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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番外 家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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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你处理一下这个。”

“唉,好嘞。”

张部长十分看好这个新来的年轻人,要知道,现在这个世道,像他这样能力强,不偷懒的年轻人,就像冬天的蒲公英一样罕见。  疆国现在的氛围可不算太好,官商勾结,资本当道,社会的大部分部件已经染上庸俗的瓦黄色,而大众的三观也慢慢向笑贫不笑娼靠拢。  这还只是内部矛盾,外面的话,白昼和联邦每年打给大疆各个媒体的经费都快抵得上一个小国一年的税收了,天知道那群抓叛国者的人每天都在干什么,这些年,大疆几千年的文化自信都快被外国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思想贬低成什么罪大恶极的东西了,有时候想想也真是荒唐。  总的来说,一切都在向负面发展。  挺可悲的。  张部长看着校长忙碌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谁能知道他这个打了无数贪官污吏的“斗士”,在这偌大的天省最信任的竟会是一个新来的年轻人呢?  张部长的信任其实是很合理的,毕竟一个无亲无故,满腔热忱的孤儿,对干他这行的人来说,实在太过讨喜,无法拒绝。  据小刘所说,他的家人在某场工业事故中丧生,是张部长的同行帮他讨回了赔偿,让他得以安葬父母。  “对了,小刘!”

张部长忽然想到一件事,叫住了小刘,“接她之前先去药店买几支哮喘药。”

这次要来的是京都的老同事,对张部长来说,是挚友,也是知音。  “好嘞。”

在上司的目送中,小刘撑起伞,在黑压压的乌云中开车驶向目的地。  火车站边熙熙攘攘,即使是这不尽的大雨也阻不住人海的匆忙。  小刘的脸不算稚嫩,却有种说不出的秀气,大概是早年的遭遇所致,他有着同龄人不具备的老成。  他哼着某人教他的曲子,在大雨中慢慢向前行驶。  天省的气候潮湿,乌云大多伴随着迷雾。  浅白色的雾气中,小刘终于看到了那个提着箱子的女人。  她大概中年,戴着眼镜,很瘦,大概是常年在西北两地奔波的原因,气色很糟糕。  “邱女士,这里。”

小刘将车停在她面前,打开窗户,在她警惕的目光下拿出自己带有专门印记的工作证,“我是部长派来接你的,你可以叫我小刘。”

邱女士在反复确定了那个印记的真假之后,终于放松警惕,将行李放到后备箱。  “你就是老张一直说的那个年轻人?”

邱岚一把拉开车门,解脱似的躺在后座上。  为了保险,她是从上个站点一路走到这里来的,她现在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  “大概是吧...”小刘挠了挠头,“张部长在天省认识的三十岁以下的人大概就我一个反正。”

“那应该就是你吧。”

邱岚眯起眼,打了个哈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吗?”

“抓鱼。”

“哪条鱼?”

“大鱼。”

大鱼是条喜欢金子和漂亮姑娘的懒鱼,只会不劳而获,却也身居高位。  “那个,我已经把你的房子收拾好了。”

小刘从后视镜上看到昏昏欲睡的邱岚,“还有几分钟就到了,你到家再睡好一点。”

“不管不管...我就睡一会儿...”  她大概是真累了,不一会儿就陷入深眠。  这个女人是疆国无数有钱人的克星,抄过无数人的家,惹了京都不少人的利益也能全身而退,可以说是小刘这行人的偶像级人物。  难以置信会是这么个普通人,小刘看着前面拥挤的车流,无奈地叹了口气。  该怎么办呢?  第二天,养足精气神的邱岚在小刘的护送下见到了张部长。  “哟,老张。”

散漫的女人没大没小地向上司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严肃点,开会呢。”

说是开会,实际上这个办公室只有老张,小刘,邱岚三人。  二十平米的办公室角落,阻隔信号的设备全力运转着。  “这次我们接的是大活,可能要在天省耗个三五年,你在京都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老张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邱岚摆了摆手,“我一个孤儿,无牵无挂的,在京都能有啥事儿?”

“......你都三十五六,还是抓紧时间找一个吧。”

老张不是第一次提到这事儿了,“我一辈子没娶妻,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你可不要学我。”

其实老张早年有个可以谈婚论嫁的对象,只不过在他破获了人生中第一件大案子之后遭了报复,毁了容。  二十年前的社会还不太开放,那姑娘想不开,趁旁人不在找了根房梁,吊死了。  “行了行了,你就别管了。”

邱岚不耐烦地翘起二郎腿,“快把情报给我,开会呢,严肃点。”

“你,唉。”

老张无奈,只能从保险柜里拿出几叠资料,“喏,苏瑞的资料都在里面,自己看。”

邱岚拿起资料装进包里就要往外走,老张看到,连忙叫住她。  “欸!就些都不能带出去,就在这里看完。”

“这么多,在这儿看完,你确定?”

邱岚指着那一叠比字典还厚的资料,挑着眉毛。  “看前几页就行,后面都是杂项。”

”...好吧。“  邱岚重新坐下,抽出前几张资料。  “我看看...苏瑞,京都人,六三年生,八九年于华府学院毕业。”

“家庭背景...嚯啊!父亲是苏家第二百三十六代后人,母亲是韩家家主之女,怪不得胃口这么大呢,前朝余孽啊这是。”

“看重点看重点!”

