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淸言见他久久不说话,看了他一眼,最终打断了林俢远的回忆,“不知我能为你做什么,现在我要人脉没人脉,要银子没银子,不知世子你看上我的哪点,竟打算跟我合作。”
她对于自己几斤几两重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只要林俢远表露那么个意思,肯定有许多人愿意跟他一同合作,自己在这群人中当真不占优势。林俢远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鄙夷,“可那群人心思不纯,明明是合作却要多留一个心眼防着对方,就跟防贼似的,这样的合作关系不要也罢。”
卫淸言半响无语,颇有些无奈的问道:“可我们也并不熟悉,你怎的知晓我不会如同那群人一般,在背后成心谋算你?”
“直觉。”
林俢远直勾勾的看着她,“你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这句话让卫淸言无言以对。她的确是做不出那么没品的事情,可他那么轻易就相信了自己,真是让她心狠狠的触动了一番。“承蒙世子你高看,若是我们合作,我的确是做不出那种背后捅刀的事情来。”
卫淸言轻笑一下,目光正视这林俢远那如墨色的剪瞳,“那我们从今日开始,便是合作关系。”
林俢远点头,嘴角扯了一个弧度,“既然是合作,那么我也不希望你吃亏,那个衣裳就留给你过几日宴会时穿的,我听闻林染也会去,到时候见机行事。还有,卫家那两位女人实在是碍眼得紧,我给你暗卫,相信会让你早日把她们铲除。”
不知为何,卫淸言总感觉他此时有点怪怪的。仿佛不是为了跟她合作才对她好,而是为了对她好才跟她合作。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卫淸言给压了下去,她自嘲的笑笑,觉得自己真是得失心疯了,居然会这么想。前世的时候他们二人没什么关系,今后他们二人的关系也仅仅只是合作。至于儿女私情,她现在已经不相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所谓爱情,不过是双方物理利益和精神利益都合适,结成的产物罢了。卫淸言把装月笼纱的木盒拿在手中,正准备询问林俢远人手什么时候到来,便看见他打了一个响指,一位大约十五六的姑娘便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屋子中。那姑娘模样清秀,身材姣好,你明明见过了她的模样,可是一转头对她的脸庞只剩下一个朦胧的印象,并不会记在心中。卫淸言盯着那女子的脸入了神。林俢远自然察觉出她的好奇,便开口解释,“她的模样本来就比较大众,又练了一个功夫,可以让人不注意到她,是个盯梢或者调查的好人选。”
说完,他顿了顿,“还有三人会慢慢跟你见面的,一位是贴身保护你的,也是名女子,她天生神力,功夫极好。还有一位瘦不拉几的男人,他逃命的功夫连我身边的影子都追不上他,以后有紧急的事情需要传信可以找他。至于最后一位,他擅长的东西可多了,会易容,会医术,还会用毒,不过他会的都是皮毛,杂而不精,却在生活中用途很大。”
隐藏在暗中的影子默默流泪,昨晚他回去之后,主子就让他从千人暗卫中挑选二女二男给卫淸言使用。那可是一千人啊!他挑选了足足一晚上才选出最合适的。他家主子一点都不体谅他的良苦用心,不在卫姑娘面前表现一番也就罢了,居然用这么云淡风轻的神情说出这番话,不知道的还以为选出这么几个暗卫很容易呢。卫淸言垂着头,没人看见她眼睛里的感动。不用说她也知道培养出这四个人花了多少心血。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极其有礼的福了福身,“谢世子帮助。”
既然合作这事已经成了,卫淸言觉得自己也没理由再待下去,便出言,“出来得久了,我得回去,世子保重。”
林俢远掩去心中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举手投足见都有一股潇洒恣意,“以后若是有事,可以来此地寻我,后会有期。”
卫淸言深深看了她一眼,领着刚刚出现那名模样清秀的小姑娘走了下去。鸢尾和翠果在下面等着,瞧见卫淸言上去半天后竟带来一位女子,二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这位女子虽未说话,也未做什么举动,但是浑身有一种他们说不明的气质,把她们二人的眼睛灼烧得疼。这样的气质她们只在刘氏身边的大丫鬟春琴身上见过,那是一种不崩于泰山的沉稳。两个小丫头从进府之后就一直跟在卫淸言身边,卫淸言一直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步,她自己都没有受到教养嬷嬷的指点,又何况这两个小丫鬟。以前院子里的小丫鬟都是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大家都觉得没啥特别的,可眼前这个女子给她们造成的冲击极大,她们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努力的话,肯定会地位一落千丈。鸢尾很是紧张的迎上来,接过卫淸言手上的盒子,把她扶到了马车上,心中的话转了千百个弯,最终还是没询问出口。卫淸言看着她们两个这战战兢兢的模样便想笑,指了指站在身后的女子,“她叫鸳瑶,父亲是落罪的官员,如今流落街头,于是决定卖身给我,以后别人这么问,你就这么说。”
这番话是刚刚她在书斋里面跟林俢远一起商议好的。鸢尾和翠果都打量了鸳瑶一眼,心想,这女子浑身没有一点狼狈,并且仪态优美,哪里有半分落魄的模样?她们二人心中虽这么想,却半点没表露出来,反而一个劲的点头。卫淸言轻轻一笑,让鸳瑶也一同到马车上来坐着。马车悠悠的行驶,不一会便到了卫府。鸢尾率先走了下去,拉着卫淸言的手把她扶了下来,而翠果则是在身后扯着卫淸言的裙角,让她不至于踩裙角上摔跤。卫淸言把木盒交到翠果手上,让她帮自己抱着,自己抬脚朝府内走去。后面两个婆子收了对牌,并未为难她们,面无表情的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