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之情?”
李姒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是你傻!我当年初入宫中,赫连雪对我极其严格,我苦无依靠,又没人陪伴,跟你在一起,只是看你傻,能保护我!你以为我是真的要跟你当什么劳什子姐妹?冯乐儿,你可知道,那三年,每当拓跋濬跟我在灯下互相凝望时,我脑中在想什么?我在想,那个破落户冯乐儿,傻子,把这么好的男人竟然白白的送给我来享用?哈哈!”
冯乐儿感觉一阵恶心,她自然知道李姒的话半真半假,有的,却是故意来恶心自己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看向高台上的拓跋濬,想:“如果当初他知道那瓶枇杷露是自己给他的,他是不是就把自己收了?在他心中,对于自己,到底是感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如果自己当初不帮他夺宫成功,他,还会爱自己吗?”
这一点,她之前无遐想,此刻,却真真的被挑了起来,再也无法平静……此时二人已到了高台之上,冯乐儿款款走向自己的座位,看着李姒跪到拓跋濬的面前受封。她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此刻却略略有些累了,尤其是肩膀,大有疲惫抬不起来之意。就在这时,一双大手轻轻的放到她的肩上,她微微一震,只听见身后传来李奕的声音:“乐儿姐,他们看不见的,我帮你轻轻揉揉,你便不会太累了。”
冯乐儿此刻也不便说话,只要任由李奕偷偷将一双手放在她肩上,却轻轻地揉捏,倒让她一时松快了许多……是夜。拓跋濬在长长的的一阵叹息后,终于从她的身上滚落了下来,躺在她身侧休息。冯乐儿同样是满头大汗,满面红潮。她已然很累了,但是还是起身帮拓跋濬擦拭干净后盖了被子,方才自己清洗后小心翼翼的睡在他的身边。拓跋濬看着冯乐儿体贴入微的样子,眉心微微蹙了蹙,忽然伸出手捏着她尖尖的下巴,问:“为何这般小心翼翼?你可知,我并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还要如此谨慎小心?”
冯乐儿瑟缩了一下,点了点头。拓跋濬看着她我见犹怜的样子,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道:“乐儿,哪怕你说你身子的蛊已然好了,我依旧想夜夜这样抱着你,只与你欢好!乐儿,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
冯乐儿眼底微微发酸,用力点头:“我知道,陛下,我知道!乐儿也爱陛下,永远心中都只有陛下一人……”她的话刚落音,拓跋濬便又情难自抑,一个翻身,再次将她压在身下……晨起,拓跋濬看着帘子外面的素清的身影,刻意咳嗽了一声,对外面道:“昨夜是你值夜吗?”
李奕急忙上前,含着身子,低头道:“是,陛下。”
拓跋濬撩起帘子,大跨步下床,抬起手臂,李奕急忙上前,将屏风上的衣裳拿过来,给拓跋濬穿上。一切穿戴好后,拓跋濬冷目看着面前的少年:“抬起头来。”
李奕咬住下唇,缓缓抬头。他抬起头的一霎那,拓跋濬也愣住了。是他?漠镇那个长相与自己极像的少年?他还没忘记,他在漠镇离开后,冯乐儿还在担心他的安危和满心的愧疚,他也因此吃醋与她吵架……他微微侧目看向床榻上依旧酣睡的冯乐儿,眼底一抹失落闪过,她,心中竟也有这个少年麼?她昨夜说的只爱自己一人的话还依旧响在耳边,这边为何却让这个少年在她身边?李奕见拓跋濬迟迟没有动静,心下道不好,便急忙跪在地上,低声道:“请陛下不要怪罪贵人娘娘,是我苦苦恳求娘娘留我在身边的!”
拓跋濬目光如炬,看着李奕,哑声问:“你,喜欢她?”
李奕身形一顿,停了许久,点了点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双手不知所措。拓跋濬微微叹气,咬了咬牙,道:“也好,难怪她的蛊毒会被解了……”说完,一拂袖,离开。拓跋濬离开的那一刻,冯乐儿轻轻睁开了眼,她的眼微动,看向地上的李奕,李奕看着她躺在床榻上香肩微露,眼微微朦胧眯着的样子,喉间一哽,脸瞬间红了,慌张地急忙低下头去!“哎,李奕,不是告诉你早晨由我来服侍皇上和娘娘起身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青儿端着一盆水,没好气道。自从李奕来了这里之后,青儿发现自己经常想做什么的时候活都被干了!害得她有时候都闲得发慌……这时冯乐儿也起身了,她抬眼看了看李奕,又看了看青儿后,无所谓道:“你们两个都可,不如日后你二人就轮流来伺候我吧。”
青儿看着李奕,脸上微微不高兴地往他手上一塞脸盆,自己则一跺脚到外面打扫去了!李奕红着脸站在原地,直到冯乐儿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为我准备热汤沐浴。”
李奕一惊,继而慌乱点头,道:“好、好的!”