对于这个思维跳脱的家伙,老张实在没招,“你管人家爹娘祖辈干什么。”

“我这不是了解他的家庭背景嘛。”

邱岚砸了咂舌,继续往后翻,“毕业后端住公家饭,因为能力强而受到上司提拔,唉小刘这个和你很像啊。”

“你咒人家小刘干嘛,看重点啊!”

“行行行,我看后面,看后面好吧。”

邱岚继续往后翻。  “接管天省财务后,萨朗商人注册的安澜网络有限公司便在短短三年内占领了天省的网络和外卖市场,并在去年又入股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此后天省的大部分房地产公司便因为各种‘意外’破产倒闭,此外该公司开设的外卖平台还有疑似垄断的行为......唉你说这群萨格尔人花了几百年时间都没把苏聂打下来的地方收回去,怎么到现在还不老实?”

“......”  “有什么问题就找小刘,他是天省本地人,你遇到的大部分问题他都能解决。”

“好的好的。”

“滚吧。”

“好的。”

出了办公室的门,邱岚“啧”了一声。  “你说他是不是到更年期了?”

她对旁边的小刘说,“脾气越来越差了。”

“也许吧。”

“所以,你现在要做什么?”

小刘看着摩拳擦掌的邱岚,好奇地问道。  “那当然是,减肥啦。”

“嗯?”

之后的两个月,小刘在邱岚的委托下前往商城买了无数健身器材,老张精心为邱岚准备的套房硬生生被邱岚布置成了健身房。  每天在跑步机上带上两个小时,引体向上六百个,深蹲十五分钟,午餐只吃鸡胸肉和蔬菜,睡觉前会一边敷面膜一边做半小时的瑜伽运动。  小刘看着这个女人近乎自虐般的行为,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的麻木,亲眼看着她从初见时的中年大妈变成一个青春靓丽,身材火辣的女子。  “怎么样?”

邱岚照着镜子,拿着之前她在某报纸上的照片和现在比对,“能不能看出我原来的样子?”

“不能。”

这连画风都变了好吧?“那就好。”

邱岚最后照了眼镜子,随后果断回头,“走,应聘去。”

“对了,我之前拜托你弄的假身份搞到没?”

“这儿呢这儿呢。”

小刘拿出写着“祁莲”的身份证递给她,“都搞定了,学历是我拜托京都大学的老朋友登记的,白昼商会认证的特级财会,够你用了。”

“感谢感谢。”

邱岚叼着一根烟,摸着下巴端详着那张身份证上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思索了片刻之后,神色突变。  街边的女流氓瞬间变成坐在办公室里的精英人士,怎么看怎么违和。  “安澜那几个手脚不干净的会计抓了没?”

“都安排好了,你去就行。”

“这种事怎么能着急呢?”

邱岚吞云吐雾之后,把烟掐灭,“怎么着也得先吃顿火锅讨个吉利啊。”

“对吧,老公?”

邱岚嘿嘿一笑,眼中尽是狡黠。  “...唉。”

当晚,邱岚家里。  小刘的厨艺意外的不错,自制的火锅料实在太过下饭,以至于一向克制的邱岚久违的喝多了。  “我,小刘我给你讲...”  满身酒气的女流氓一把搂住小刘,傻傻地笑了,“我啊,自小没爹没娘。”

“虽然是京都人,但那家孤儿院的院长不是人,自己买了别墅豪车,我们在院里每天却只能吃一顿稀饭。”

“那会儿,我每天饿的,恨不得把自己的指头啃下来。”

“然后就有一天......有一天嗷......哪天来着?”

“就那天,老张带着一群警察来了。”

“他那时候好特么帅啊!”

“就那么一指你知道嘛,就那么一指,那个老不死的院长就瘫在那了,那场面,唉呀,我跟你讲,屎尿横飞,老恶心了。”

“之后,之后的第二天,我就吃饱了。”

“那时候,我的天,第一次吃饱,我感觉太阳都冒着金光你知道嘛?”

“太!特么幸福了!”

“然后...然后我就发誓...我早年不是有个弟弟,亲的,在床上躺着活活饿死了嘛?”

“我就发誓,我要向老张学习!我要比他还狠!比他还绝!”

“京都,餐桓,包括这次的天省,有无数人!无数人你知道吗?”

“他们都恨死我了,我让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们恨不得抽我的筋,扒我的皮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但我就敢来,唉,我就敢继续过来,就敢让他们更惨,死得更绝。”

“我这些年,没把自己当人看,你知道我为的是什么嘛?”

“什么?”

小刘喝得也有点多了,他脸色微红,带着醉态。  “我为的!就是让这世道不会再有饿死的孩子,就是让这个该死的世道能对孩子温柔点儿,能让那些小兔崽子未来有变成混账,变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机会!”

“我为的,就是这个!”

