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是枇杷树和桃树，前几天，又搭起了葡萄架子，今儿个，又添了西瓜种子和柑橘树。他宠溺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你这是想把这里改成一片果林。”

她柔柔一笑：“我还想再种些枣树，这样，我们一年四季都有果子吃，可好？”

他：“好，都听你的。”

***一股强劲霸道的力量猛然从背后袭来。妘焫燊和择雨迅速拔出长剑，蓄积起法力与之抗衡，可还是晚了一步，两人承受这股力量重重的一击，一路后退至院子中央，用剑鞘支撑才没有倒下。突然袭来的重击，令她们一下子耗费不少灵力，还没来得及站稳，中年妇人趁势发动掌力偷袭她们，妘焫燊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击，不料中年妇人的掌力轻轻躲过，转而击中择雨。来不及闪躲的择雨硬生生地挨了一记，摔倒在地，暗红的鲜血自嘴角缓缓流下。“怎么样？”

妘焫燊连忙过来扶住她。被击中的瞬间，钻心的痛楚令择雨呼吸一顿，差点喘不过气来，好在最痛的那一下过了之后，能稍稍缓过来一些，她咬牙忍住身上的伤痛吐出了两个字：“没事。”

在妘焫燊的搀扶下，择雨站起来，重新举起长剑。那股无形的力量重新凝聚，再次从背后袭来，这回，她们听到身后的动静，做了充分的准备应对，那蛮横的力量毫无畏惧，直直地冲过来。妘焫燊和择雨一边往后退，一边奋力抵抗，那股力量里带有强势的压迫感，想要将她们压倒。情急之下，妘焫燊推开择雨，自己也闪到一旁，不想，那力量一分为二，加快了速度分别击向她们，二人承受不住重击，摔倒在地上。另一边，中年妇人挑准时机率先对择雨下手，她挥动手臂，掌力结结实实地打在择雨身上，一大口鲜血从择雨的口中喷出来，择雨险些要昏过去。妘焫燊挥动长剑，一道有力的剑气让中年妇人退开两步，但也不足以为惧。双方实力悬殊，加上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帮着中年妇人，她们不能再硬抗了。胜券在握的中年妇人得意地笑起来：“小妹妹，别挣扎了，乖乖交出你们的皮囊，可少受些苦。”

“胆小懦弱的鼠辈，只会偷袭，有本事正面来打一架。”

择雨勉强站了起来，手中的长剑指向中年妇人，如果眼神和剑尖能杀人的话，中年妇人的身上已是千疮百孔，只可惜，起不了任何作用。“恼羞成怒了，”中年妇人咯咯咯地笑起来，“我是来杀你们的，自然是怎么更快杀死你们怎么来了，学那正派的做法做什么。”

“魔族在人间犯下诸多命案，你们可想过后果。”

妘焫燊可以确定，中年妇人的身上是魔族的气息无疑，不知为何，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妖族的气息，妖界魔界向来势如水火，可若说起对其他几界的野心，他们不相上下，因此，联手也不是没可能。寻常手段，闹不出如此大的动静，命案的背后，定然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推动。“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胡乱给人扣罪名的本事不小，张口就来。”

中年妇人不紧不慢，笑意盈盈。场上情势明了，只消再耗上一耗，这两具皮囊，便是她的囊中之物了。“想不到，魔界竟也能放心和妖界合作，就不怕到时候又被妖界反将一军吗？”

妘焫燊说道。“别想着拖延时间了，束手就擒吧，放心，我下手干脆利落，保证不让你们受苦。”

中年妇人笑道。妘焫燊淡淡一笑，倏地一下直冲云霄，化作一只浑身散发金色光芒的巨鸟，又急急地冲下来，口中喷出金色的火焰，燃烧整间院落。“啊！！！”

中年妇人惊慌失措地尖叫，熊熊烈火将她围困，火苗烧着她的裙子，她急得跳脚，拼命地灭火。趁着中年妇人分散了注意，妘焫燊变回人形，带上择雨撤退到安全的距离。“你看，同妖界合作，他们却眼睁睁看着你受困，何苦呢。”

妘焫燊挑拨道。“救命啊，姑娘饶命，快快灭了这火，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我都说。”

中年妇人哭喊道。“不行，你现在就说。”

择雨说道。“还有刚才的两位，再不出来，是被烧死，还是被闷死，自己选。”

妘焫燊冷冷地说道。“咳咳咳。”

