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明白太子的意思。 虽然墨丘有些不好的地方,但能做事且把事情做漂亮,就是好。 …… 这边出了禁苑。 林松和太子在城内分别。 如今城内四处仍挂着白幡,满街不见红绸招展,更不闻丝竹之音。 林松骑着马慢慢的走着,还未走多久,天上又沥沥淅淅的下起雨来,渐渐满街雾雨迷蒙,丝丝寒意入骨。 让人只得就近避雨。 可巧有一家名为万家店的饭馆在前方。 林松等人见雨越来越大,便快走几步进去,在里面避雨。 才坐下。 便有一个打扮不俗的公子哥儿,和几个闲汉装束的人,弹着身上的雨水,也从外们走了进来。 一进来便要茶要水。 几个人呼三喝四,一坐下便有人掏出几个骰子出来,用茶碗盖住,大笑道: “继续继续!”
那公子哥装扮的人笑道:“喝你的茶吧!一时半刻也不停?”
他说着,端起小二递来的茶碗,便要喝。 却一抬眼,便看到打扮格外素净的林松。 他下意识的放下碗,细看过去,只觉得眼熟,却不认得是谁。 但看林松身形高大,眉目清俊,俊逸非凡。一身装扮虽然素净,但明显非寻常人家所有,尤其是腰间系着玉带,还坠着可出入宫门的包金牌子。 只是,怎么看都只觉得眼熟,想不起来是谁。 而他看的出神,和他一同来的几人,也纷纷回头。大都觉得眼生,唯有荣府林之孝之子,名为林紫玉的,一眼便认出林松是谁。忙起身到林松跟前打千,口称林大爷。 那个公子哥儿一听,便记起林松是谁,也上前见礼。 原是柳湘莲。 林松本不想理会他们,故作没看见的样子,只喝着茶静待雨停。 这边过来见礼。 林紫玉倒罢了。 略一点头便是,偏柳湘莲亦是世家公子,少不得还他半礼。 林松本便无意与他们相交,却不想林紫玉在一旁坐下。态度很是恭敬的笑道: “林大爷好些时日未来过了,我虽进不得里面。偶然也听人说老太太记挂着林大爷,想见一见。偏林大爷人不在京城,大姑娘又病着,始终未得见。”
他说到这里,很是惭愧的一笑。 林松不咸不淡的说道:“承蒙老太太记挂,无暇得见,亦是无奈。”
别的一个字也不多说。 林紫玉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目光讪讪的移向别处。 这边厢。 又有人进来。 是个头戴斗笠的担夫。 店小二笑着迎上前去,把肩上的毛巾递过去,让他擦雨水。 听担夫道:“这贼雨,好好的突然来了。你们要的东西我送来了。”
担夫说着,也在店铺里坐下。店小二拿起担子里的东西向内走,仍笑道: “你别忙着走,我给你倒热茶去。”
担夫便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刚要再开口要盘熟豆子。就觉得气氛不对。 小店里四张桌子。 三张都坐着人,都一言不发。 担夫脸上的笑容慢慢的隐了下去。不等店小二出来,便蹑手蹑脚的挑起担子,走了。 而他这一走,却引起柳湘莲的动作。 柳湘莲上前说道: “早听过林兄弟的大名,却始终无缘得见,如今见了。当真是……” “你是柳湘莲?”
林松只问。 柳湘莲一愣,却没动怒,笑道:“正是。”
“你有愿娶一绝色女子?”
林松又问。 柳湘莲豪爽一笑,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并笑道:“我虽不才,却总要寻得一位品貌相当的贤妻来!若只有那等平禄庸庸之辈,便是终生不娶,亦无妨碍!”
说着就又笑了起来。 林松也笑道:“你倒是能遇见美貌之妻,只怕你嫌她。”
说着,见柳湘莲腰间佩着一把剑。 便知道这是原文中,尤三姐自刎的鸳鸯剑。 林松便接着笑道:“这便是柳兄弟的家传好剑——鸳鸯剑吧。可否让我一观?”
“自是可以。”
柳湘莲心中疑惑林松和他并不相熟,怎么知道他的家传之物。却还是把剑取下来,递与林松。 林松接过一看。 剑鞘上面龙吞夔护,珠宝晶莹;及至拿出来看时,里面却是两把合体的,一把上面錾一“鸳”字,一把上面錾一“鸯”字,冷飕飕,明亮亮,如两痕秋水一般。 “好剑,好剑。”
林松顺势舞了一下,又把剑装回去,笑道: “只是剑虽好,到底是兵刃,若将来有人为你做媒。拿此物做定,只怕要见血光。”
“你这话倒像是料定我会得一美貌贤妻,还会拿此物做定。”
柳湘莲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忽品出几分不寻常的意味。他笑道: “难道林兄弟能掐会算,能知后日之事?”
“自然不能,也不会。”
林松慢慢的喝茶,略思索了片刻。 想如今贾敬未死,尤老娘尚未带着两个未出嫁的女儿来宁国府。且看柳湘莲的容貌谈吐。 林松便笑着,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尤。 柳湘莲一看,大笑道:“可是姓氏,我倒是去过这么一家。你若说他们家,只怕我不配。”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原先好如今未必好,你若有心寻绝色贤妻,不如去赌一赌。若过两年,只怕你这鸳鸯剑,偏把鸳鸯断。”
林松说着,抬眼看向门外。 雨越下越大,没有停的意思。 小二又上了热茶,还笑问各位要不要吃些什么。 林松没什么想吃的。 倒是多福早饿了,忙说要了宽面羊肉,几个小子在旁边桌上大吃一气。 而这边。 柳湘莲如寒星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松,像是想从林松身上,看出个什么来。 但林松只是平静的喝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 尤二姐和尤三姐在原著中,的确都是极美的美人儿。 但也真的和贾蓉等人不清不楚。 如今贾蓉虽然远在扬州城,但贾珍还在,贾琏也在。 等贾敬死了,这两个美人进了宁国府,同样自己做不得自己的主。 林松心中轻叹。 时间随着雨滴,一点一滴的落地,悄无声息的消逝。 终于在多福吃完第三碗宽面,满足揉肚子的时候。 雨停了。 林松当即起身,不再停留。 正要出门时。 柳湘莲忽然出声:“若我如今去,此事可有转机?”
“这要你自己试过,才知道。”
林松说罢,便带着多福等人从客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