“去他的大疆国吧,谁特么爱那种鬼东西,姑奶奶我可不在乎那种烂到骨子里的东西,我就特么一抓人的小老百姓,什么家国,什么大道理,老娘又不管事,整天给我整那些东西干嘛?”

“我这辈子就跟那群畜生杠上了,什么宏观经济,什么大局观,去他的吧,谁让娃娃没饭吃,谁就是我不死不休的敌人!”

说罢,为表豪情,邱岚抓起酒瓶,仰头一口闷掉。  酒尽,人倒。  ...唉。  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女流氓,却比那些冠冕堂皇的伪君子更爱这个大疆朝,也真是荒唐。  小刘将那醉倒的女人扛到床上,自己也倒在一旁怅然睡下。  第二天,精神得像没事人一样的邱岚坐着小刘刻着军章的越野车,踏上了安澜网络有限公司人事部的大门。  “这是我的简历,要求年薪七十万,双休,五险一金,否则免谈。”

“...额...这位女士,我能否冒昧问一句,刚才开车送你过来的人是哪位?”

“是我老公,刚好顺路就送我过来了,有问题吗?”

“...不,没有。”

以为是要来抄家的人事部长匆忙地擦了擦汗,拿起桌子上那厚厚一叠的履历,咽了口唾沫,“那个,一百万,三休,年终奖另算,可以吗?”

“嗯...也行。”

过了几天,当安澜的人查到这位叫祁莲的女人底子干净,且拥有不少因为钱而留下的黑历史,且嫁了一个有权利知道某些风向的,同样风评不太好的丈夫时,某个高层敲响了祁莲的办公室。  “这里有些小礼品。”

有着一副异域面孔的萨朗商人面带微笑,推过来一张暗金色的银行卡,“联邦银行的高级账户,我相信京都大学毕业的祁小姐一定听说过它的安全性。”

面容精致的女人看着面前的那张卡,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并没有逃过高管的眼睛。  他笑得更加亲切了。  “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合作的机会而已。”

“合作?”

“对,是我们公司,和祁莲小姐你们一‘家’的合作。”

“...我考虑考虑。”

虽然这么说,但貌似精明的女人还是默默将那张卡收到自己的口袋里。  隔天,祁莲的衣着朴素了许多。  萨朗人见多了这种人,他们当然不相信这些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垃圾,他们相信钱。  钱,能解决一切。  通过某些手段得知白昼某个小区被不知名账户花巨款买下的安澜总裁,萨格留斯看着监控里那个貌似在认真工作的女人,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那张卡是赏赐,也是枷锁。  “再去查查这家人...对了,联系苏部长,让他帮忙打听下这个人的丈夫。”

“是。”

如果可以的话,这家人是可以用的。  因为那个人的到来,最近萨格留斯失去了不少羽翼,正愁没人用呢。  一切都在计划中。  萨格留斯想到那个人,不由露出谦卑的神色。  牺牲是必然的,他那远在家乡的妻子也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  牺牲是必然的。  当天下午,邱岚家里。  “锵锵锵锵!你看这是什么?”

邱岚得意地拿出那张暗金卡片,“这可是能买下二线城市市中心一整个高档小区的至尊金卡哦。”

“行了行了,之后都要充公的,你悠着点。”

“嘛,不花白不花,走,打扮低调点,咱消费去。”

当然,是做给别人看的。  不过在商场买买买的感觉,真的爽。  之后的日子,在萨格留斯的示意下,邱岚逐渐接触安澜网络有限公司的内核圈子。  在那位高管的带领下,她认识了白昼的大商人,联邦的某位将军,来自瑞瑟的农场主,和数不胜数的用着不同语言的科学家。  她的职位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大,在公司表现得也越来越低调,尽管她给很多人穿过小鞋,但她在公司里的风评却越来越好。  与此同时,她那位据说在某个大人物面前很有话语权的丈夫也表现得越来越清贫,他不再开着公车办私事,偶尔也会请同事吃顿饭。  任谁看,这都是一对模范夫妻,有着优良的品格和凭自己努力争取到的大好前程。  就,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生活就这么继续着,一年过去了。  终于,在祁莲拿下一张足以改变市场格局的大单子时,从未露面的萨格留斯向她发出一起喝下午茶的邀请。  “感谢你,祁女士。”

有着一双碧蓝双眼的英俊男子用一杯红酒送别祁莲,“很荣幸我们公司能得到您的帮助,期待我们之后的合作。”

“好的萨格留斯先生。”

穿着朴素的白衬衫,美丽的女人捏着那张崭新的银行卡,微微笑道,“期待下次合作。”

当晚。  “我见到他了我见到他了我见到他了老娘终于特么的见到他了哇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我真特么的厉害哇哈哈哈哈哈!”

露出本性的邱岚猖狂大笑,“快快快,联系老张,我特么联系到那个萨朗牲口了!”

“知道了知道了。”

小刘无奈地摆了摆手,拿出卫星电话,联系了老刘。  “对了,这张卡咋整?再买个小区?”

