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后,长公主寻思着去灵泉的附近走一走,顺便消消食。“兴许是在府内待久了,这寺庙的素斋吃起来很是爽口啊。”
她迈着不紧不慢地步伐沿着泉边走着,言语轻松惬意地跟走在自己后头的婢女倾吐。“长公主若是喜欢,就常来跟住持聊聊天也不是坏事。”
常年跟随在长公主左右的婢女,自然也能看出,自长公主来到寺庙后,心境也轻松惬意了不少。“前几日,明霞曾跟我提起一位适合婚配给云枫的女子,没想到会在寺庙遇见。兴许,这冥冥之中有了定数。”
不经意间,她倏然想起昨日被自己留在寺庙的卫瑾月,便带着贴身婢女前往她所安置的厢房寻去,想进一步交流交流感情。毕竟,眼下她最为紧迫地就是想给云枫寻一门亲事。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选,她当然会把握住这次机会。却未曾想,待她抵达卫瑾月所居住的厢房时,里头早已人去楼空,不见其踪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依稀记得昨日让她留下来了。难不成昨晚半道就回去了?”
面对长公主的询问,站在她身侧的婢女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那卫瑾月什么时候离开了寺庙。要说昨日,经长公主这么一提,那位小姐当时也欣然答应了下来。不像是她们将人所难啊。得不到答案的长公主,讪讪地重新关上了虚掩一半的房门,心底对卫瑾月的印象,开始有点变幻莫测起来。难得有机会能遇上对眼的儿媳妇,莫不是意外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半路吓跑了?长公主眉头微蹙,实在想不通卫瑾月为何会选择默不作声地离开寺庙。要说,经过之前短暂的接触,她觉得依照那个姑娘的秉性,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可具体的,她倒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怀揣着这样的疑虑,长公主忍不住前往庙堂,询问日常呆在里头诵经的住持。“长公主早,可用过早膳了吗?”
听到门外传来的细碎的脚步声,住持下意识睁开了双眼,抬眼望去,见是长公主朝自己迎面走来,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几步迎了过去。长公主颔首点了点头,想起自己匆忙前来的目的,在寒暄一番过后,迫不及待地提起卫瑾月的事情。“住持,您可知昨日那被我留下的姑娘,如今去哪儿了吗?刚才偶然经过她的厢房,本想闲聊一番,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长公主很是惋惜地摇了摇头,脑海不由地浮现卫瑾月那张精致的小脸。那姑娘真是越看越喜欢得紧,只可惜她们仅仅只有一面之缘,并没有过多的交际。“您说得可是丞相府的卫瑾月?”
住持细细回想昨晚的发生的事,若不是长公主提醒,他倒是忘了跟她提及,那位卫姑娘被刘氏接走的消息。一想到昨晚刘氏带着一帮人来势汹汹地跑来找他要人,住持当下一阵恶寒,背脊都能感觉到些许冰凉。他并不是无缘无故如此,只是被当时那样的情形给吓得。“被家里人接走了?”
长公主有些失望地跟住持对视了一眼。难得有想外人谈心的念头,没想到这次不得不打消这样的想法。“长公主不用灰心,有缘人自会再次相遇,兴许下次来,也能碰巧遇到那位姑娘。”
常年呆在长公主的身边,婢女自然是个会看脸色人,下意识便开口安抚起长公主郁闷的心情。惺惺相惜之人,总有一天还会相见。“有些话,我不知在长公主面前当讲不当讲。”
住持见长公主好似对那卫瑾月喜欢得紧,寻思着是否可以借长公主的手,帮那卫姑娘一把。说到底他也是个有怜悯之心的人,见不得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负人。奈何昨晚那种情形,是他们丞相府内部的家事。作为一个外人,他也不好插嘴说什么挽留的话。“此话怎讲?”
难得见住持在自己面前,讲话犹犹豫豫。长公主满是困惑地迎上他的视线,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住持沉默了片刻,待放下自己握着掌心的木鱼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卫小姐,昨晚是被刘氏亲自带了几个婆子硬逼回去的。”
长公主一听,不悦的情绪瞬间写满了整张脸。她不就是想让卫瑾月陪着她在寺庙多待一天,碍着那户人家有什么事了?“不就是想让她多住一晚,有什么问题?”
“若是换做府邸的其他人,这刘氏也不会多管一分。可这妇人偏偏把卫小姐当成死对头来看,天天在府里给她使绊子不说,这出门也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那刘氏,回去给她小鞋穿。”
长公主低垂着眼,特别是在听完住持的解释后,眉头紧皱着,快要拧成麻花的形态。这妇人未免也太蛮不讲理了吧。“长公主,别怪老衲多嘴。只不过,是看不惯那家人的言行罢了。”
住持见长公主半天没有出声,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出声圆了回来,生怕会惹怒到她。长公主摇了摇头,并没有想要责怪住持的意思。“今日,若不是您跟我提起,恐怕我一直都会被蒙在鼓里。”
长公主深知那卫姑娘宅心仁厚,昨晚不想把她拉下水,才未跟那刘氏提及她的存在。“老衲只是实在看不下去罢了。毕竟,这是卫小姐的私事,我也不要去插手管什么。”
住持是一个感性的人,却不会轻易被情感所左右。否则,一味地去感性地去做一些事,反倒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由于之前,长公主仅仅是从公主那得知一些卫瑾月的信息。并没有更深一步,了解到她所生活的真实情况。今日,听住持无意间提起,瞬间对卫瑾月心疼起来。这样的孩子,到底是怀揣着一颗怎样坚强的心,在丞相府安然存活下来?长公主暗自寻思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帮卫瑾月摆脱眼下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