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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人间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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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温斯特城堡里,克里特的书房依旧灯火明亮。莫伊拉坐在克里特的桌前说:“来去如风一样自由的美丽女郎,本性却是一头难以驯服的小狼。克里特,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错了,你不该把妻子的位置给她的朋友。温斯特的侯爵夫人并不需要高贵的家庭,只需要她本人有足够的能力和魄力,一位中级法师的妻子可比各个贵族之女强太多了。不过你现在也没机会了,领主在大事上的命令是不能轻易更改的。除非,那个埃米尔突然疾病去世……”克里特原本在窗前沉思,他听到这里立刻转过身打断了母亲的话说:“不行!这些底线不能触碰。尽管你是我的母亲,这些事情绝不可以做。”

莫伊拉大笑:“我知道,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放心,我既然能教出你这样的品德,自然不会动手。我只是担心我提点你以后,你会因此走入黑暗,所以就将你目前最想做又最不能做的说出来而已。”

克里特看了看那张半成品肖像说:“那婚期就定在新年舞会的白天吧,这样两个宴会办成一个也能节省不必要的开支。”

莫伊拉并不觉得仓促:“嗯,越快越好,这样我就再也不用因为这件事睡不着觉了。”

克里特松了口气。自从听到母亲的建议后,他的茅塞顿开瞬间又变成了懊悔以及一些不好的想法。但是这件事情确实只能到底为止了,他得用别的办法去拉拢她了。法师协会和温斯特领主的矛盾已经进入白热化了,准确来说,是法师的地位在挑衅领主的统治。若是没有强力的法师专门替克里特制裁那个协会,他就不得不铤而走险启用纯血巫师了。以利亚撒拿着绘画箱子找到了琼斯家族所在的酒店。被绝交的埃米尔还是让侍女麻女告诉他了银店的地址,让他送去那里。奥布丽烘干了头发和身上的水,从温泉跨空间到了银店的卧室。听到前院的门铃,奥布丽拿着油灯走了过去问:“是谁?”

以利亚撒回答道:“奥布丽女士,我是侯爵身边的骑士以利亚撒。您的画具没有拿走,侯爵特意派我来将东西送还。”

塞尔温度蜜月了,罗温娜也在渔村,整个店里也只有奥布丽自己。她将门打开让人进来:“绅士,帮我拿到后院休息的区域吧,我现在不想搬太重的东西。”

以利亚撒对女人还是存了一点绅士风度的:“请你带路吧。”

奥布丽转过身的嘴角一勾,便带着以利亚撒来到了房门前。在以利亚撒没注意到的身后,那打开的大门已经被暗中关上了。奥布丽站在门口指挥他将东西放在梳妆台的地上后说:“我听说你的妹妹是克里特的情妇之一,而你为了效忠克里特至今未婚。”

以利亚撒听到奥布丽提到情妇妹妹脸色十分难看,他快步走向门口,结果被奥布丽蹬在门框上的脚拦住了去路。那双海蓝宝石一般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这浅棕色的头发真少见,苍绿色的眼睛忠贞又圣洁,不知道哭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以利亚撒已经在原地无法动弹了,他心脏狂跳万分警惕地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奥布丽露出魅惑的笑:“深夜来访,孤男寡女,你觉得能做什么?”

以利亚撒羞愤地说:“你,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你竟然想……”他嘴上说着对她的讨厌,可是他眼里无所遁逃的期待出卖了他。奥布丽牵着身心都无法反抗的以利亚撒来到了镜子前,迫使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正视自己。她在他的耳边说:“我的骑士,看看你的眼睛,正视你的欲望吧。”

以利亚撒看着镜子里满是情欲的男人饱含着对坚贞信念的羞愧。他发现自己能动了,可他并没有因为羞愧而推开身边的人,而是将这个点燃自己渴望的女人抱了起来:“让我哭吧女士。像你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士,为你死在情欲的海洋都让我心甘情愿。”

克里特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后悔,后悔派出了自己那几位骑士里最英俊的那位。喝了提神药剂的奥布丽至少在这一天24小时里精神奕奕。她在熟睡男人的胸口画上了一些奇怪的符号,等画完之后那些符号就在深入皮肤消失了。最后,她才将一颗粉色肉瘤一样的软果实给以利亚撒喂了进去。“我的骑士啊,你的主人实在是令我烦恼。既然你送上门还不拒绝,那我就只能把你变成自己的工具之一了。”

以利亚撒醒来以后赶紧穿戴整齐,尽管他不需要这么急迫,每个骑士也不必每天跟着侯爵,但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他陷入了慌乱里。为了报答克里特的知遇之恩,他已经将终身护卫克里特的精神秉持了这么多年。为了不被其他情绪动摇,除了成年后的那几年,他一直保持着身体和灵魂的圣洁。奥布丽并没有给他时间继续懊悔,她端着早餐站在门口说:“今天的阳光很好,我们去院子里用早餐吧。”

望着那张美丽的脸庞,以利亚撒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在男人拿走自己餐盘落座在院子里的时候,奥布丽钻进了他的怀里缠着他索吻。开始满脑子都是信念的男人此刻却热情地回应着,结束之后他说:“奥布丽,你的魔力会影响我的思想吗?为什么我总是这么轻易地被你引诱?”