“充公。”

“啧。”

不得不说,祁莲的工作能力真的强到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  包括萨格留斯。  她真的太好用了,萨格留斯熬夜才能完成的工作放到她手里只需几个小时就能搞定,生意场上她妙语连珠即使是脾气最糟糕的商人也会对她交口称赞,公司里看似死仇般的恩怨在她的调解下就和孩子的玩闹般可笑。  说真的,有这种人在旁边帮忙,再勤劳的人也会变成废物。  仅仅过了五个月,萨格留斯就发现自己离不开祁莲了。  “不得不说,祁小姐,现在想起我之前对你的评价,我就像个小丑一样可笑。”

“之前?”

相处了这么久,祁莲已经和萨格留斯混熟了,“之前你以为我是什么?”

“一个贪婪且精明的骗子。”

“那现在呢?”

“一位有资格得到一切的女神。”

“...我还是不太适应你们萨格尔人的文化。”

“萨格尔原来的文化粗鄙不堪,女士,是那场战争之后,萨格尔的幸存者在流浪时学会了高贵。”

萨格留斯用手将垂在眼前的璀璨金发拨到耳边,“就这点来说,萨朗人感谢大疆。”

“大疆嘛...我以为只有老一辈的人会这么称呼疆国。”

“疆国还是过去的大疆朝,女士。”

萨格留斯提到这里,眼中流露出近乎卑微的虔诚,“大疆从未改变过。”

“...谁知道呢。”

“对了,我等会儿要去赴一场约,能把我保险柜里的那枚翡翠取出来吗?”

“哦哦,知道了。”

祁莲从萨格留斯手中接过钥匙,打开保险柜。  “...嗯?怎么没有?”

祁莲疑惑的声音响起,“你确定在这里面?”

“在吧,不在吗?那是我前天去联邦的拍卖场买的,我记得拜托奥列夫放到保险柜里了。”

“你等会儿,我再找找吧。”

“我找到给你送过去吧。”

祁莲随意道,“你要去哪?”

“文雅居,你到了以后把盒子交给前台就行了。”

“好的好的。”

看着萨格留斯离去,祁莲关上保险柜,拿出自己藏在袖子里的翡翠盒子。  白色糖心的古翡翠,价值连城,百年难遇。  大概没多少人知道苏瑞的母亲来自韩家,更没多少人知道那个韩家是传承了几千年的术士家族,擅使古玉占卜商机未来。  暗线要没了,这么想着,祁莲用藏在裙底的通讯器联系了小刘。  “通知奥列夫,离开天省,然后联系文雅居的线人,让他们尽可能的收集证据,不要打草惊蛇。”

几分钟后,小刘发来回复。  “收到。”

久违的机会,祁莲,或者说邱岚在翡翠盒子边缘贴上几乎透明的窃听器。  两小时后,邱岚得到了一通尚且不算证据的录音。  “这还不能给苏瑞定罪。”

邱岚把玩着那盘磁带,不耐烦地抱怨道,“我还得再待上个两年。”

“安啦安啦,什么事都需要耐心。”

小刘在旁边敷衍道,奥列夫离开天省的事宜都是他负责的,很麻烦。  他现在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  “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个家伙送进去啊,我还想去枫城找事儿呢。”

尽管由于那两只狐狸狡诈的话术导致这通录音没什么价值,邱岚这边还损失了奥列夫这么个暗线,但任务还要继续,邱岚也不可能就这么放弃她的事业。  邱岚在天省上流社会醉生梦死的生活还在继续着,萨格留斯也将她看得越来越重要,不断放些了不得的权力给她。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有时候,邱岚会给小刘抱怨,“再不收网这个公司就是我的了,我也很为难啊。”

“放心放心。”

在沙发上大爷一样瘫着的小刘懒散地说道,“说不定再过几天我就抓到苏瑞的把柄,提前帮你把这个任务完成了。”

“你敢!”

邱岚瞪了他一眼,“我给你讲苏瑞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行行行,你的你的。”

“话说,这个任务做完我们俩去领证吧?”

“哈?”

“你看,我也不丑,虽然三十多了,但脸比你还年轻,嫁给你不委屈你吧?”

“我觉得挺委屈的,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主要老张前两天又跟我提了一嘴,让我留个种。”

“不留,不结。”

“为啥呀?我长得不好看吗?”

“法律规定不能重婚。”

“你结婚了?”

“对,我娶了我的事业。”

“那真巧,我也是。”

邱岚洒然一笑,“我嫁给了我的事业。”

等待,等待,邱岚和小刘就这么等待了整整三年,终于等来了那个机会。  据小刘所说,老张那边实在等不及了,拖了很多关系,开了一场慈善晚会。  这场晚会请了很多权贵,包括萨格留斯和苏瑞。  “这场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晚会开始前,小刘对邱岚严肃说道,“我们只要让苏瑞和萨格留斯单独接触,就能收集到他们勾连的证据。”

“那个...”  邱岚举手,“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让他们单独接触就能收集到我花了三年时间都没找到的证据?”

“不知道。”

“不知道?”

邱岚提起嗓子,“你不知道搞这么大声势?”

