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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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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垂柳下碧衫佳人独立,淑真提着裙小跑去。“魏姐姐。”

见这小姑娘喘不过气,魏皖轻轻的皱着眉:“果真是孩子,怎的还这般没有章法,大大咧咧的,没个官家小姐样,羞刹人否?”

淑真收起小动作,规规矩矩的站好,行个妆安礼:“姐姐说的极是,妹妹受教。”

知她面上功夫极好,背地里依旧这般没规矩。魏皖摇摇头,拉着她上到自家舟上。立春之日,岸上随处都是各式的土牛,农人们欢歌笑语,一派和气。魏皖将自个儿前日做的春幡赠予淑真,那绢丝春幡不似金银制的那般有分量,体态轻盈,只需弱风便若羽而飞,图案是淑真最喜的红梅翠竹。一时到手欢喜不得,倒忘了答谢。子虚见状,低语道:“姑娘,可是忘了带与魏姑娘的礼物了?”

“怎能忘?”

说着淑真接过托盘,打开道:“我没姐姐手巧,这是妹妹拙作,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朱家姑娘善工画是这钱塘之所共知的,这般不过是自谦罢了。魏皖接过,那鹤若栩栩而生,寒梅遒劲,是画中上等,若不只观其画难猜是闺秀之作,可堪当世大儒。魏皖不自觉眼露喜色,连连称道。见此淑真道:“原也想赠姐姐剪纸装饰也算应节,但若叫我提笔做画还成,捏刀剪裁却非专攻。想着不日姐姐便成良缘,便想着送上观礼添妆。鹤为清正,忠贞。且有梅妻鹤子的典故在,希望借其美意愿姐姐日后夫妻和睦,忠贞,举案齐眉。”

魏皖的小脸渐渐红了,一时畅想未来如同淑真所言一般美好,几日来的不安都消失了。她真正展颜,拉着淑真的手:“今日来府中喜日忙碌,家中亲长无不欢喜,但无人知我心中恐慌。我与那曾公子初见不过红楼一瞥,碍于男女大防未成深交,兄长皆道他才华斐然,我心也知他才能。但离开母家,嫁与一陌生人家,不知婆母心性,婚后能否安宁,想至此便终日惶惶,也只你懂我,慰我。”

淑真回握道:“淑真非过来人,无法给予姐姐帮助。但姐姐有什烦心事,皆可说与我听,虽不能排忧,但可解姐姐片刻犯愁。”

魏皖点头,却不想染上其他氛围,转话题道:“你却是不小了,今儿个我,明儿个怕便是轮到你了,伯母当是在为你择选门庭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今日,嫂嫂也问了我一番,若论想法,我便是想嫁个与曾姐夫一般有才学的人,若是个伧夫,不若孤老。”

淑真想道。“这般,不若我将这大才子送与你”。魏皖打趣道。“好呀,只道姐姐愿意割爱,妹妹自当遵命。来者不拒。”

淑真顺着杆子往上爬。“你这不知羞的,看打。”

说着二人玩作一团,一个作势要打,一个作势求饶,旁的丫鬟小厮捂着嘴偷笑,连着子虚也不由的勾唇。刚有的愁绪不觉间都消散了。一番嬉闹后,二人安静下来,吃着家中备的春盘,吃着冷酒。二人兴致一到,便又临江而诗,命仆人铺上笔墨,二人做词,子虚同子有从旁抄录,往来之间兴致不觉。忽的,见茫茫江水,淑真道:“望这滔滔江水,念之苏先生的沧海一粟,天地万物,你我皆若蜉蝣,这般想来万般愁绪也是一粟,驾这一叶扁舟,游于天地也是乐事,忽的也想往那赤壁一游,寻访故人遗迹。”

“所想皆同,哪日,你我便相邀共赴如何?”

魏皖道。“好。”

说着,二人双击掌。相聚时光总是少的,日落西山,二人也到离别时,魏皖先行离去,淑真仍想吹吹风再享片刻清风,便滞留片刻。冷酒下肚,迷离间带着几分清醒,她支棱着头,手里摇着酒杯,嘴上兴致来时便捻首小诗,忽的船身晃荡了一下,将她一个激灵。“舟下何人”子虚站在船尾看着撞上自己船的祸首,语气不善道。“姑娘勿怪,小生无意惊扰,实乃船身受损,无奈撞上。”

清冽的声音传来,在耳边仿佛是百灵鸟般好听,干净,闻之声而好其人。淑真带上帷帽,上前一观,见那人着一浣洗过度的早已泛白的蓝衣,低垂着眉没有一丝逾越,身后的小童背上担着书箱,一副书生做派,满是书香气息。这般心中全无怒气,淑真拉住怒气的子虚,行了一礼道:“这般便是偶然,非公子所愿,公子诚心道歉,小女子也无甚可怪罪公子的,左右船也未成损坏。”

见那船还漏着水,淑真点着佣人道:“快快下船看看,公子的船你可能修否。”

带出来的都是巧手,不消须臾便修好了,书生道谢,又青涩问道:“姑娘可知宝康巷在何处,小生来投亲友,不识得此路界。”

