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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赵姑苏没有刻意提起, 阿贝多仍然从她的言语中见一斑而窥全豹。
她知道这个世界发生的故事。 虽然不够全面,很多知道的甚至只不过是片段,但是, 就其时间、地域跨越之广, 仍然令阿贝多在刚刚感知到的时候有些心惊。 不过片刻之后,他反应了过来。 世界与世界之间会有交错,这个世界中发生的故事,或许另一个世界会以某些形式表现出来。 但他并未向赵姑苏问及世界未来的发展。 甚至没有问及他最近正要面对的那个问题。 赵姑苏有说的想法。 但是阿贝多没问,她想了想之后,还是闭上了嘴继续去深挖她的能力应该如何驯化这个问题。 比如说, 像是小和尚念经似的, 反复对自己念叨:“我想看《帝君尘游记》同款性转御姐帝君,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或者念:“还想看须弥f4跳《wiggle wiggle》,或者跳女团舞也可以啊!”
* 梦境。 赵姑苏将这个词在舌尖上反复地滚来滚去。 梦境和潜意识。 因为油画也可以算做是她能力的一种无意识体现,所以阿贝多的分析研究就是从油画入手的。 最后倒也真的分析出了点东西来: 赵姑苏每次能够在梦中进入油画之中, 基本都是在白天并不算太累的日子。 要么就是, 她自己有想要进入油画/前往晨曦酒庄的需求。 阿贝多很精准地总结到了三个字。 “潜意识。”
他还反手举了个最近的例子:“比如说刚刚光屏上出现的那个视频,在你遇到我之后,有没有过这方面的联想?”
赵姑苏略一回忆, 发现…… 还真有。 她在看到阿贝多从半空中踩着金色的阳华往下走的时候, 第一反应就是冰雪王子阿贝多。 至于迪卢克的猫女套装……她好像也有想起过那张猫女二创。 于是赵姑苏用力点头:“我觉得相当有道理!”
哎呀, 早知道她就应该去问问温迪, 从他那边打探到每一次光屏出现的时候都播放了什么二创。 这样样本数量多一点,就更能佐证这个猜想了。 “那就从这个角度切入吧。”
能够教出蒂玛乌斯这个天才(无贬义)的阿贝多,在实验猜想方面, 永远持有的是大胆假设, 小心求证的态度。 从这个角度怎么切入呢? 赵姑苏能想到的, 也就只有逼着自己去回忆每一场二创。 虽然……她觉得这样可能没有太大的用处。 毕竟,潜意识嘛,能力什么的估计都是无意识发动的,要是刻意能成功,那岂不是相当于驯化了一半。 赵姑苏叹了口气。 但好像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就这样试试看吧,聊胜于无呗。 除此之外,在蓝星的时候接受的九年义务制教育以及剩下三加四年的教育,让赵姑苏很快就成为了阿贝多在实验中相当可靠的助手。 实验台上的那些道具,她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而且绝对不会喝蒂玛乌斯一样把不能直接接触火焰的容器放在火焰上,而是会非常熟练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张石棉网架在外焰上头。 至于试管内溶液不能超过多少、加热的时候试管口不能对着人……她简直可以说是一本行走的实验室安全操作指南。 阿贝多:“……” 阿贝多试图找出赵姑苏是在凡尔赛的证据:“苏,你还说你不擅长炼金术?”
她对于实验器具的运用熟练程度,已经比刚刚最开始学习炼金术的那几年时的砂糖更高了。 赵姑苏扯出一个苦笑来。 “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是学习的料子。”
至于说为什么会对这些实验操作那么熟悉……谁还没上过高中化学课呢。 哪怕分科的时候不一定要选理科,那在高一的时候也要好好学习啊,毕竟还有合格考内容呢。 哦,还有些地方好像是叫会考,没关系,都一样。 化学的合格考,那可是有实验操作的分数占比的。 阿贝多很快就知道赵姑苏没有说谎,更没有在凡尔赛了。 在实验过程中的操作有多么熟练(那都是为了高分一遍又一遍刷出来的熟练度,就像是在凯瑟琳小姐面前点击对话,熟练的人就能做到“向着星”、“感谢您”,然后领了原石就走);她在看到那厚厚一沓,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淹没的资料的时候就完全是另一种样子了。 阿贝多连眼睛都不抬,仿佛自己说的都是基础操作,只要随便弄弄就好:“很简单的,先把这边的变量计算一下,然后画出分支图计算概率,四种情况都考虑了之后再——” 赵姑苏:“等、等一下!”
