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不会武功,夜是知道的,而且她现在也十分的虚弱,按道理没有这么敏锐的直觉才是。看到有些诧异的夜,云浅微微一笑,“你忘记了,我是会调香的,调香的人嗅觉都是极灵的!”
夜微微一愕,随即率性而笑,“这我到是没有想到,只是你不想问问我来这里是为什么吗?”
“温玉宸让你来监视我,是不是?”
云浅太了解温玉宸,他喜欢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滴水不漏,更重要的是,他希望所有的人和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今她身怀有孕,一旦孩子生下,他就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胎盘,这个时候,他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呆在这寺庙里。只是她有些好奇,虽然离开云府的时候是白天,可是他们是从后门走的,温玉宸到底是怎么知道她的去向。片刻的疑惑后,她又叹息一声,温玉宸的身边有夜。她是不是也该为自己找一个帮手放在身边,最起码遇到危险的时候,有人会舍身救她。正在胡乱思索,听到夜用十分赞赏的语气说,“云浅,你很聪明,但是你不该卷入宫廷的争斗之中,这是一场充满鲜血的战争……”“多谢你提醒,不过,既然已经如此,我别无选择。”
云浅十分坚定地回答完夜的话,突然觉得一阵头晕,身子一个趔趄就要倒地,这时夜突然上前抱住了她。夜的面色一沉,搭着云浅的脉探了探,“你中毒了?”
两人的情形十分的暧昧,但不知道为什么,云浅只是感觉到一种淡淡的温馨。她不止一次接触过夜的身体,但从来没有感觉到陌生,反而是一种心安。好像夜就是她的港湾,每次只要她有危险,他就会及时出现。“夜,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每次在我危险的时候都会出现?”
云浅失神地看着夜,完全把自己身上的毒忘记到了九霄云外。夜的双眸深邃如海,他也凝视着云浅,几天不见,她明显憔悴许多,可是风采却依旧不减。她是那种一眼就可以摄人魂魄的女子,更何况,此时她就在你怀里。夜抱起云浅,轻轻放到了床上,替她掖好被子,“云浅,我的身份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现在我来帮你解毒……”“解毒?”
云浅的声音有些虚弱,显然刚才,那毒药已经侵入了她的血脉,再这样下去,恐怕不久,那个孩子也会不保。夜点点头,从腰间取出匕首,“我身上有虫毒,你大概还不知道,这子母虫毒可解百毒,唯一的后果,就是我们要在三年之内找到杀死它的办法。”
云浅听了夜的主意,立刻摇头,这虫毒是万般不得以的情况才会用的。一旦被虫毒入体,三年内就要受虫毒的侵害,这些虫子会吸你的精血,供养他们的身体长大。想到这里,云浅的脸都白了,她腹内怀着孩子,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夜这么做。“夜,你住手,我不会服下这虫毒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解这毒。”
云浅往后缩了缩,看到夜已经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顺着胳膊滴落,落到他的衣襟上份外的惊心。他知道云浅会拒绝,而且也知道云浅为什么拒绝。但他今天必须这么做,他不愿意让云浅因为一个孩子受到别人的胁迫。即使这样做后,会被温玉宸这怀疑,但是这有什么,他迟早都会怀疑他的身份的。夜往前一步,将胳膊放到云浅的唇边,“云浅,你不能要这个孩子,难道你不明白,温玉宸为什么会娶你吗?他想要的,只是你孩子的胎盘……”“是又如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为了孩子,我什么苦也愿意受!”
云浅别开脸,眼睛微微地红了,这些日子的辛苦谁人能明白,每一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的逼她,可是没有问过她,她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听到这话,夜心中有些痛苦,他不明白云浅为何要这么执着。难道她不明白,一旦她嫁给温玉宸,就是她苦难的开始。她腹内的孩子,连温玉宸都不知道是谁,他愿意娶她,完全就为了利用她。到时候,他不仅不会把她视为王妃对待,还会十分鄙夷她。他不愿意看着云浅过着那种寂寞清冷,又倍受折磨的日子。“云浅,你怎么这么傻,现在,就算你的爹爹站在这里,也不会同意你的说法。孩子是可怜,可是你不想想,如果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怎么保护你的孩子不受伤害。”
夜把心里压抑的话都说了出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云浅付出这么多的耐心。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夜突然不再说话,只是十分谨慎的看了一眼云浅,又望了望门外。云浅会意,只是十分轻微摇了摇头,才装出睡魇的样子,“长宫,是你吗?”
刚刚走到门前的长宫听到云浅发现了自己,到有些意外,以前,她也常常这样站在她门前偷听,可是云浅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她。“云浅,是我,我听到你房间里有声音,我过来瞧瞧,你还好吗?”
长宫推了推门,发现门是锁着的,只好作罢。云浅从床上支起身子,“长宫,刚才我做了一个恶梦,又梦那到池食人鱼了,有些害怕。不过现在没什么事情了,你快去早点歇息吧!”
“我还是进去瞧瞧你吧,要不然我不放心。云丞相让我来照顾你,就是为了和你作伴的……”长宫依旧不肯放弃,虽然对上次被刺晕的事情仍然有些余悸,可是她一定不能错过最重要的部分。她要捉奸,她要知道云浅腹内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如果是上次那个黑衣人的,那么他们势必会再相见商量对策,到时候,只要她认出那个人是谁,那就好办了。夜有些愠怒地看了一眼云浅,早就告诉过她,身边这个婢女有问题,可是云浅从来都不听。难道,她从来都不曾相信过他是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