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最重要，自然是马虎不得的。”

沈肖遥困得上下眼皮打架，迷迷糊糊的道：“姐姐说好我穿就是了……”其实她根本没想过这相亲能成，就是成她也有办法让它不成喽，就当是出门遛弯而已穿啥还不都一样，只是沈肖月一大清早的赶来，她实在不忍心佛了这番心思和好意。“那就这件吧。”

沈肖月笑得温柔，起身又去挑选首饰：“这个好，其实这个也挺好的……”趁着沈肖遥自言自语挑首饰的空档，沈肖遥终于能闭会儿眼睛小憩一觉了。不远处正和清秋收拾院子的水绿，瞧着沈肖月挑给沈肖遥的罗裙，无奈的小声叹气：“清秋姐姐，我感觉大小姐这番心意是要浪费了，那罗裙再好，首饰再美有啥用？你瞧瞧咱家小姐，就连坐着都得腾出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就这一身的懒散劲儿，穿上那罗裙还不得跟女土匪进城了似的啊？”

“哎哟！”

话音刚落，一枚小石子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她的脚面上，疼得她原地蹦起老高。清秋见了，忍不住低笑：“咱家小姐精明着呢。”

水绿委屈的瘪嘴，对着沈肖遥的方向喊：“小姐，您就算打也轻些啊，奴婢的脚肯定肿了。”

沈肖遥听得清楚，却懒得睁眼，这俩丫头和她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是没有分寸，吃点疼总比哪天丢了命好。“哎呦，我当是自己走错地方了呢，真没想到甲园也有如此热闹的一天。”

沈灵杏捏着嗓子带着婢女走了进来，东瞧瞧西望望，怎么看都是满眼的嫌弃。沈肖遥连眼睛都不睁，该小憩继续小憩着。倒是一向随和的沈肖月，笑着迎了过去：“三妹妹怎么有空过来了？”

“今天是二姐姐相亲的日子，我自然是要过来瞧瞧的，再者，爹爹亲自嘱咐，要我务必陪着二姐姐过去。”

沈灵杏连请安的意思都没有，扫了一眼石桌上的东西又问：“大姐姐这是在干嘛？”

沈肖月倒是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耐心的回答：“二妹妹相亲，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要帮着拾到一下，三妹妹倒是来的正好，不妨帮我给二妹妹一起参考参考？”

“噗嗤！”

沈灵杏就笑出了声儿：“大姐姐您还真是好兴致，不过依我看就算是忙也是白忙，好马配好鞍，好衣服自然也要有条件的人才穿得出来效果。”

沈肖月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沈肖遥，面露难堪：“三妹妹虽说话一向口无遮拦，但二妹妹刚刚回府却有所不知，三妹妹快别说了，惹得二妹妹伤心就不好了，咱们姐妹三人定要相亲相爱才是啊。”

沈灵杏不在乎的白了一眼：“相亲相爱？我当然是会跟我的家人相亲相爱，但其他人……我看就免了吧。”

她说着，对着身后的婢女扬了扬唇，“你说是吧？小玉？”

叫小玉的婢女是沈灵杏身边的贴身大丫头，一向被沈灵杏宠着，如今自然是大胆的附和着：“小姐说的是，某些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若是和那种人相亲相爱，只怕是会自降了小姐您的身价呢。”

“呵呵呵……小玉说的好，说的真好，回去重重有赏。”

“小玉谢小姐赏。”

这边，沈灵杏主仆俩一唱一和的欢，那边，水绿的小脸就慢慢拧巴了起来，她们怎么能如此的欺负人？不甘心的，她对着身旁的清水小声嘀咕：“清秋姐姐，这三小姐也欺人太甚了……哎？清秋姐姐？”

水绿这一转身的功夫，才发现清秋早已不再自己的身边，转眼一瞧，只见清秋正朝着沈灵杏的方向走了去。站定在沈灵杏的面前，清秋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对着小玉那还笑容灿烂的脸，扬手就是一巴掌。“啪——！”

小玉直接被打得后退三步，瘫坐在了地上。沈灵杏和沈肖月怔住，倒是那坐在地上的小玉，捂着自己红肿的面颊哭喊了起来：“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以为你还是二夫人身边的管事丫头吗？”

“就凭我是二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

清秋面对小玉的哭诉，没有半分慌张：“三小姐是小姐，就算拿着我们家小姐取笑，那也是小姐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奴才何德何能也来嘲笑我们家小姐？什么时候咱们府里连奴才都敢反天了？若打得你不服，清秋愿现在就带着你去老夫人面前评理！”

到底是跟在刘兰香身边见过大风大浪的婢女，清秋这一席话的气势，直接将那小玉压得没了声音，就连哭都不敢了。“你放肆！”

只是小玉蔫吧了，回神的沈灵杏却不干了，她的婢女被打，她还有面子吗？“主子在场的时候，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奴才在这里耀武扬威？！”

