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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需要新样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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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队4个抽水机站解决了20华里工地的大部分积水,但局部地段仍然要依靠30多米长的龙骨水车。这种有600片拂板的巨型水车,得8个壮汉轮流踩踏,才能保持它的转动。每天需要耗费一个小时,这就分散了劳动力。所以,河谷挖得越深,难度就越大,进展就越慢,人也越劳累辛苦。芦集大队每个中队都有这样的水车一部。为了尽量节省分队劳动力用于挖土挑方,洪兴雷从每个分队抽两个人,不足部分由中队干部补充。他自己也经常去踩半个钟点。这天下午,蒯强忽然骑马找到大队长陈有德,送给他一张纸条。纸条是赵总队长的通知,说扬州工程分指挥部指挥高云,明天上午要来宝应总队看一个河底的工程,他决定让芦集的镇东分队突击做好准备。开工之初,他看过他们的样板工程,留下了良好印象,这次显然是要建民再提供一次样板。有德立即让惟鸣通知兴雷到镇东分队工地碰头。他拄着枣木棍,从柘树中队赶来。他到达时,兴雷和建民正站在堤肩上商量。“怎么样?”

大队长问。大炮回答:“要提供一个平展展的河底有难度。”

“哦,你都说有难度,这个难度不会小,建民,说细点。”

建民便指着两位领导能看见的一片河谷介绍:“刚才请文通粗粗测算,半拉子这一层,还有约75个方,按照这两天的进度,每人每天只能完成零点七五方,分队65个人,估算需要一天半才能完成。这刻儿是下午4点,挖去吃饭时间算半个钟点,打晚工到12点,只有7个半钟点。明天就是正常出工,干到中饭时才能完成。领导下午来看就没话。假如上午来,就只能看个不平整的工段。”

“你们是什么意见?”

建民显出为难的神色,没说话。大炮冒失地又是试探地问:“不能看半拉子吧?能让领导推迟吗?”

大队长冷笑一声:“嘻,你我能安排领导的行程?首长让部队攻克一个山头,下级能说敌人太顽固,在规定时间我攻不下来吗?依我说看半拉子也没有意义。不行,我亲自去总队,央求总队长在外大队搞个样板,怎么样?”

建民听出了大队长的话音,心中有些羞愧,慨然说道:“不说唻,干,就是干到八更八点(形容很晚),也要拿下这75个方!”

“好!”

大队长接道:“兴雷,你去动员全体中队和分队干部、小组长,发扬集体主义精神,晚饭后带工具跟马灯来,支援镇东分队,不准差一个。我让大队部干部都来参战,我不睡觉也陪着你们!”

兴雷一下子变成了打足气的皮球,一蹦老高,说声“好”,拔腿就走。建民挑起空担,一路向众人呼叫:“明天上午,领导来看工程,晚上加班,大伙加加油!”

又向玉武、开阳、有信传达了刚才的决定,让他们动员好本组每个民工。吃晚饭时,有德将这件事告知大队部全体人员,下令说:“除了医生护士,其他人一律借一套工具,参加镇东分队打晚班。有意外工伤,医生护士也要随喊随到。”

半小时后,在南北接近两百米的战线上,从河底到堤顶,挂起了40多盏马灯。打锤的,扶钢钎的,凿洋镐的,挖大锹的,装担的,挑方的,平土的,人影幢幢。建民憋着一股劲在挑方。惟耀病死的隐痛还没有完全消散,惟宏牺牲的悲伤又压上心头,还无法向人宣泄。他怕见妹妹,近两天没再去厨房。他只有用沉重的土方转移注意,用学习和会议填满空闲,用并不酣畅的睡眠释放焦虑与痛苦。面对这些难以面对的事,他感到自己的无能与无奈。近两个月的苦战,既让他更加坚韧无畏,也使他更加清醒务实。但下午大队长的话刺痛了他,让他再次鼓动起热血与豪气。人就要像惟宏那样,宁死也不能做孬种。工程死人毕竟是很少的。吃些苦,流些汗,甚至流点血,算什么大事呢?他一边努力加快脚步,一边不时跟会路的本队人说鼓劲的话,看见一个友邻队人就由衷地表示谢意。洪兴雷则在用洋镐凿土,隔一阵就呼喊一声:“同志们,加把劲!”

然后朝手上吐一口唾液,搓两搓,继续挥镐。被他“请”来的5个分队长、20几个小组长,有的内心虽不是十分情愿,但见中队长这般苦干,建民那样感激,也就拿出了十足的劲头。芦集中队的宣传员、施工员、估方员,和大队部的罗·干·事、先礼、文军、仁周一起参加了挑方、挖土。不过,除了仁周,其他人只能算二流三流的劳力。惟鸣本来想陪着大队长,却挨了他的批评:“你想偷懒啊?这刻儿我不要你陪,你拿把大锹去帮助老李、老夏平土,他们两个人忙不了。”

为避免浪工,建民让队伍分头去两边大堤倒方,平土临时增加了一个夏汪人。惟鸣却说:“我怕你跌跟头。”

“我站这里怎么会跌跟头?快去。”

惟鸣遵命去找锹。有德一只手拄着枣木棍,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在堤肩站着,看看穿梭来去的人,也不说话。过了一会,他顺着北堤的南坡慢慢地下到河谷里,一面避让挑方的人,一面观察凿土、挖土、装担的情形。然后再磕磕绊绊地向南走,想爬上堤顶观察一番。虽然十分留神,踏着表层结了冰的土阶,还是跌了一跤,幸亏有枣木棍撑地,脸才没有磕破,人也没有翻落到河底去。他让路过的人不要管他,自己爬起来,拍拍军大衣,缓了一会残腿的疼痛,慢慢地爬上了堤顶。他走到惟鸣身后,看了一会,直到他起身喘息,才招呼他。“啊呀,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能过来?”

“跌跟头了吗?”

“你想我跌几个?”

惟鸣生气道:“我是坏人啊?”

“哈哈,你可以歇一下唻。”

“我还有劲。”

“不是真让你歇,你去炊事班,传我的话,让她们煮30斤米的厚粥,当大伙的夜餐,10点钟送过来。”

“是。”

惟鸣插下大锹,忽然又愣住。“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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