赵姑苏双手合十:“抱歉,我没有听清,您能重新说一遍吗?”
阿贝多脾气很好地表示可以:“从哪里没有听清?”
赵姑苏:“从很简单的后面就都没有听清。”
她老实巴交地对阿贝多说:“我觉得,或许我可以拿一下笔记本,将整个流程记录下来。”
阿贝多叹了口气:“你在做实验的过程中没有弄懂这个反应的流程吗?”
他刚刚说的这些,关于数据记录和推导的过程,其实全都是在实验过程中如果能够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实验,就能够自己推导出的过程——好吧,考虑一下阿贝多的天才程度,那么说上一遍,应该是能懂的。 至少砂糖是能懂的。 赵姑苏:“……” 赵姑苏:“您对一个已经七八年没有碰过这方面的人说什么呢。”
她现在还能背出元素周期表,完全是因为考试会考的知识点早早就印刻在了每个学生的记忆里,至于理解什么的…… 赵姑苏:“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那个时候的脑子啦!”
大脑退化,但是她很开心。 至少阿贝多可以很清晰地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欢欣鼓舞的情绪。 阿贝多:这场面我没见过,但我大为震撼。 他愣了下,然后表示:“那你去拿笔记本吧——那边的角落里就有。”
* 每天都在努力回忆二创果然没啥用。 赵姑苏连着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光屏,未免有些气馁起来。 阿贝多将她的沮丧看在眼里,便建议她给自己放两天假期,先稍稍休息一段时间,再继续对于能力的相关实验。 赵姑苏露出点儿惊讶的表情:“诶?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先放一放这个,然后多去看两本炼金术相关的书呢。”
“你该不会觉得我是那种压榨学生的老师吧?”
阿贝多叹了口气。 “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话,我会很难过。”
他嘴里说着“会难过”,但却根本没有表现出半点难过的神情,甚至还在微笑。 “我要出去一趟,外面风雪挺大的,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这些颜料都可以用,不过我有个要求,你需要在这幅画中留下,就像是你在迪卢克先生的肖像中留下的那只小黑猫一样的标记,可以吗?”
赵姑苏懂了:“就是换一种方式来实验能力吧?”
阿贝多微笑回答道:“但是绘画对你来说,就是一种放松,不是吗?”
赵姑苏心说还真是这样。 她喜欢画画,虽然说平常因为商稿什么的接单接得很多,以至于画画成为了工作,时常会发生放下画笔之后就想要在床上睡死过去的情况,但不管怎么说,画画都是她的爱好——在最近这段没什么空闲碰画笔的时间里,已经被她心心念念着馋了好几次了。 她搓搓手,一点儿都不客气地走到画架边上,搬过椅子来坐下,转头看了看边上的颜料盒,挑眉问道:“就连银色颜料和白色颜料都可以随便用吗?”
阿贝多:“……” 阿贝多:“我的白色颜料还挺多的。”
——画手之间的交流,就是这样的默契啊。 赵姑苏摆摆手:“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呢?”
