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都头默默的点头。 事关宫廷、国公府,各种事自然轮不到他开口。 无非是林松说什么,他应什么就是。 监工更不敢多说什么。 跟着林松四处查探一遍,看谢都头在一张白纸上,把地形完整的画出来,各处分区。 等谢都头画完,就是众人一起规划分区。 各种地区。 林松心中早有想法,仔细规划一番后,天就都黑透了。 等第二天一早。 林松起来,才发现兵士操练都省了。一大早起来,喝了两口水,便到山上砍树,打地基。 林松从窑洞出来。 才出来,旁边窑洞陈耀就高喊道: “姓林的,你到底按的是什么心?我告诉你,你们父亲是文乡侯,我爷爷更是齐国公!我们都是太子手底下的人,你这样对我,我爷爷不会放过你,太子殿下也不会放过你!”
“再喊,割了你舌头。”
林松冷声道。 说罢就向存着步枪的地方走去,仍旧带着谢都头。 林松负责拆,谢都头负责画。 才拆了一个零件。 谢都头先一脸为难的说:“林大人,老季跪了一夜了。这……” “他有什么话说吗?”
林松问。 谢都头话一顿。 季开什么话都没说,他趁林松没醒的时候,就跑过去劝季开、问季开。 可季开不知抽了哪门子风,跪在哪里一整夜。 还一句话都不说,怎么问都不说,仿佛变成了哑巴。 “林大人,东宫银子的事,也不能全怪他。您也知道,太子殿下固然是好的,但他手底下的人未必全是好的,总有几个害群之马。他们是故意为难老季。”
谢都头劝说道。 林松只说:“你让他和我说。”
“林大人,这事……” “你让他过来和我说。”
“林……” “你让他来说。”
林松话说的很坚定。 谢都头彻底没话说了。 要是季开肯过来说,他这里还劝什么? “东宫属臣陷害他也好,他有意给我挖坑也好。到底过来,把话说清楚,一句话不说,却跪在哪里一夜都不起来,他让我猜什么?”
林松冷笑,屈指在白纸上敲了敲,说道: “快画,我要开始拆了。”
谢都头只得开始画,便画便说道: “林大人,我现在绘画技术一日胜过一日了。”
“好事。回头专让你绘制图纸,最有出息不过。”
林松一笑,拿着枪研究一阵,尝试性的开始拆卸。 一个上午慢慢过去。 林松才把一个步枪拆完,又装回去。 画的谢都头手都要废了。 “林大人,画完了,然后呢?”
谢都头甩着手说。 林松笑道:“下午接着画转轮手枪。”
说着。 林松又把步枪拆开,又装。 连续几遍。 这个步枪是原始步枪,是火绳枪。 结构并不是非常复杂。 林松拆卸几遍后,系统的提示音来了。 【已达成初始步枪拆装,恭喜宿主获得伯克式火遂枪图纸。】 林松听见,坐在原地,静静的翻看着系统图纸。 图纸并不是非常复杂。 林松看了几遍,发现里面没有非常难制作的点。 静坐了片刻。 就教着谢都头,让他绘制改进的图纸。 谢都头还想歇一歇,等吃罢饭在接着动笔。听见林松的话,又不敢不动笔,赶忙接着绘制。 两者是发射方式上的区别。 都是步枪,但燧发枪的开枪间隔,比火绳枪短太多。 林松说的很详细。 谢都头画的却很艰难,因为他没见过燧发枪,画出来的东西,难免和林松图纸上的图案有出入。 连续改了数十张图纸。 步枪相关的图纸,才算全部画完,且整理好。 第一个房子盖出来,便用作铁匠铺。 位置在山谷的西角落,远离各种可能会爆炸的材料。 房子建好的当天,铁匠屋的火炉子等物,就以极快的速度搭建完成。 早已来到墨石山的铁匠,看着新鲜出炉的铁匠屋。 林松郑重其事的把图纸交给他,极认真的说: “这是图纸,长短厚度我都做了详细的标注。你按照标注,把每一个零部件标准的做出来,交给谢都头,就可以。记得图纸只能你们两人看。”
铁匠屋唯二的铁匠,听见林松的话,再看看林松。 他们的手有些抖。 图他们看的明白。 但是字…… “林大人,俺们不识字。”
“一个字都不认得?”
林松试探性的问。 好歹认识几个简单的字。 但两个铁匠摇头摇的很坚定,很认真的说:“只认得自己的名字,不会写。别的一个都不认得。”
“……” 林松沉默了。 两个铁匠有些憨憨的说:“大人,我们有把子力气,自小学的营生。哪里认得什么字。您要认真文,也认得几个吉祥字,那种打在器物上的吉祥字。再别的,真不认得了。”
林松无奈的叹了口气,向谢都头问道: “这里有多少识字的?”
“我们这帮子人,除了我,大概只有老季识几个字。剩下的应该都不识字。陈大人定然也识字。但陈大人的为人,陈大人断然不肯在此。”
谢都头满脸无奈。 林松嘴角抽了抽。 季开犯倔。 谁拉谁拽,谁劝谁骂都不顶用。 跪在东宫送来的屋子旁,一跪就是几日。 林松去拽了他两回。 季开愣是不起,问他话也不说。 好好会说话的一张嘴,形同虚设。 到今天。 这老小子已经躺在窑洞里,病的出了上气没下气。 陈耀倒是生龙活虎。 可他不管墨石山的什么进度,他只管自己过得爽不爽。 林松拍拍谢都头的肩,叹道:“天凉了,回头请个先生,在墨石山开个扫盲班吧。”
“扫盲班?”
谢都头一脸懵,却很快明白过来。 大字不识几个,可不就是睁眼瞎。 识了字,读了书,就不是什么睁眼的瞎子。 “林大人这会取名。”
谢都头说着,深深林松一拜。 林松却只顾着继续说: “你先教他半日,不必什么字都学,按照图纸上的字,捡着长短厚度之类,再拿简单常见的词,去教。”
谢都头人都傻眼了。 “我教?大人,我去教他们,谁跟着大人画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