到底是男人,两三下便把浴桶装满,当他看见冯乐儿要解开身上的唯一一件纱衣时,他吓得急忙要退下。“你不用走。”
冯乐儿冷冷道,过来,给本宫宽衣。李奕蹙眉,看着冯乐儿,紧张的额头全是汗。他只是想陪着她,并没有任何的逾越想法,可是……“我说过,你如果想呆在我身边,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太监一样伺候主子,我从没见过哪个小太监竟然看见主子沐浴自己跑到外面去的。”
冯乐儿面无表情站在浴桶旁,冷着脸等待。李奕咬了咬下唇,低着头上前,帮冯乐儿将腰间的腰带解开,纱衣去掉,只留下下面的亵裤,光洁白皙的皮肤便这样曝于空气中!李奕至始至终不敢抬头看,只是低着头,手缓缓放到她的亵裤上,却听到头顶冷冽的声音:“可以了,去拿浴球刷过来,帮我擦背。”
李奕点头离开。她缓缓脱下亵裤,慢慢走入浴桶内,又挤出大量的泡沫涂于身上,方才闭着眼,静静地享受温热的汤浴带给自己的舒适。李奕回来了,见冯乐儿闭目养神,便也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身后,为她擦洗身体,顺便揉肩……拓跋濬下朝后,孝春上前附耳道:“陛下,奴才刚刚听青儿说,冯贵人让那个李奕伺候沐浴,而且就他们两个人!陛下……这?”
拓跋濬面色黯黑,手上的一个白玉佩瞬间被他扔到了地上!他大步走到凤鸾殿,步入,看见冯乐儿正刚穿好衣裳,而李奕则站在她的身边帮她穿里面的亵衣,虽然带着抹胸,可是胸口处大片白皙如玉的凝脂般的肌肤露在外面,李奕谨慎小心却也不时的手指拂过她的肌肤上……拓跋濬顿时恼了,大步走出凤鸾殿,怒发冲冠间,他咬牙切齿对身后的孝春道:“走!跟我去李姒李贵人的雀楼去!”
“是!”
孝春吓得紧跟在后,脑中却想,“冯贵人啊冯贵人,陛下对你一往情深,你这般风流,不是往陛下心里扎刀子嘛!哎……”雀楼内,李姒受宠若惊地跪在地上看着比两年前更佳威严挺拔的拓跋濬,那一身君王之气又岂是那些侍卫之流可比的?此时李姒一身红色纱衣裹身,领口处大片的白皙肌肤露在外面。她看着拓跋濬,妩媚一笑,道:“陛下,陛下能到臣妾这里来,臣妾真是感恩戴德……”拓跋濬冷着脸上前,用手挑起她的下巴,眼微微眯起,问:“你可爱朕?”
李姒了然,看来自己在冯乐儿那儿使得离间计已然奏效了,便忙含羞带怯道:“陛下,臣妾对陛下一见钟情……”拓跋濬点头,冷面道:“好,很好!从今日起,你便代替冯贵人,做寡人的宠妃!”
李姒一惊,但马上欣喜若狂地抱着拓跋濬的大腿,一脸的得意。拓跋濬的脸始终冷淡着,他眉心微蹙,想着冯乐儿与那李奕在一起的样子,手缓缓握紧……夜色如水,冯乐儿坐在外面的廊道内,看着天上的再次月圆,喃喃道:“青儿,陛下多久没来了?”
青儿上前,嗫嚅着道:“娘娘,陛下都两月没来了。除了除夕那日晚上过来看看您以后,就再也没来过。”
冯乐儿点了点头,手袖缓缓抬了抬,手里拿起一个绣着一朵红梅的白丝娟手帕,抬起来,看在眼里,满面落寞。“娘娘,您明知陛下爱您如珍宝,为何却要伤他?您可知当陛下看见您与那李奕如此交好,有多伤心?”
青儿忍不住唠叨,虽然作为奴婢不应该说这些,可是,如果此刻不说,她实在是要憋死了!冯乐儿淡淡笑开,摇了摇头,道:“青儿,你不懂。有些事,远非你想得那般简单。而且,有些事,注定要我一人去默默承受。陛下都不应该参与。青儿,让李奕过来,他今天应该去了乙穑那里,我问问他有何收获。”
青儿咬了咬呀,一跺脚,不情不愿的去找李奕去了!不一会儿,李奕来了,站在她的身边,道:“乐儿姐。”
冯乐儿抬头,冲他笑了笑,示意他坐下。李奕乖乖坐到她的对面,冲她腼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