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宸无声的笑了笑,他伸手将云浅的手放在自己心脏跳动的地方,目光灼灼的看向云浅。这样的温玉宸让云浅有些拿捏不定,她熟悉低眉浅笑却一肚子黑心的温玉宸,她熟悉那个压抑着恼怒却一副温文尔雅谦谦公子的温玉宸,熟悉那个满腹经纬却佯装和善的温玉宸。可是这样的温玉宸让她觉得仿佛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温玉宸。恍惚后云浅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抚摸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王爷打算如何让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温玉宸的眼眸中已经恢复了清明:“你只需跟在我的后面就好了,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
看着恢复如常的温玉宸,云浅的唇畔勾起一丝弧度,这才是真正的温玉宸,他从来不会让莫名的情绪影响到自己。侍卫已经抬着一坛坛黑色陶瓷进入八皇子府上,云浅整了整衣衫便跟在温玉宸的身后。温玉宸朝着众人拱手,“不知本王来的可是时候?”
众人皆起身道,“卑职皆等着王爷的桂花酿呢。”
一坛坛的桂花酿依次打开,浓浓的酒香夹杂着桂花的香味瞬间萦绕在整个宫殿,众人皆一阵欢呼。八皇子的眼眸落在两人的身上时,心里猛然松了一口气,他握着玉盏朝着两人走去,婢女将美酒斟在玉盏中,八皇子朝着两人一举杯,“多谢六哥六嫂的抬爱。”
温玉宸含笑饮下酒,似是一位和善的兄长:“只要八弟顺心如意,我这个做哥哥的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云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含笑将玉盏中的美酒饮下。“六嫂不妨去看看筱筱吧。”
八皇子含笑提醒道。云浅知道八皇子是担心左筱筱胡思乱想,看来筱筱果然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其实女人并非要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只要有一个人知冷知热的人陪在你的身边便是最大的幸福。“云浅,你没事就好。”
左筱筱的眼眸中闪动着泪光。“傻瓜,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许哭,我自然是要赶回来喝你的喜酒的。”
云浅笑着伸出手弹在左筱筱的脑门上。“讨厌,人家担心的坐立不安,你刚回来就这样打趣人家。”
左筱筱嗔怪道。两姐妹笑着厮打在一起,一起仰面躺在铺满花生、桂圆、莲子、红枣等各种吉祥寓意的物件上。云浅笑着扒开一个花生塞进左筱筱的嘴巴中:“这个呢祝你和八皇子早生贵子。”
左筱筱红的耳根发烫,她笑着上来推搡着云浅:“你还说我呢,你和六皇子成婚这么久了怎么不见你肚子里的动静?”
云浅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孩子是她心中一根不肯碰触的刺,每次想到孩子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总是折磨着她无法将心情平复。左筱筱依旧唠叨道,“你若是有了孩子便巩固了你这个王府女主人的身份,王爷总是要纳妾的,只要你女主人的身份保住了,那些侍妾自然由着你拿捏。”
云浅笑了笑:“你这才刚刚过门,怎么便开始想着斗那些本不存在的姬妾呢?”
“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是正常,更何况是帝王之家。”
左筱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的落寞。在女色这一点上,云浅不得不佩服温玉宸,直到温玉宸坐上皇帝,他都未曾在她的面前堂而皇之的纳妾,长宫只是一个意外的出现,至于他与白姑姑的龌蹉那就是后话了。外面似是有喧哗之声,云浅抓住一个婢女问道:“外面怎么了?”
“宸王府的白姑姑不知因何事前来找王爷。”
婢女恭恭敬敬的答道。她终于来了,云浅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她抚了抚鬓角一会儿恐怕就该她上场了。白姑姑将宾客扫视一周并没有看到云浅的身影,心中大喜,只是她按耐住这份欣喜,脸上却做出一副悲戚之情。她一眼便看到被众星捧月般围绕的温玉宸,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白姑姑一想到将来陪伴在温玉宸身边的便只有自己了,心中一阵窃喜,双颊忍不住有些红晕。她朝着自己的大腿掐了一把,眼眸中闪动着水光,握着手绢便迎了上去。温玉宸本是与贵胄子弟寒暄,却见白姑姑一身素白色的长裙期期艾艾的站在自己的身边,心中有些不悦,但是他又不得不给白姑姑这个脸面,便低声问道:“姑姑这是怎么了?”
白姑姑忽然匍匐在地,哭的婉转哀怨,长长的尾音犹如崩坏的琴弦,抬眸间已经是梨花带雨。众宾客皆向这边看来,温玉宸的脸上青红交错,白姑姑向来是稳重之人,何曾如此失礼过?今日这是怎么了。他沉声朝着冬青呵斥道:“今日是八弟大喜的日子,还不扶起你的主子。”
冬青也伏地大哭道:“王爷,王妃不见了,如今生死不明,让我们可如何是好?”
众人一片哗然。白姑姑借着擦拭泪花的机会抬眸望去,却见温玉宸的脸色铁青:“一派胡言!滚回去!”
白姑姑的心中一震,可是想到这是能够扳倒云浅那小贱人的绝佳机会,便越发的哭的卖力,抽抽噎噎道:“王妃一大早便出了门,可是听喜婆说并没有看到王妃的身影,我便派府中的护院去找,可是只找到王妃的一个帕子。”
说话间她将一块有些脏污的帕子递给温玉宸。温玉宸接过帕子,手指蜷缩,帕子随之变皱,他俯下身声音轻柔却带着冷寒:“姑姑是不是最近没有吃药,为什么不遵循太医的叮嘱呢?”
白姑姑一怔,她正要说什么却见一抹青衣跃然在自己的面前,顺着那花色繁杂的裙摆望去便见云浅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姑姑这是怎么了?”
云浅笑靥如花,一室的光华随之流转。白姑姑大呼不妙,她两眼一翻便佯装昏死过去。云浅上前将白姑姑扶住,借着混乱的场面在白姑姑的身上掐了又掐,掐的自己的指甲都有些生疼。白姑姑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却只能合着眼继续挺尸,心中却将云浅骂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