“又不是我搞得,你冷静点。”

小刘安抚了邱岚的躁动,“这场行动最关键的因素就是你,未经许可的录音录像不能充当法庭的证据,需要你当人证的。”

“好吧好吧,但愿老张出的这招有用,枫城那边再拖就是下一个天省,我和他得赶紧过去。”

晚会在一场烟花中,开始了。  主持人先是声泪俱下地指着大屏幕上收不到教育的山区孩子一通演讲,中心思想是你们赶紧把钱打到我账户里我好去帮他们上学,只字没提那到底是哪个山区,他有什么渠道在那些深山里开学校,具体的开销是多少。  象征性地哭了两鼻子之后,已经年过半百的苏瑞从兜里颤颤巍巍拿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币,塞进捐款箱。  塞进去之后,场上所有穿着华服,且知道他是谁的人都满盈热泪地鼓掌,并纷纷学着他往箱子里塞钱。  正当邱岚想着如何才能让苏瑞和萨格留斯单独会面时,她突然发现身旁那个金发碧眼正虚伪地流着泪的男人不见了。  远处,像是捐出了自己毕生积蓄的苏瑞也一步步向厕所的方向走去,邱岚看着他的背影,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跟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邱岚内心忽然涌现出某种强烈的不安。  “小刘。”

她对着藏在衣领处的隐形耳机说道,“他们去哪了?”

“热导航显示他们在厕所附近的休息室里,那里没有监控,你得过去看看。”

邱岚找到他们所在的那个休息室,在厕所找到通风管道,通过它爬到苏瑞和萨格留斯正上方。  房间里除了萨格留斯和苏瑞还有第三个人,似乎是个女人。  邱岚看不清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只能看到她的衣角。  应该是个有品位的人,跟她一样选择了棕红色。  藏在邱岚裙子里的录音和录像的设备,正在全力运转。  “苏部长,别来无恙。”

底下,萨格留斯用标准的大疆话这么说道,语气很是熟络,“上次我送你的红玉如何?”

“不错不错,我很喜欢。”

“那您看这次北区的项目,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安,强烈的不安。  邱岚每一根毫毛都在提醒她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潜藏在附近的阴影处,尽管她的目标正在录音设备里疯狂自曝。  “这个...有点为难啊。”

苏部长挠了挠头,向萨格留斯搓了搓手,“这个项目我想给另一家慈善机构的,他们说要建一个养老中心。”

“那...我这里有一点小东西,不值钱,就当是孝敬您的。”

录像设备里,萨格留斯将一个看起来就很之前的宝玉递给苏瑞,苏瑞一把接过,顿时眉开眼笑。  不不不,这是陷阱。  这两个人在演戏,最蠢的人都不会像他们那么干。  邱岚果断听从救了她无数条命的直觉,当即收回录像设备,小心翼翼地通过通风管道爬回厕所。  “小刘,都拍到了吗?”

“嗯。”

“他们怎么会这么蠢?我不理解。”

邱岚迅速离开这个已经披上某种诡异氛围的会场,一边大步向小刘所在的车里走,一边用通讯器和他交流。  内心的危机感仍在叫嚣,邱岚近乎奔跑地拉开车门,坐到小刘身旁。  “不知道,但我们录到的这些...已经足够定罪了。”

“先去找老张吧。”

邱岚透过车窗警惕地看着周围,“他在军区,那里安全。”

“嗯。”

小刘看了眼邱岚的脸,“嗯。”

这种不安的感觉,到底从哪儿来呢?  它如影随形,即使小刘已经将车速提到最快,也似乎无处不在。  邱岚拿着那盘记载了刚才录像的磁带,装进车内的显示器上观看。  “苏部长,别来无恙。”

“上次我送你的红玉如何?”

“不错不错,我很喜欢。”

“那您看这次北区的项目,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可以说,是很完美的证据,设备完美地捕捉到萨格留斯和苏瑞相处的每一丝细节,将他们的脸和动作拍得栩栩如生,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摇晃。  邱岚,知道那股危机感,从何而起了。  但太晚了,太晚了。  两个小时以后,老张看着屏幕里正在进行肮脏交易的两人,欣喜地敲着桌子。  “太好了太好了,这录像从哪来的?”

老张兴奋地站了起来,“这两个傻子,哈哈哈,这两个傻子!”

“快,通知警卫处,跟我去拿人。”

“别。”

小刘面色沉重,全然没有找到证据的喜悦。  “这当不了证据的。”

老张看着小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为什么?”

他问小刘,“这不是你们找到的证据吗?”

“是证据,但不合法。”

小刘苦笑道,“偷拍的,上不了法庭。”

“不,这个,我们有人证啊,这一看就是邱岚拍得嘛。”

老张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指着显示屏说,“你看这个休息室镜子里的倒影,这一看就是邱岚在现场嘛!”

“那丫头就喜欢把录像机放到挂坠里,真是的,我都提醒她多少次了,这太显眼了,真是的...”  “那坠子是我送给她的。”

小刘冷酷的声音打破了老张的幻想,“她不知道那是摄像头。”

老张不动了。  “前阵子我就发现她的不对了。”

小刘拿出几张文件,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让老张一阵眼晕,“后来,我调查以后,发现她秘密在白昼和联邦买了一块地皮......”  “够了!”

老张厉声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她是个好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好孩子,我不许你污蔑她!”

