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地下拳场,皿竹被放进汽车后排,男子长腿一伸走向驾驶位,汽车平稳行驶。皿竹摆正身子,引得一阵疼痛,皿竹伸出手却不知道该揉哪里,反而抻到别处,倒吸一口凉气。皿竹这才发觉,车里弥漫着一股奶香味。抬头看去,原来陆凝抱着一个孩子坐在一旁。”
我帮你逃出去,但你要带走她。“陆凝的目光从蒋司佩身上滑向皿竹的眼睛。”
她叫什么呀?“皿竹借着车窗不时照进来的光,猜测是个女孩。”
蒋司佩。“”好,我会照顾好她的。“见皿竹应下,陆凝接着说:”他叫白棘,会带你们离开这,后续的事情他也会帮你们处理好。“陆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这些年我手里干净的钱不多,都在这了,也够你们生活一点时间的,密码是今天的日期。“”好。“皿竹没有推拒,她确实需要钱,之前攒的钱在送蒋途离开时就剩的不多了。”
来吧。"陆凝轻轻地把孩子交到皿竹手里,还有一个装满婴儿用品的包。汽车驶至医院停了下来,陆凝背对着光,似有晶莹的液体挂在脸庞,缓缓走向黑暗中的大门,没有回头。汽车渐行渐远,蒋司佩很乖,没有哭闹,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今天的夜晚格外静谧,与此同时,一张大网正在迅速展开。车子渐渐远离喧嚣,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皿竹不禁怀疑陆凝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能力,白棘有这只手遮天的能力又怎么会唯她的命是从。“喂。”
陆凝独自躺在病床上拨通司沐的电话,“你来医院一趟,有很重要的发现。”
几天前陆凝偶然发现白棘的身份,任谁见了都要退让三分的人,居然是别国潜伏在这里的卧底,一时心神不宁发生了车祸。一件件事情接踵而至,陆凝一再犹豫要不要揭发他。不断权衡利弊后,陆凝为孩子选择了一条生路,即使自己将跌入万丈深渊,在下坚定决心的一刻她露出了笑容。她将一切可以指正司沐等人不法行为的证据整理好,与白棘达成协议,陆凝帮助他们下了一盘棋,自己也是其中一卒,生死难料但心甘情愿。混乱于宁静中爆发,整个城市警铃大作,整个夜晚晦暗紧张。人们在破旧的木屋中惊醒,蜷缩在角落祈求平安。这次各国联合行动,布下天罗地网,将各个要处团团围住,各方交战巨响此起彼伏。司沐等各方势力被打得措手不及,一切来得太突然,没有任何防备。警方进展迅速,陆凝配合默契,逮捕顺利。一夜之间风云变幻,黑白两道大洗牌,这个糜烂的城市里迎来前所未有的安定,大批势力被连根拔起,尽管如此扫黑除恶仍任重道远。司沐到被逮捕时怎么也没想到,是陆凝一手造就了这场“灾难”。直到行刑,司沐仍旧想不通自己是如何陨落的,带走的只有一腔不甘与愤恨。暴风雨过后的湖面平静无波,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人们如往日一样耕耘劳作,眼角眉梢却挂上了前所未有的笑容,清澈的欢声笑语萦绕耳畔,挥之不去。秋风洋洋洒洒抚过肌肤,凉爽的触感让人不禁深吸一口气,感受这黎明别样的美好。少女形单影只,就着黎明的微光可以看到额角的伤口,指节上刚结痂的伤,不知怀抱着什么站在轮船甲板上,望着缓缓升起的太阳,蒋司佩被裹得严严实实得,那抹纤细的身影还是担心冻着怀中的婴儿,走进了船舱。那个夜晚的战火纷飞,于皿竹而言似是胜利的号角,亦或是庆祝新生的礼炮。那天她摆脱了囚笼,同样摆脱了那宠物昵称一样的代号,现在她只是余茶,她要看落日余晖,品袅袅炊烟,听鸟语嗅花香,生于春风里终将生长于阳光下。C国 平市历经一日一夜,余茶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与蒋途汇合。“余茶!”
蒋途看到余茶的身影便狂奔过去,“你终于来了,每天我都在这等你,眼看着十天就要到了,我,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蒋途喜不自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余茶。两人当时约定,如果十天后余茶还没有逃出来,蒋途就不要等她了,也就意味着余茶不复存在,万幸万幸。“哎呦哎呦,轻点轻点。”
余茶身上的伤被碰到,疼得直咧嘴,赶紧躲避蒋途的“攻击”。“蒋途你当心点。”
一个陌生的男子轻轻拉过蒋途,顺势伸手要去接余茶手中的孩子。余茶眉头微蹙往后退了一步,疑惑地看向蒋途。这人180左右的个子,皮肤白皙,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身材偏瘦,看着20多岁的年级。没有攻击性的样貌,又有几分青春洋溢,很是吸引小姑娘的目光。但余茶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没有一丝好感,甚至心中烦躁生出厌恶。“王子霁。”
蒋途手掌向上指向那人,又揽上余茶的手臂,“这就是余茶。”
蒋途看向王子霁介绍道。“你好。”
王子霁唇角微勾。余茶点头示意,并没有追问这人是谁。“诶!你怎么抱了个孩子回来呀。”
蒋途才刚刚注意到余茶怀里抱得居然是个孩子。“这个说来话长,我们回去再说吧。”
余茶不想当着这个讨厌的人多说些什么。“好,我们走吧。”
蒋途拉着余茶的衣角在身后跟着走,步履轻盈得都快要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