竟是同一地方的,想来是邻里,这般淑真便更温和,道知道,又命小厮为他引路。见人走远,子虚上前,没好气道:“姑娘当真是善人,明明是他撞上咱家船,无意也罢,姑娘还这般客气对他。淑真不赞成的摇头,道:“对待文人须得宽容,见他风骨,实非歹人。出门在外,不宜结恶,同是宝康巷,没准儿是邻里,更结不得恶。”

闻言,子虚也不再多言。领了份苦差事,小厮给这公子带路,路过几家皆不是这公子要找的。这越发走进便越是古怪,这离家门越发的近。走到朱府门前,不待小厮反应,公子作揖道谢:“多谢小哥指路,寻的地方到了。”

“公子,要寻的是可是朱唏颜,朱老爷府邸?”

问这话时,小厮语气不见之前的盛气凌人与不耐烦,多了一丝谄媚敬畏,想来这是与府中家主有关的,他又是投靠亲友。作为家中奴仆,怎敢放肆,便放下身段,只希望别得罪了贵人。对于小厮反应,公子疑惑,回到:“正是。”

谈话间,书童早已上前敲门,家仆开了门,公子将一封书信奉上:“劳小哥通传,某乃傅仲舒,奉家母命前来拜访傅叔父,这是家母亲笔书信。”

家仆接过:“公子稍待,奴这便去禀告。”

堂前,傅夫人拿着书信细细观摩,脸上逐渐带上喜光,此信真伪一见便知。既是远亲到来,怎可怠慢,思及喜日妯娌时光,便觉不可亏待后生。“快快开了府门迎进来,这是青云老爷家的少爷,不可怠慢。”

彼时,朱老爷也已回到家中,家中男客自当先拜访主君。家仆也知道,便领着少爷先行前往前堂拜访主君。主君这儿主母也早便派了丫鬟去告知,后堂也不可歇着,这小儿才到此地界,定无让他外住的道理,朱夫人便命人安排了客房,又叫来儿媳沈氏,告知她这祖上两家的关系,不可怠慢。沈氏一旁听着,连连道是。·待回到家中,见着府中人忙碌,淑真问掌灯的小厮:“府中可是有事?”

“回姑娘,是海宁老家来人了。”

小厮回道。听是老家来人,不知是家中的谁来了,淑真加快步伐往后堂赶去。“可晓得还家了?也不知往家里送个信儿,天黑了才想起回来?”

朱母嗔怪,转头又介绍道:“这是你大伯家的逸哥儿,算上来你也得唤声堂弟。”

“堂弟好。”

淑真行了一平辈礼,上下一打量,这可不是今日遇见的小郎君?竟是这般的缘分,往日家中都是自己最小,他一来,自己便也算是姐姐了,看向他的目光不由的带上几分长者的关怀,让朱仲舒有些许的不适应,仿佛自己身上有什么一样。仲舒看着堂姐身形,听其声音便知道这便是今日帮助自己的女郎,回之一礼的时候更加的诚心。朱夫人见二人初见感官尚佳,便也放心。又看着仲舒道:“这是我府上出了名的小泼皮,日后她若是扰着你做学问,尽可来找叔母,我定是要整治这小泼皮,莫要因是堂姐而任她撒野。”

见着母亲这般说道自己,淑真看向一旁疼爱自己的父亲道:“父亲听听,母亲便是这般冤枉女儿,女儿在您面前可是一向乖巧的。”

朱唏颜捋着胡须,笑道:“你这丫头也说了事在我面前,惯是个六面玲珑的。”

见着父亲也打趣自己,到底是小女儿家的,在堂弟面前多少也算个长者,见父母这般,淑真羞红了脸。一旁的仲舒似晓得她的窘境,弓手道:“侄儿以为,堂姐是个善人,往后定然不会欺负侄儿的,今日若没有堂姐的救助,侄儿还不知到哪了。”

他这一路如何来的早已告知了朱氏夫妇,听到女儿今日的作为,也点头称赞。天色渐晚,各自都该回房洗漱了,淑真与仲舒一同出了门,淑真在前,仲舒在后。二人皆是第一次见面,又因礼教向来森严,家中除了父兄外,少与外男交际,一时氛围尴尬,沉默无言,路旁的流水声都比往常要清脆。眼看要到分别的时候了,淑真缴着帕子,叫住仲舒:“堂弟,今日堂前谢谢你。”

“我未做何,堂姐不用道谢”“总之该我道谢的,日后若住的有甚不是的,可差人告诉我,往常我是最小的,受着阖家的关怀,如今你来,你便是最小的,我也是姐姐了,你不用客气,有事便可寻我。”

淑真笑着道。仲舒作揖道:“如此,便多谢堂姐了”“堂姐终究生分了,你我是一家人,日后相处不会少,这般叫生疏了,我家中行四,你便叫我四姐。”

仲舒道:“如此,四姐也可唤我舒弟”“舒弟,早做休息”淑真高兴的道。仲舒回之一笑“四姐,也早做休息。”

说完,二人向着两个方向走去,在漆夜里愈来愈远,掌着的提灯在夜中渐渐隐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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