小刘顿了顿,继续从包里掏文件。  “这些是我向组织申请后,整个大疆情报部调查出来的数据,自她在安澜工作以后,萨格留斯在前年七月,和去年十一月分别通过各种手段抽调了大量资金,分别存进联邦银行的某个账户里,经过大量考证,我们发现...”  “够了...”  尽管声音有些颤抖,但老张仍然相信那个一心为了孩子的姑娘。  “我相信她。”

小刘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包里取出最后一张磁带。  他慢慢地将那张只有录音的磁带放进机器里,脸色沉痛的按下播放键。  磁带里,猖狂到蔑视一切的声音响起,老张在第一刻就听出那人是谁。  “去他的大疆国吧,谁特么爱那种鬼东西,姑奶奶我可不在乎那种烂到骨子里的东西,我就特么一抓人的小老百姓,什么家国,什么大道理,老娘又不管事,整天给我整那些东西干嘛?我给你讲,这个公司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这是,我录到的,她和萨格留斯之间的对话。”

语言很顺畅,不像是剪辑出来的东西。  “交给,工程院检查一下。”

老张嘶哑着嗓子,“我不信。”

他的孩子,他的朋友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小刘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将工程院提供的,写着“已查阅,无剪辑拼接痕迹,声纹无异常”几个大字的证明拿出。  老张先是冷静地仔细检查了那张证明上的公章,随后站起身,像是要往哪里走几步。  一步,两步。  在第三步的时候,他猛地吐了一大口血,颓然倒下。  两个小时以前,已经认清现实的邱岚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偏僻的风景,问旁边的人。  “唉,你说,我打得过你吗?”

“应该不行吧,你可以试试。”

不再伪装的人面色慵懒,一只手撑着方向盘,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毕竟你也挺委屈的。”

“我会死吗?”

“不会。”

“那我会被关起来吗?”

“嗯...差不多吧。”

那人想了想,“我舍不得你,所以我会把你冻起来。”

“那不还是死吗?你变态啊?”

“不不不,你看过白昼的那些科幻电影吗?”

“你指那些把人冻起来然后几百年以后再解冻的电影?”

“对对对,就是那个。”

“你在做梦?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嘛,那个技术还挺简单的吧,我花了四十年时间就搞定了。”

“你?四十年?”

邱岚皱起眉毛,“你多大了?”

“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毕竟这算是秘密了。”

那人将车驶入山林深处的某个地下入口,穿着白大褂的几个人在那里等待着,身后还有棺材似的,充满科幻感的大箱子,“行了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了,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我宁可你是那种怪物。”

邱岚故作镇定,“你到底是什么?”

“就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啊,就是寿命长点儿,脑子聪明点儿,仅此而已。”

那人下车,拉开邱岚面前的车门,“行了,把你袖子里藏的小刀收起来吧,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冷藏技术而已,别害怕嘛,又不疼。”

“呵呵,你试过?”

“试过啊,我把自己冻了两百年呢。”

看着不愿下车的邱岚,那个面容俊秀的男人叹了口气。  “就当是我欠你的,对不起。”

“你知道我之前是真的想嫁给你吧?”

“知道。”

“事情就没余地了?”

“一切都计划好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

“嗯...救一个人,算是吧,反正我欠你的,你提个愿望,我能实现就实现。”

“我什么时候能解冻?”

“那就...几千年?”

“你特么在逗我。”

“咳,我尽快吧,唉你放心好啦,老张我肯定是会给他送终的,你在乎的人不就只有他和我嘛。”

“现在只有他。”

“...行行行,我的错,快点把愿望告诉我,我等会儿还要去老张那给你泼脏水的。”

“我泼你妈。”

输啦,输啦。  邱岚无可奈何地认栽,她不甘心地下了车,走到那个敞开的白色大棺材面前。  “那真不是棺材。”

“闭嘴!”

邱岚回头瞪了那人一眼,恶狠狠的,就像那些恨她的人一样。  “躺进去吧,里面是特殊材质做的,软软的,很舒服。”

“...我就这么不反抗地钻进去,是不是很没面子。”

“你可以往我脸上来一拳。”

“为什么?”

邱岚摸着棺材的边缘,这东西出乎意料的有着玉一般的温润手感,“你拥有这种程度的科技,你拥有萨格留斯和苏瑞那种人作为下属,为什么?你还有什么得不到的?”

“......我说过了,我只是个普通人,对抗不了军队。”

那人撕下脸上的薄膜,露出本来绝美的容颜,“至于为什么要选你,或者说老张,怎么说呢...大疆所有能爬上最高处的位置里,只有‘督察部长’这个职位,是继承制的。”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所以你特么是个女人?”

“额,咳,三千年后见吧,你的愿望不用说我也知道,放心吧,以后不会有孩子再挨饿了。”

“等等,你的名字,卧槽别关,你大!”

