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柔佳闻言，兴致顿起，她放下手里的桃花酥，“如此风雅之事，岂会不要？妹妹是抚琴，还是吹笛？”

明月温婉一笑，“姐姐先选！”

董鄂柔佳思索片刻，走到古琴前坐下，提议，“我抚琴，你吹笛。合奏完了，咱们再换一下，你抚琴，我吹笛，就权当切磋技艺……”“如此甚好——”明月莞尔一笑，走到墙边，摘下了那只玉笛，“董鄂姐姐，想弹那首曲子？”

董鄂柔佳思索了一下，“知音当前，自然是高山流水。”

明月点头，“好！”

董鄂柔佳凝神，一双纤手在琴弦上上下翻飞。《高山流水》的旋律，叮叮咚咚响起，如山泉一般流泻出来。明月双手执笛，放在了唇边。悠扬的笛声响起，与琴声相和。两人相视一笑，明眸中俱是欣赏之色。就连一旁默然倾听的两个丫头，一时之间，都沉醉在这优美的旋律中。一曲终了。明月把笛子交给董鄂，发自肺腑地赞了句，“姐姐琴艺高超，明月拜服。”

董鄂让出琴凳，满眸惊艳，“笛声清脆悦耳，宛转悠扬。妹妹笛技，柔佳望尘莫及……”明月笑了笑，在琴凳上坐下，“高山流水，妹妹今儿是遇到知音了！”

董鄂柔佳点点头，满目期冀，“柔佳有自知之明，笛子上，已经输给妹妹了。至于这古琴，姐姐拭目以待……”明月柔夷拨动琴弦，《高山流水》乐声又起。董鄂柔佳执笛和琴，一边吹奏，一边闭目倾听着如同天籁一般的旋律。一曲终了。董鄂柔佳睁开眼眸，惊喜地看向明月，“低音圆润柔美，高音明亮干净。泛音如此清脆悦耳，委实难得。妹妹不亏是才女，姐姐自叹弗如……”明月从琴凳上起身，掩嘴笑，“姐姐谬赞了。明月没姐姐说的那么好，充其量，咱们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钟子期碰上了俞伯牙。可惜，佟妹妹不在。若她来了，会更热闹些儿……”“好一曲琴笛合奏——”明夫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话音落，她已带着侍女朱枫进来。明月走上前，轻轻福了福，笑，“娘都听见了？”

明夫人宠溺地看着女儿，满脸慈爱之色，“娘是听见了琴笛合奏的天籁之音，一时心痒难耐赶过来凑热闹。因为怕打扰你们，一直站在外面。等你们弹完了，这才进来……”“董鄂柔佳见过义母——”董鄂柔佳微微屈膝，万福了一下。“柔佳，无须多礼。”

明夫人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频频点头，似乎是特别喜爱，礼节性地问候，“令堂，身体可好？”

明月见母亲又触碰到了董鄂的痛处，急忙拽了拽她的衣袖，“娘——”董鄂脸显哀戚之色，“柔佳命薄，十一岁时，娘就去世了。这些年，一直跟在嫡母身侧……”明夫人闻言，颇为尴尬，“柔佳……”柔佳敛起悲哀，温婉地笑了笑，“不知者不为过，义母不必挂怀——”一向心善的明夫人，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柔佳，顿起怜悯之心。她牵起柔佳的手，真心诚意，“柔佳，我只有明月这么一个女儿，常感膝下单薄。若你不嫌弃，就把我当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