她在蓝星就不太会做饭,来到提瓦特之后更是用不来这种生火不用灶台的锅,就连煮粥都很容易糊底,最近这段时间完全是阿贝多在做饭,倘若他稍微回来得晚一点…… 赵姑苏觉得阿贝多就能看到一个已经饿得颧骨突出,两眼中闪烁着仿佛准备上锅蒸的鱼一样诡异的光的自己了。 阿贝多:“……渔人吐司已经做好了,就放在那边,你自己加热一下可以当一顿饭。”
然后他捏捏眉心:“我会及时回来的。”
* 赵姑苏对着画板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画一幅阿贝多和可莉的合照。 从她个人的角度来看,阿贝多现在在雪山的这个营地哪里都好:书架、放置各种炼金术需要用到底材料的夹子、合成台、元素烘炉……甚至是衣食住行起居需要用到的一切。 但唯独没有什么装饰。 要说鲜花也就算了,毕竟在龙脊雪山上这么个恶劣的环境,哪怕阿贝多的营地其实靠近着传送锚点,理论上来说每天都能让旅行者带来全新的鲜花,但是想要把花养好还是有点儿难度的。 可是如果连一幅装饰性的画都没有,那是不是就稍微有一点点过分了。 赵姑苏觉得,阿贝多的营地内应该多增添一点人气,换言之,就是人文情怀。 在这里放上一张阿贝多和可莉的双人画像,画布的尺寸也用不着太大——崎岖的墙壁上也不一定就能挂住太大尺寸的油画——但是有了这么个装点之后,整个山洞内就会变得更温馨啊。 这个就叫做生活气息。 虽然赵姑苏有点儿怀疑:如果在这个山洞内画上一张阿贝多和可莉的合照,元素烘炉里面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比如说蹦蹦炸弹呢? 希望阿贝多的营地能够安全吧。 赵姑苏双手合十,为营地祈祷了两句。 “但愿巴巴托斯保佑。”
* 赵姑苏在画画的时候,只要一落笔,虽然对四周发生的事情还有感知的能力,但时间对于她来说就会变成一个仅仅作为概念的存在。 在颜料一笔一笔往画布上头涂抹,勾勒出她想要的线条、色块、以及阴影高光的时候,墙上时钟的指针一刻不停地往前走着,而在龙脊雪山肆虐的暴风雪之外,太阳偏移过很大的角度——这些,赵姑苏都不知道。 她是一直到听到山洞入口那边传来的、靴底踩上积雪,以及积雪之下干脆的枯枝,发出声响的时候才从沉浸绘画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的。 ——笔刷上还沾着红色的颜料,正在给可莉的帽子添加细节。 她平着视线看过去,看到精致的外套和短裤与靴子之间那一段,被玩家们戏称为“黑丝”的绝对领域。 是阿贝多。 “回来啦?我还要几个小时才能画完呢——” 赵姑苏的目光往上抬了抬,落到来人咽喉间的时候,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个阿贝多的咽喉上,没有一颗浅金色的四芒星。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保持镇定。 因为知道自己的演技和表情管理能力都不怎么样,所以赵姑苏把脸转了回去。 她用长发将侧脸遮住大半,让来人看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然后一边装模作样地在一小块色块上涂抹着,一边心想:这个假阿贝多,到底是杜林腹中死而复生的“残次品”,还是那个被他当作了挡箭牌,放在前面吸引旁人注意力的花贝多呢? 如果是前者,那她其实并未在游戏剧情中接触多少,不过就他想要融入人群的想法来看,只需要稳住就行,不用担心生命安危,但如果是花贝多的话…… 骗骗花做为魔物,可不会对人类手下留情。 它想要取代阿贝多,但只是从身份上取代,而不是彻头彻尾地,顶替掉这个阿贝多——所以花贝多根本不在意对某人出手,只要它能够将痕迹掩盖起来,不让旁人知道事情是它做的。 “阿贝多”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走过来,评价道:“画得不错。”
赵姑苏:“……” 赵姑苏心说一句话就把聊天的苗头给掐死了,这大概是花贝多。 不过她也不太想和假的阿贝多多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就被发现了自己已经认出对方不是真货这件事。 她虽然已经穿越了,而且还被阿贝多认定是个炼金术方面的天才(虽然现在已经伤仲永了),更有能够影响七神的能力,但在近身肉搏方面,她也就是丘丘人那一级的水平了。 《和丘丘人互殴,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赵姑苏对自己的情况非常有自知之明。 她都经不住“阿贝多”的哪怕一指头——不管是哪个假阿贝多,都是如此。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那……我们吃饭吧?”