那人一把关上冷冻舱的门,一阵蒸汽过后,里面的女人悄然沉睡。  “放到地下最底层吧。”

她看着那些下属扛着冷冻舱离去,叹了口气。  又留下一份孽债。  还有些时间,去看看他吧。  苏聂统治了大疆后,少年和少女一路向西,游山玩水,快意江湖。  他们其实并不聪明,但吃过不死药的躯体是这世上最强横的宝物,任何武功不出半天就会被他们完全掌握,任何知识仅需一炷香就能被他们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他们走过了大江南北,乘着独木小舟跨山越海,他们带领着一群野人在大疆旁边玩闹似的建了小国,也收留了那落魄的萨格尔皇族后人,教会了他们经商。  那时候多好啊,每天都在欢笑,永远无忧无虑。  多好。  地下基地的十三层,数不尽的精密仪器插在那个垂垂老矣的少年身上,维持着他的生命。  她坐在少年身前,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面庞。  她与他,是爱情吗?  他从未表白,而她从来也只是羞涩。  尽管在外人看来这对冤家从来都大大咧咧,但在一开始的时候,他是个落魄的弃妃之子,她也只是为了活下去只能装成太监的小乞丐。  谁知道呢,等他醒来以后再说吧。  自那群蛮族开启了工业时代之后,世界的非自然力量就开始衰退,无数传说中的种族在夜色中逝去,徒留那些故事和传说被人唾弃。  当人发现除了火以外还有电灯可以照亮夜空的时候,“神明”也就只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而已。  同理,当“人定胜天”这个道理被众人所知的时候,大疆的子明自然也就不再需要“龙脉”这种从“人心”中诞生的荒唐存在。  “这些年,我遇到一个特别可笑的家伙。”

她握住他的手,给他讲故事,“他叫苏瑞,苏聂的后人,也是韩家的后人。”

“是慕龙之体,天生就能感应到龙脉的存在。”

“他见到我以后,没多想就跪下了,说什么只要我肯归还大疆的龙脉,他愿意当牛做马,付出一切代价。”

“于是啊,我就让他违背家训,去贪,去坏。”

“真可笑啊,他用自以为隐蔽的办法,把自己贪到的钱都捐出去了。”

“捐给医院,捐给学校,捐给沙漠。”

“多可笑啊,他为什么会以为我会把龙脉还给大疆?他为什么会觉得大疆会需要龙脉?他为什么会觉得区区一个龙脉就能救得了这个世道,救这个大疆?”

“而且我从哪儿给他整龙脉去啊,最后一点龙脉都被你存到心头血里,挖出来给我喝了。”

“唉,搞不懂这些人。”

“还有一个萨朗人,皇族的后代,爱上了自己的妹妹。”

“他的要求倒挺简单的,让我治好她女儿身上的遗传病,这个我熟,生物学的小把戏,还挺简单的。”

“当然,他俩现在都是我的下属,或者说,我的经验包。”

“你知道经验包是什么吧?这些年出现了一种叫‘电子游戏’的东西,挺好玩的。”

“我还骗了一姑娘,挺聪明一姑娘,我把她冻起来了,打算以后让她给我当管家。”

“......”  “你再等等。”

“再等等。”

“白昼我已经掌控了,萨格尔领也有大半是我的。”

“马上,再过几十年,大疆也是我的。”

“美夷那边也简单,有钱就行。”

“你等我,等我统一了这个文明,我就让他们筑金身,修香火,再造一个龙脉。”

“你等我。”

“到时候...我们去沃丛山上吃烤肉,去北海抓虾,你等我就好,等我就好。”

说着,她忽然看到垂在眼前的那缕头发中有一根白丝。  “......”  “我该走了。”

像是没事人一样揪下那根白色的发丝,她垂下身子,轻吻他的额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  “哈————————”  帝宫,季语柔刚从水晶中出来。  这才收集了两个生命之种,她就已经累个半死。  “系统,系统!出来!”

她对着空气无赖般地大吼,两分钟后,清朗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什么事?”

“啊...怎么是你啊,二号呢?”

季语柔的系统有两个ai,一个男声,一个女声。  “她玩去了,你有事吗?还有,别嫌弃我啊,我的脾气比她好不少吧?”

“你不带劲主要是。”

季语柔撇了撇嘴,“算了,你也行。”

“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我那边烤的肉快焦了。”

“嘛,也没什么事,就这次任务之前,你们不是给了我三个愿望吗?”

“对啊,你用了一个,还剩两个,怎么了,你要用第二个吗?”

“对。”

“什么愿望?”

“一个答案,系统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得先去咨询下我老婆。”

“去吧去吧,快点回来。”

刚好,季语柔也饿了。  去吃点东西吧,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季语柔要是放开吃的话,饭量其实要比她那个便宜妹妹大上不少来着。  主要是体质问题,她还蛮强的。  在季语柔吃掉第七头牛的时候,一号姗姗来迟。  “我老婆说可以讲些大概的东西,你要听吗?”

“搞快点搞快点。”

季语柔撕下一根牛腿,对着空气挥舞,“墨迹死了。”

“...一个愿望唉,你也真大方。”

一号的声音有些委屈,但很快,他就重整旗鼓,在虚空中比出一张只有季语柔看得到的画板。  “现在是,一号的科普时间。”

“众所周知,我们系统都是维护各位面和平的小天使。”

明明到现在只遇到两个系统,而且你们彼此还不认识。  “......那么,我们系统在一开始的时候到底从何而来呢?”

