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房冬把贾洪福的身子扳正过来:“你这是……替我们守门呢?”
贾洪福笑得很勉强:“我在这儿等秀秀。”
房冬一看表,还没到平常秀秀去吴家的时间。 吴放放给秀秀放了假,涮吧开业前全力以赴忙这边的事,不用去吴家。 先不告诉贾洪福,看看这家伙这么早等在这儿想干什么。 “姐夫,这么早……电影院还没开门吧?”
贾洪福爱约秀秀看电影,全院人都知道。 “噢,不,不是,我找秀秀有其它事情。”
“是这样啊,那我陪姐夫在这儿聊一会儿吧。”
房冬是故意的,胖子说得对,现在出去好多地方还没开门。 “不用了,你去忙吧。”
“我不忙,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肯定得陪姐夫一会儿啊,我就不信你不想我?”
贾洪福的眼神亮了,上面那两条毛毛虫也跟着动了动,估计心里在想,我想你干毛? “开玩笑啦,别当真。”
房冬在贾洪福的肩上拍了一把:“听说我外甥女要结婚了?”
突然觉得逗逗贾洪福蛮好玩儿的,这个大款已经低调到完全没了大款的样子,十分亲民。 听完这句话贾洪福不愿意了:“你这岁数不一定比我闺女大吧?”
“岁数不大辈份大。”
“辈份?你只不过是秀秀的邻居吧?”
明显看出,贾洪福同志有点生气了。 人有钱脾气就大,开这么点玩笑就不愿意了? “我姐没和你说?”
“说什么?”
房冬压低声音:“我和秀秀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明白了吧?”
“真的?”
贾洪福眼珠转了转:“你姓房她姓景,同父异母?”
“说错了,说错了,不是同父异母,是同母异父。”
说完就后悔,这玩笑开得有点没边了吧? 连忙更正:“逗乐子,纯属故事,没这回事。”
“这也能开玩笑吗?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像话!”
贾洪福双手一背,教训起人来了。 算了,自己真是闲得蛋疼,和他有什么可扯的? 还是把实情告诉他吧:“我姐这几天暂时不去吴家,你在这儿等也白等,我去给你把她叫出来吧?”
“不去吴家?”
“恩,这几天都在忙小吃城的事。”
“行了,你去忙吧。”
贾洪福冲房冬摆摆手。 什么意思这是?房冬有点搞不懂,自己要给他叫秀秀出来,他也不说需不需要,让自己去忙? 有钱人都这么奇怪? 管他呢,既然不需要,那还是办自己的事要紧,房冬和贾洪福简单告别后,出了巷口来到那家卖油条豆浆的饭店。 一辆红色的老年代步车停在饭店外,这样式,和宝马X5的缩小般似的。 走近一看,不光样式像,车头上还真有个宝马标志。 这标志一眼就能看出是后贴上去的,现在的老年人都这么屌丝吗? 开着这样的宝马去跳广场舞,忽悠老太太? 一位上了年岁的环卫工人正靠在车子右侧和另一位中年女环卫工人在交谈着什么,看样子这车是他的。 看来现在的环卫工人师傅们的待遇是提高了,别管是什么车,有就比没有强,房冬为自己刚才的讥讽心态自责了起来,环卫工人多辛苦,起早贪黑的,别说宝马了,弄个劳斯莱斯标放到车头也行啊,就图个乐呵。 房冬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盯着巷子口,到自己吃完早点起身离开时也没看见贾洪福出来,应该是进院找秀秀去了。 …… PVC透明门帘因其透明度、厚度、单条宽度不同价格也是千差万别,按涮吧的尺寸算下来,全部装下来从三四百到一千多各档次都有。 这里面肯定是有门道的,也没时间去研究了,只好按傻人挑大瓜的原则,在符合自己要求的基础上,拣贵的买。 房冬对这个门帘只有两个要求,功能上要求隔热性能好,外观上要求最大的透明度。 毕竟自己是小吃城内的一个档口,不能因为安了这个门帘让老邓觉得自己要搞独立王国一样。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避嫌,小吃城所有档口中,为了方便顾客,只有两家涮吧是可以代顾客收钱后再由业主交到款台去的。 为此,老邓还给两个涮吧各安了一个摄像头,特别关照。 卖门帘的老板给房冬提了一个意见,他家的门帘是市场上透明度最高的,只要房冬把涮吧内的灯光亮度调大,与外面拉开一个较明显的差距,保证从外面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这门帘挂和没挂差别不大。 这一款门帘装下来基本上就是一千块钱。 房冬没敢给老板付定金,只留了个电话就离开了,这事必须得先得到老邓的同意才行。 回到大院已近中午,小于和秀秀两人已经把院里的蜂窝煤炉子点着,准备把上午切来切去的装盘试验品和面一起煮了当午饭了。 这次的面不是买的,是秀秀做的真正手擀面。 “冬哥回来了?”
小于刚把一块蜂窝煤添到炉里,见房冬回来,站起身拍打了几下手,打招呼道。 “怎么样,熟练没?”
“菜品基本没什么问题,就是肉没法弄。”
“怎么,切片机不好用还是……” “你没给我们买肉啊。”
哎呀,房冬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真是忙晕头了。 “弄好了,冬哥,看把你吓得。”
小于笑了起来,秀秀也跟着笑。 早上装切片机的时候就发现没有可切的肉,昨天去市场时秀秀去过那家批羊肉的店,所以就没给房冬打电话,和小于一起去买了两个羊肉卷回来。 钱是秀秀付的,房冬给秀秀钱时被她拉到一边,一个劲地夸小于能干,腿勤嘴也勤,本来两人是准备打车去市场的,没想到小于还会骑三轮,上上下下的活都是抢着干。 是啊,跟丁峰白混了这些年,关系处得和兄弟似的,钱却没挣着。 他也急,从那天在二大妈灶房时毫不犹豫地选择在涮吧干就能看出来那种求变的渴望。 “贾洪福啥时候走的?”
房冬突然想起早上在门口碰到毛毛虫的事。 “他没来啊?”
“没来?”
这就怪了,自己吃完早点都没见他从巷子里出来,一直在院门外蹲着? “别管他。”
秀秀告诉房冬,贾洪福因为最近准备女儿嫁妆上的一些琐事和胡大妈有点隔阂,他不敢进来。 “那他没给你打电话吗?”
房冬又问。 “别问了,忙正事吧,放放还在屋里等你呢。”
什么?吴放放没去找老邓? 这不是耽误事吗? 房冬快步来到吴放放屋前,一推门,我天! 吴放放正横坐在沙发上,双脚搁到盛夏的腿上。 给脚指头涂指甲油呢! “吴放放,吴董事长,咱们还能有点正事不,不知道晚开一天是一天的钱吗?”
房冬走到沙发前质问。 “注意你的态度,别冲我喊,我给老邓打过电话了。”
“电话上能说清吗?”
房冬沉了沉气:“他怎么说?”
不愧是小时候练过舞蹈的,吴放放一抬腿,脚差点碰到正弯腰问话的房冬鼻尖上:“怎么样,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