看看时间,也到下午两点钟了,她刚才还能靠着画画来支撑自己的精神,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准备放下画笔了嘛…… 赵姑苏也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里正在咕噜咕噜直叫了。 饿。 她朝着“阿贝多”看了一眼,突然意识到,对方一点儿都没有去做饭的意思。 赵姑苏意识到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不管是残次品阿贝多,还是花贝多,全都是不用吃饭的。 而阿贝多……大概也是饿不死的,吃饭只是为了让自己保持人类的生活作息。 很明显,面前这个“阿贝多”尚且还没有学会要怎么烹饪。 赵姑苏:“……” 总不能让她来吧? 她就怕自己和雷电影一样,一接触厨具,就直接将整个厨房给毁了。 哦,阿贝多这边还没有厨房,不管是书桌、实验台还是小憩用的床全都在同一个空间中,哪怕是洗浴的设备也只是单独用一个屏风围栏隔绝了起来。 但凡这个锅子要是炸了…… 阿贝多在雪山那么多年才攒下来的这么个据点,就要直接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赵姑苏深吸一口气,最后强行按捺住自己颤颤巍巍直发抖的手,将放在锅具不远处的一份用油纸包裹起来的渔人吐司拿起来,转头问“阿贝多”:“我们——” 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门口站着的另一个阿贝多。 赵姑苏:! 虽然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那被当代的电子产品祸害到了十米之外男女不分的近视眼无法通过咽喉上面的印记来判断站在门口的阿贝多到底是真的还是另一个假货,但是……但是她确信室内的这个肯定是假的啊! 赵姑苏:危。 赵姑苏下意识就朝着自己身边的这个“阿贝多”看去,对方也朝着她看过来,下一秒手中亮起冰蓝色的花朵模样的印记,竟然不是朝着门口的阿贝多砸过去,而是朝着她的方向扔过来?! 从门口那个方向刺过来的一道金色的岩元素凝结成的尖锐晶体长·枪飞过来,将朝着赵姑苏轰过来的、纹路反复的冰蓝色印记搅碎之后,赵姑苏才在死亡威胁的晃神中反应了过来。 她身边这个应该是花贝多,刚刚的行为也不是说就要直接把她干掉,而是打算将她做为人质,用来威胁门口那个尚且不知真假的阿贝多。 只不过,身为魔物的它,就算确实有相当不错的实力,想要和莱茵多特的作品媲美,还是差了不少。 不论是真的阿贝多还是残次品阿贝多,那都是和魔龙杜林一个级别的存在,做为黄金最杰出的造物,想要解决一个因为变异而比正常群类更强大一点的魔物,都绝对不会困难。 花贝多劫持人质不成,脸上露出阴晦的表情,并未再多恋战,而是将一条手臂变成一条被拉长了的蓝色镶红边叶片,朝着门口的那个阿贝多卷了过去。 叶片上的气息在赵姑苏看来凶煞十分,却被岩元素凝成的单手剑轻松斩断,然而也正因为如此,花贝多得以从他的阻拦下逃离:主体仍然维持着阿贝多模样的骗骗花从洞口外不远处的山崖上纵身一跃而下,在半空中甚至拧转腰身,朝着赵姑苏这边投来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微笑,随即,它便消失在了灰白色的茫茫风雪之中。 门口的那个阿贝多朝着她走过来的时候,赵姑苏仍然惊魂未定。 说实话,她刚才其实被吓得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尽管冷静下来一想之后,她意识到花贝多只是想要绑架自己,而朝着自己投过来的金色枪尖也只是为了绞散冰元素的法术蚀刻。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这个生长在和平时期,以前最多就是在电视新闻上看到有打架斗殴事件或是国外的更高级别的流血事件的人,在那么近距离地感觉到战斗的威胁之后吓得手脚冰凉。 门口的阿贝多朝着她走过来,且动作非常自然地将她的手牵起来在掌心捂了下:“应该没有吓到你吧?”
这个……应该也不是阿贝多。 动作有点儿太亲昵了,另外……脖子上仍然没有金色的小星星。 如果说花贝多进到山洞里来的时候,赵姑苏整个人都还僵硬着,害怕得很,那么现在,当她意识到这第二个“阿贝多”也不是真的阿贝多的时候,赵姑苏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 得,今天在这个山洞中,她算是把所有的“阿贝多”全都给集卡了。 赵姑苏不动声色地从“阿贝多”那边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走到元素烘炉边上去烘烤着,将热量引入自己的身体,然后接上了之前要对花贝多说,但是没来得及说完的话:“我们把渔人吐司分着吃了吧?”
虽然她一个人就能够把整一份渔人吐司吃完,但是如果不分给这个“阿贝多”一半的话,她总觉得氛围会变得有些不太对。 渔人吐司放在火焰边上慢慢加热的时候,“阿贝多”问赵姑苏:“有没有被伤到?”
