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趁着葛氏和花旺还没起来,整个安建村尚在睡梦之中,花蕊儿兄妹三人就已经起来了,花蕊儿随便收拾收拾,一个农女,再怎么收拾,也不过是把头发绑得紧一些,穿上一件洗干净的衣裳,怕被花岳问,她还特意拿了两双鞋垫,花光宗和花耀祖一人挑了一担柴火,见花蕊儿出来,他们朝花蕊儿递了一记眼色,花蕊儿急忙上前背着一个背篓,上面用布遮盖得严严实实,她将鞋垫放上去,背起来就先出了花家院子。花岳追出来,只看到花蕊儿的背影,花耀祖催促花光宗,跟花岳说道:“爹,我们先走了啊,大约下午能回来。”
“行,你们好好看着你妹妹,知道吗?”
花耀祖脆生生应下,急忙追了上去。安建村离晋城不远,花蕊儿凭着记忆中的路,一路走到官道上,这才回头看两个哥哥,他们后背湿透了,用袖子擦拭额头的汗水,花耀祖大声对她喊道:“蕊儿,我们歇会儿吧,到官道了,不赶时间。”
主要是怕被村里人遇到,那么多新鲜蔬菜,来历不好说,花耀祖和花光宗心知肚明,这才逼着自己疾速走到官道,到了官道,晋城附近的村子镇上的人们都会前往晋城,谁认知他们兄妹三人,可以歇歇再走了。花蕊儿也累了,这满满一背篓的蔬菜,花耀祖和花光宗的柴火之中估计也有,大家都累极了,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花耀祖和花光宗则没有那么多规矩,往地上一坐,用袖子扇风。不远处,一队车马正缓缓朝他们驶来,花耀祖有些激动,急忙指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跟花光宗和花蕊儿说道:“啧啧,这样的护卫,搞不好是晋城里的大户人家,真是有钱人啊,我之前听人说,这一匹马就是几十上百两银子,据说还有那种好马上千两银子呢。我们这样的人家,几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你看这马车,金灿灿的,一看就是那种非常有钱的人家,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金丝做的。”
花蕊儿看了几眼,不是她熟悉的晋城任何一户人家,心想,应该是从晋城路过的达官贵人吧,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再是那个风华绝代的沈家嫡女,更不是那个得沈家主支老祖宗欢喜的沈雨橦,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农女,他们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的小蚂蚁。歇够了,花蕊儿他们兄妹三人背着东西,继续往前走,没注意看那队人马在前往安建村的方向转了弯,去了安建村。晋城还和以前一样,熙熙攘攘的人群,就连街边的铺子,似乎还是记忆中的那家,没人注意到花蕊儿眼中的熟悉,花家兄弟以为她是看呆了。曾经的花蕊儿比较内向,很少出门,她长这么大,一共就来过晋城三五回,他们两笑着跟花蕊儿介绍:“这边呢就别看了,那不是我们逛的地方,等下二哥带你去西南角,那边卖的东西不贵还好吃。等我们卖了柴火,你把蔬菜卖了,到时候二哥带你去吃东西。”
花蕊儿知道花耀祖说的地方,这具身体去过几次,那地方是穷人买卖东西的交易场所,富人一般不会踏足。“二哥,那地方……我们去卖这些蔬菜的话,能卖出去吗?”
花蕊儿很清楚,自己这些蔬菜反季节不说,新鲜得很,西南城那角,几人能够买得起?总不能贱卖了吧,花蕊儿不甘心。“也是,那怎么办呢?”
花蕊儿眼珠子一动,对花耀祖说道:“我听村里的草儿她们说过,晋城有一条街,到处都是酒楼吃食,很多富人喜欢聚集在这里,我们的蔬菜在这个季节都没有,如果我们去卖的话,应该好卖得很。”
“可……”花耀祖低头飞快扫了自己身上打满补丁的衣裳,花光宗也为难极了,“蕊儿,那地方不是我们去的,我们要是去了,指不定被人当成叫花子呢。”
花蕊儿咬着嘴唇:“可如果不去那边的话,这边……我们估计只能贱卖了。”
花耀祖一咬牙,对花光宗说道:“大哥,这两担柴火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卖吧,我陪着蕊儿,去问问,我虽说穿得破烂,但也不是叫花子,就问问他们,难道还能打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