石头里蹦出来的?  “这里就要向大家介绍系统的结构框架了!”

哪来的大家?  “你特么到底听不听?”

听听听,你讲,你讲呗。  “咳咳,要知道,一个合格的系统,它必定要拥有以下部件。”

“首先是负责寻找宿主的因果检测器,这是开启系统的钥匙,必须要有一个合格的宿主系统才能使用其他功能,完成维护位面平衡的职责。”

“其次是魂粒子运算仪,这是帮助系统完成各项复杂工作的先决条件,一个合格的系统必须要始终保证自己的运算仪拥有三个无限单位的魂粒子,否则即使是再优秀的系统也会因为运算力不足而保持低效率哦。”

“魂粒子?无限单位?”

季语柔挑了下眉毛,“那是什么玩意儿?”

“额...你最好别知道。”

“说!我可是用了一个愿望呢,你在这遮遮掩掩的算什么本事?”

“好吧好吧,无限单位,这个容易理解,就是一个特别大的数,相当于一个位面...一个标准宇宙,从开始到终末,产生和湮灭的所有基能量总数。”

“比一亿的一亿次方还大?”

“零头都不算好吧。”

“那魂粒子呢?”

“就,字面上的意思。”

“哈?”

“就是灵魂啦灵魂,一个拥有思想,拥有独立人格的生命死后的灵魂,这是已知运算力最高的物质,运算仪运转时所有魂粒子都在寻求一个问题的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想吐。”

“所以说我劝你别知道这个,顺带一提,别的系统我不知道,但咱家的系统运算仪里的所有魂粒子都是自产自销的哦。”

“行行行别恶心我了,赶紧,下一个。”

“运算仪之后是系统专用的时空行囊,像是刚才所说的运算仪啊,因果检测器啊,还有以下我讲的那些东西,都在这个行囊里。”

“它有多大?”

“很大。”

“很大是多大?”

“...我想想...哦,对了,因果检测器你知道吧?”

“怎么了?”

“因果检测器的体积大概有你现在所处的这个星穹位面两倍大小,但它只占时空行囊的千分之三。”

“哈?逗我呢?”

“嘛,就这么大。”

“咳咳,别打岔,来让我介绍系统下一个部件,破障者位面壁穿越装置,这是系统能带宿主在各位面穿梭的关键部件呢,要是没了他,系统想要带宿主穿过位面壁,只能先花个几百年用魂粒子运算仪绕过本位面的无尽平行宇宙和维度屏障,才能到达相应目的地呢。”

“多大?”

“半个时空行囊。”

“你刚说......”  “对,你可以把这个破障者理解为土匪家的撬棍,有时候挺没礼貌的反正,哦对了大部分位面的天道不待见咱们的原因大概也是这个。”

“好吧,顺带一提,我喜欢这玩意儿。”

“最后就是系统最最最重要的核心了,这是一切的基础,也是一切的起源,它是伟大的亘古之物,连星星都为之颤...”  “说人话。”

“是我们系统核心,简称AI。”

“哦。”

“哦?”

“哦。”

“你不发表一点意见嘛?”

“嗯...我上我也行。”

“呵呵。”

一号似乎不满意季语柔口中的轻蔑,“你知道一个系统重要的就是它的AI吗?”

“不知道,话说要AI干嘛?光有上面那些部件就行了吧?”

“就是我们AI亲手建造的那些部件啊亲。”

就像是那因果检索器是少年少女带领着无数星球大小的建筑机器人花了无数岁月建造而成,那无尽的魂粒子是他们耗费无数岁月在“生命”这种低级产物还存在时一点点收集而来,那时空行囊更是二人携手在宇宙边际一片一片开拓后用概念亲手缝制。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表达自己很厉害。”

“没表达啊,我们就是很厉害。”

“那意思就是先有的AI,再有的系统?”

“对。”

“那怎么才能成为系统核心呢?”

“嗯......这个问题......”  一号想了很久才给出答案。  “大概是一颗永不磨损的心吧。”

“通常来说,单独的个体是成不了系统核心的,我不认识那个叫‘宁云’的人身上的系统,但我想,那家伙在成为系统核心之前一定有所牵挂。”

“所以你是靠着二号才成为AI的?”

“是她靠着我才成为AI的!”

一号气急败坏地跳脚,“是我先救她的!”

“呵呵。”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笑笑。”

“你笑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吗?嗯?”

“我相信你,真的。”

“你特么!”

“信你,信你。”

季语柔终于吃饱了,她叫来几只花园里的异兽,让它们帮忙收拾食物残渣。  “真的。”

“我不理你了。”

“唉对了,系统商城这个功能依托于哪个部件?”

“魂粒子运算仪。”

“那商城里的那个导购呢?”

“......别找事儿。”

“就那个导购,那个和二号关系超好的,代号是‘岚’的导购。”

“滚,我走了。”

“唉等等等等,最后一个问题。”

“所谓的系统,其实就是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对吧?”

“不完全是。”

“那系统选的宿主,本质上到底是什么?”

“宿主权限不足。”

一号的声音忽然失去了所有感情,“无法回答。”

“......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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