赵姑苏摇摇头,道:“没有,你来得很及时。”
在“阿贝多”握上她的手的时候,赵姑苏就意识到,对方或许对她和真的阿贝多的关系,有那么一点儿误解。 不过有误解也是相当正常的,谁叫雪山上的这处营地总共就只有那么大,而她和阿贝多在这里朝夕相处了一个星期呢。 于是这会儿,她顺着对方的误解,将话说得柔软了一点,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女友,而不是借宿在这里的一个求助之人。 “谢谢你……不过,我很好奇,那个变成你的模样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赵姑苏摆出了害怕的模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完全分不出你和他的区别……” “阿贝多”拍了拍她的手背,动作柔和,带着十足的安抚性质。 “那是一种很罕见的变异骗骗花。”
在关于花贝多的实情上,“阿贝多”并未说太多的慌,但他隐瞒了一部分。 而这部分,正是关于花贝多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 知晓游戏剧情的赵姑苏当然知道,变成花贝多的那个变异骗骗花,其实并不是在天然环境下被创造出来的生命,而是由“阿贝多”用从真阿贝多那边窃取的炼金术技巧,以及山中魔龙杜林的血液与骗骗花融合,制造出来的全新魔物。 但是这一点,“阿贝多”只字未提,还说道:“骗骗花在提瓦特大陆并不罕见,哪怕是在龙脊雪山上,应该也能找到相当多的个体,我想,兴许发生了类似异变的骗骗花数量不少,所以,你一定要警惕。”
赵姑苏刚开始还有些错愕,心想为什么这个“阿贝多”还开始提醒她要警惕,以防遇到假的“阿贝多”了。 后来转念一想,她就立刻明白了过来: 有花贝多在前,残次品“阿贝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真阿贝多下手,倘若能够解决掉真阿贝多,还可以用一样的理由将真阿贝多说成是最近山间肆虐的魔物——而他本人,也就可以通过赵姑苏这条线,名正言顺地走入原本属于阿贝多的生活,顶替他的存在,享受他在人群中获得的幸福。 而至于她赵姑苏,如果她并不是提前拿到了故事的剧本,这会儿只怕已经被“阿贝多”蒙蔽了。 毕竟,这就像是在狼人杀游戏中,狼人第一晚有可能会自刀骗解药,这个“阿贝多”向她说明了山间魔物的危险,那么赵姑苏最不可能怀疑的就是他。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愧是黄金莱茵多特的制造物,就算不如阿贝多这个最后的成品,到底也是很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 赵姑苏将渔人吐司低头掰开,正想要将一半递给“阿贝多”的时候,她目光一凝,看到了夹在吐司中间的,一张小纸条。 赵姑苏不动声色,借着长发和姿势将纸条的存在掩盖起来,快速读完了上面的内容,然后将这张纸条连着半边的渔人吐司一起拿到嘴边,快速咬了一口下去。 纸条像是用某种可食用的食材做的,总之入口之后就融化了,赵姑苏一边将另外一半的渔人吐司递给“阿贝多”,一边鼓起脸颊,微笑道:“介意帮我看看这张图吗?一定要帮我修改一下哦,我总觉得还有点儿问题,但是……我自己找不到。”
“阿贝多”的表情当即有了一瞬间,几乎无法用肉眼觉察的惊措。 ——很明显,偷了炼金术笔记本,学习了很多炼金术相关知识,现在已经能够在炼金术方面追赶上真阿贝多百分之九十五水平的假“阿贝多”,在苏醒过来之后,尚且没有时间去学习真阿贝多的其他技能。 不论是让优菈、安柏和班尼特都一起交口称赞的烹饪技艺,还是一手能够在稻妻火爆的绘画技术,都是如此。 正如阿贝多曾经在主线中说的那样: 带着毒刺的玫瑰想要成为唯一的玫瑰,需要除掉的不仅仅是无毒的优质品,更有了解玫瑰特性,能够将不同玫瑰分清的园丁。 这样,带着毒刺的玫瑰才能够顺利进入买家手中,成为被他们欣赏的珍品。 哪怕现在赵姑苏并没有明面上说出自己已经看破了这个“阿贝多”的身份这样的话,但是她现在的行为,其实已经挑起了这个“阿贝多”和真阿贝多不同的点。 只要她再多问两句,面前的“阿贝多”应该就会彻底暴露。 “好啊。”
“阿贝多”回答道。 他的语气温和如这山洞内被元素烘炉温暖的空气一般,但赵姑苏没有错过那双碧蓝色的眼睛中一瞬间闪过的杀意。 很明显,意识到了面前的人并不是买家,而是园丁的“阿贝多”,已经想要除掉她了。 “阿贝多”:“我暂时还不饿,现在聊吗?我先仔细看看这幅画。”