小妇人母女捂着口鼻，小心躲避着大火，从里屋现身。一根长长的金色缚妖索从妘焫燊的袖袋里飞出，紧紧捆绑住那对母女，把她们带到中年妇人的身旁，缚妖索的一端绕道中年妇人的身上，将三人一起捆缚。金色的烈火不断燃烧，却丝毫没有烧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被束缚住的三人不停地惨叫，大火灼得她们浑身发疼。在大火之中，她们原本的面貌不断显现。“有意思，一只妖，一个半妖半人，还有一个半魔半妖。”

妘焫燊若有所思。世间众生，皆躲不过七情六欲的驱使，得道、修仙，并非易事，倘若人人都能自如控制自己的欲念，世间从此一片清宁，不再有任何邪事发生，人人都能修得正果。可惜，拥有超乎常人毅力，不受七情六欲的摆控者，少之又少。欲念使人变得胆大，胆子大了，就会容易变得肆意妄为。世间有八界，各界各安天命，互不侵扰，不越界——很难。自古，越界逾礼之事，都被称为有悖天理。半妖半人，即妖怪和凡人人相恋所生的孩子；半仙半妖，同理，神仙和妖怪相恋所生的孩子；半仙半人，是神仙和凡人；半魔半妖，妖族和魔族；半魔半人，乃至半仙半魔；按世间法则，都被视为违背天理的存在。虽说妖魔本是同宗，即便是十万年前他们两族并未分裂，也是不能通婚的，只因，妖族和魔族所生的孩子，不能维持正常的人形。白天倒还勉强能维持，到了夜里，变成一团漆黑，身体扭曲，比鬼魅还要瘆人。于是，半魔半妖之人，靠夺取他人皮囊来维持人形。“姑娘，求二位姑娘饶了我们吧。”

小妇人虚弱地求饶，火焰烧得她们精疲力竭，再这样下去，她的女儿怕是要撑不住了。“该交代的事情，一句也没说，一味求饶，看来不是真心的，指不定想什么坏主意对付我们呢。”

择雨冷哼，妖魔四处作乱，时常欺负在外行走修行的精灵，尤其魔族曾经抓了莹王后，精灵族和魔族的一笔笔恩恩怨怨，数也数不清。“我说，我说，是莫将军，莫之西，他让我们在此骗人，男子就交给他们，作为交换，他允许我夺取女子的皮囊。”

中年妇人说道。“允许？这里是人界，你们魔界之人凭什么擅自做主，私下允许！”

择雨气结。“你们呢？”

妘焫燊看向小妇人。“我相公，我那凡人相公被人杀害，他答应我，帮我复活他。”

小妇人说道。“还有呢，单凭你们，不可能犯下如此多的命案。”

妘焫燊说道。“不知道。”

中年妇人费力地摇头。“不知道？”

择雨提高了声音。“我知道，我知道，莫将军，不，莫之西在其他地方也安排了人。”

小妇人说道。“刚才攻击我们的是什么？”

妘焫燊问道。“是莫之西给我们的，一个法宝。”

小妇人答。“拿出来。”

择雨说道。“在，在屋子里。”

小妇人努了努下巴。择雨和妘焫燊交换了眼神，有所顾忌。“问你们一句，答一句，看来是不想解脱了。”

妘焫燊说道。“我们该说的，全都说了。”

中年妇人说道。“不该说的，我也说了，其他地方，我只知道一个吉玉县。”

小妇人说道。看得出来，两名妇人还是有所保留。妘焫燊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纯白琉璃净瓶，将两名妇人收进瓶中。琉璃净瓶专为镇服妖魔所制，那半妖半人的小女孩，因着有一半凡人血统，无法收进瓶子里。妘焫燊在缚妖索上加了禁制，抬手，轻轻一挥，院子里烧得正旺的金色大火瞬间熄灭。“择雨，你看着她，我进去看看。”

妘焫燊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疗伤药丸让择雨服下。“焫燊姐姐，你小心。”

择雨有些不大放心屋子里的那个法宝。“放心，我没事。”

正厅的案桌上，摆着一个檀木盒子，想来便是小妇人说的法宝了。妘焫燊用灵力探知，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力量，想了想，她将盒子一起收进琉璃净瓶。后院也是乱糟糟的，妘焫燊巡视了一圈，只看到厨房里放着一些蔬菜。“焫燊姐姐，焫燊姐姐，你快来。”

择雨大声喊道。听到叫声，妘焫燊赶忙跑出来：“怎么了？”

“你看。”

择雨领着她来到院子的角落里。院子的角落里摆着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箱子，打开，里面满是金银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