奥布丽并没有继续跟他黏在一起,而是娇笑着像一条鱼一样游离而去。她坐在一侧,用脚蹭着以利亚撒的小腿:“或许是昨晚的鞭子把你驯服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你那隐忍的眼泪真是美极了。刚才那是饭前的甜点,现在你可以享用真正的早餐了。”

奥布丽笑容妖冶,魅惑人心的本事跟海妖魅术不相上下。海妖魅惑人之后,会在人类交欢最愉悦的时候把他们吃掉。奥布丽可不会要以利亚撒的命。她将迅音之蛇的寄生巢中在了以利亚撒的身上,以后,无论这个以利亚撒在哪里,米娅都能准确找到他并进行寄生。这对温斯特城堡不熟悉的奥布丽和米娅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窃听方式了。这可比上次窃听加和公主方便多了。为了弄清真相,奥布丽还专门去了那个城堡附近一趟。早饭以后,以利亚撒十分沉默,不安、羞愧和挣扎在他的脸上呈现着。尤其是这位一夜情的女士并没有在一早将他赶走,而是为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奥布丽将一杯茶推向了他:“放轻松点,我也是因为太久没有情人所以在你上门的时候情不自禁跟你疏解一下,不要因为这件本就美好一瞬的事情而惴惴不安了。离开这里之后就忘记这回事吧,我不会来纠缠你,你也不必纠结。做回你那忠贞的骑士吧。”

以利亚撒猛地看向她:“我以为你为我做的这些是因为你也对我…算了。是我多想了。诚如你所说,我是该像从前一样了。”

他半跪在奥布丽的身前亲吻了她的手说:“我必须继续我的誓言和使命。多些你的体谅!我不会再来找你了,因为跟你在一起,我总会忘却自己的信仰。这些罪责在我,是我没有控制自己的情欲。这就告辞了。”

以利亚撒将佩剑拿起,狠了狠心快步离开这里。他怕自己慢走一步,那位女妖就会蛊惑自己的心神。奥布丽嗤笑了一声:“誓言?信仰?真有那么坚贞的话,你的脚步就不会踏进这里。我从少女时期就看过那种贪婪的眼神了。骑士啊,你的坚贞可真不值钱。”

奥布丽将大门反锁后,端着餐盘就来到了渔村的厨房里。罗温娜正在等着了:“我还以为你会有一会儿。你的药剂喝了吧,可别留下什么祸患。”

奥布丽已经安慰她:“放心,喝了一大口。不过我拿的匆忙还没盖盖子,我去把剩下的放回去。先上楼了。”

说完,她就上楼把避孕药剂又喝了一口才放回了柜格上。“也许我应该做个一整年药效的。”

她看了一眼瓶子的标签就把它拿了回来,“那就做吧。毕竟有孩子这种事情真是太可怕了,还有阻隔药剂也得一年的才行。要是忘记了事前喝一口得了病就不划算了。”

过了一会儿,奥布丽喊了声罗温娜。罗温娜到了门口问什么事情。奥布丽朝她坏笑:“现在的药剂都是一年药效的,要不要喝一杯?”

罗温娜叉着腰翻了翻白眼:“奥布丽,别开玩笑了。”

然后她转动的眼珠一亮,“你说得对,也许我需要来一杯。”

奥布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将两种药剂混合着倒进了两个小银杯,把其中一杯递给了罗温娜,接着自己跟她碰杯道:“干杯!”

以利亚撒回到了温斯特城堡,今天的他在同伴面前有些走神。旁边离他最近的骑士说道:“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个走神的以利亚撒!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以利亚撒的制服下面还有一些痕迹,他不由自主地想远离那个骑士。尽管他十分心虚,多年来的严肃外表还是使得他没有失态:“应该是最近天冷着凉的缘故。”

那个骑士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要好好注意身体了。我开始还以为你被不知名的海妖小姐勾去了魂魄呢。你这两天不用训练,该休息还是休息去吧。”

以利亚撒在他们的劝说下离开了。不过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城堡内的圣殿。他跪在光明神的神像前虔诚地忏悔着,希望能以此减轻心中的罪恶。城堡主人的书房桌上还留着那未完成的肖像。克里特这些年都是睡在书房的,他一醒来就到了办公的地方。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后,他就把它团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接着,他就拉响了侍者的铃铛,要了一杯咖啡。一杯咖啡后,他就去做着平日里要做的事情了。耶妮维雅敲响了附属城堡里某间房门:“哥哥,是我,耶妮维雅。”

以利亚撒立刻从床上坐起,尽管他心底很开心,可是他只要一想到妹妹那时候的选择,他的脸色就恢复了冷淡。他不慌不忙地开了门,淡漠地看着妹妹说:“有什么事情吗?”

耶妮维雅递给他一个装满补品的篮子,关切地看着他说:“我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来看看你。这是一些对身体有益处的东西,请你收下它们吧”以利亚撒并没有接:“不必了。气温这么低,女士您还是尽快回主城堡吧。”

耶妮维雅的眼泪夺眶而出:“哥哥!别这么称呼我。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这些东西你就留下吧!”

以利亚撒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就想起那时候的耶妮维雅,他不由得就把最残忍的话说出了口:“你的补品在祭拜母亲的时候给她吧,她才是最需要你关心的人。”

说完,他就把门关上了。在远处等候的侍女赶紧跑了过来拿过篮子:“耶妮维雅,我们先回去吧,您伤心最好也在室内,这外面太冷了了。”

主仆二人就这样离开了附属城堡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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