沈灵杏说着，同样对着清秋扬起了手。清秋既出了头，自然就做好了被打的准备，所以眼瞧着那巴掌朝着自己抡了过来，没有畏惧更没有躲闪，只是闭上了眼睛全心承受着。“你，你你……”然等了半天，不但没有等到巴掌的疼，反倒是听见了沈灵杏的怒气冲冲的叫喊声，待清秋睁开眼睛，只见沈肖遥不知何时竟挡在了她的面前。别说是清秋没瞧见，就是沈肖月和沈灵杏都没看清楚，这原本还靠在石桌旁小憩的沈肖遥，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过来了？不过沈灵杏却没有惊讶的时间，怒瞪着沈肖遥咬牙切齿：“二姐姐的奴才犯了错，二姐姐还想偏袒不成？！”

沈肖遥笑，但那握着手腕的五指力道却不减，直到握得沈灵杏疼得变了脸，才笑着道：“奴才有错确实该打，但我的奴才还不劳烦三妹妹动手教训。”

语落，转身对着清秋就是一巴掌，直将清秋的脸抽得肿了起来。“二妹妹！”

沈肖月在一旁忍不住的惊呼。水绿看得都快疯了，冲过来扶助了摇摇欲坠的清秋，她不知她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清秋姐姐明明是在维护啊，怎么反倒来不但没得到小姐的袒护，还被小姐亲自打了一巴掌？“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若是在这府里连主子和奴才都不分了，你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别以为有人撑腰就敢为所欲为，光天化日之下确实无人敢拿你怎样，但天有白就有黑，待到夜深人静狗都不叫唤的时候，谁又知道你曾经惹过的债主会不会上门找你算账？你不过一个奴才，活着的时候有主子撑腰是因为主子还用得着你，等你眼一闭腿一蹬，不过臭肉一坨，你以为你心心念念的主子不但不会给你报仇，反倒是会第一个挖坑给你埋了，因为你碍着她的眼，熏着她的脸了！”

沈肖遥这一席话虽是对清秋说的，但却将那小玉吓得脸白的没了人色，这二小姐连拥护自己的婢女都敢下手，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这要是夜深人静二小姐偷偷来找她算账，那，那她岂，岂不是……越想越是害怕，那小玉竟双眼一番的昏死了过去！沈灵杏瞧着昏死过去的小雨，气得上前踹了她几脚，这个没用的东西，吓唬吓唬就昏过去了？真是个废物！“二姐姐打这一巴掌就想了事？”

沈灵杏心有不甘。沈肖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三妹妹还想如何罚？我完全没意见，只是眼前这天儿黑得可快，若是晚了赶不上爹爹交代的相亲，这个错还望二妹妹帮着我担。”

沈灵杏这一忙活，倒是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了，虽不甘心，但却更想见沈肖遥在相亲的时候出丑的样子，忍了忍，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紧滚开，看着就碍眼！”

水绿见此，赶紧搀扶着清秋躲去了一旁，本以为躲过了一劫，不想却见沈肖遥回头道：“清秋，去院子门口跪着。”

水绿一愣，明明三小姐都不罚了，为啥她们家小姐却……清秋面色平静，轻轻点头：“是，小姐。”

沈灵杏见清秋真的走去院子口跪着了，心下好笑，这乡下人还真是不识好歹，明明那丫头是帮着她，她却反过来体罚，乡下人就是乡下人简直是傻的可以！“轿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你赶紧和我走。”

偷笑过后，沈灵杏拉着沈肖遥就往外走，根本不给她梳洗打扮的机会。沈肖月在旁边提醒着：“二妹妹你还没换衣裙，这首饰也……”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呢，沈灵杏已拉着沈肖遥走出好远了。叹了口气，沈肖月走到院子口，见跪在地上的清秋脸还肿着，不由得叹了口气：“一会我让婢女给你送些去肿的药膏，二妹妹虽不明白你的心意打了你，但你也万不可埋怨她知道吗？”

清秋面色如常，不喜更不悲：“大小姐放心，清秋既跟了二小姐，自是不敢更不会埋怨二小姐的。”

沈肖月点了点头，带着婢女出了甲园。早就忍不住的水绿在一旁愤愤不平：“清秋姐姐，其实你怪小姐我也能体谅，我也没想到小姐不但不帮着你，还和那三小姐一个鼻子孔出气。”

清秋看着水绿那抱不平的样子，摇了摇头：“水绿，二小姐是个可以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主子，你切记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动摇对二小姐的那份相信，知道吗？”

水绿就懵了：“清秋姐姐，这是啥意思啊？”

清秋淡淡的笑了笑：“二小姐这一巴掌是个难题，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什么时候你就真的是长大了。”

水绿还在懵着，谜题？啥谜题啊？清秋姐姐该不会是被小姐打傻了吧？明明那脸还肿着，可为啥却一直帮着小姐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