书，我再争取版权的分成。”

他的发言一出。　　所有人亚麻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