看起来是迫不及待了,也是,夜长梦多,说不定他正在担心她赵姑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之后一声尖叫,直接把真的阿贝多给引回来了呢? 刚才只不过是看着攻击在自己面前交错而过就已经慌得不行的赵姑苏,现在面对着“阿贝多”的杀意,却表现出了十分的稳健。 这当然不是因为在短短的时间内,赵姑苏的实力就从原本的和派蒙差不多,提升到了能够和璃月三c五五开的程度;更不可能是因为“阿贝多”的实力比不上花贝多。 赵姑苏现在之所以能够做到如此稳健,甚至不被“阿贝多”看出来她其实已经完全意识到对方就是冒牌货,其实是因为刚才在渔人吐司里面看到的、随后又被她一口吞了下去毁尸灭迹的纸条。 纸条是阿贝多在制作渔人吐司的时候放进去的。 在这张纸条中,阿贝多用刚刚学了点常用词的中文写了一行字: 试试看你的力量,放心,我是保底。 是的。 天才就是天才。 当赵姑苏学不会炼金术的时候,阿贝多却已经从她那边学会了一部分的中文常用字,简直就是把“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可能会比人和狗之间的还要大”这句话写在脸上。 总之,有了这个可以保证目前为止,在提瓦特只有他们两个人懂得的语言从中担保,赵姑苏就确信了阿贝多其实是想要一箭双雕地同时完成两件事: 第一件,当然也是最重要的,解决掉隐藏在雪山中,试图替代掉他的“阿贝多”,当然,还有被“阿贝多”制造出来吸引视线,很有可能会伤害到人类的花贝多。 第二件,相对没那么重要但也绝对不能说不重要的:让赵姑苏试试看,在一个人面对危险的时候,是否能召唤出光屏——也就是她能力目前具象化出的东西,然后用她自己的方式来抵御危险。 当然,阿贝多表示自己是一定会在一旁的。 虽然隐藏了起来,但他会像在雪崩中救下了班尼特一样,不让赵姑苏在面对“阿贝多”的过程中因为力量不到位或者别的原因受哪怕一点儿伤。 赵姑苏虽然觉得阿贝多在渔人吐司里面夹上了纸条,向她保证自己就再暗处的行为很有可能会让她的潜意识因为知道有人在背后保护着自己的安慰而不够努力地召唤光屏来帮忙。 但是,被通了气的安全感是真的好足哦。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她为了画画,忘记在正经吃饭的时间把渔人吐司吃掉…… 咳咳。 赵姑苏有些心虚:她说不定刚刚在看到花贝多的时候都不会害怕。 阿贝多,可靠。 但可惜,她做为一个队友,尚且不能算是非常可靠。 赵姑苏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重复着默念起来: 拜托啦拜托啦,请一定要出现。 如果光屏能够出现的话,赵姑苏觉得自己是有办法“以理服人”,让“阿贝多”放下对她的杀意的。 而且,办法还不止一个。 * 赵姑苏转过头去。 她将自己放在画架上,现在过了这么会儿时间,颜料已经差不多都干了的画板拿了起来。 她的手碰到画板的一瞬间,背后响起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在剑锋就要抵在她背后,划破衣料穿透血肉的时候,一道明亮的乳白色光芒以赵姑苏为中心骤然亮了起来。 下一秒,光芒逐渐收敛起来,山洞内两个人的姿势仍然如光芒出现之前一样——为数不多的区别在于: 一、“阿贝多”手中的武器如同在暖阳下的冰雪一样,一点一点融化殆尽。 二、赵姑苏的左手,也就是她没有拿着油画的那只手上,出现了一枚大约和油画差不多长,但是宽度要窄一点的光屏。 这还是光屏头一次没有飘浮在空中,而是落在她的掌心。 赵姑苏直觉地感到:至少在现在,她只需要心念一动,就可以做到很多的事情,比如说—— 在“阿贝多”震惊的目光中,赵姑苏打了个响指。 随着响指清脆的声音,“阿贝多”身上那套看着精致且端庄的,照抄了阿贝多的装束,突然就变了个模样——而这变化,也和响指打响的声音一样干脆利落。 “阿贝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那套,原本相当有格调的衣服,就这么被换成了…… 一套兔女仆的典型装束。 头顶是兔子耳朵模样的头箍,头箍本体也是浅金色的,藏在蓬松的头发里面几乎看不出来,于是,上头那对白兔造型的耳朵就显得非常逼真——甚至还是垂耳的造型呢! 紧身、且根本就没用上多少布料的衣服往下,是修长并线条匀称的美腿——而现在,这双美腿正被黑丝包裹在里头,配合着高度适宜的有跟皮鞋,更突显出十分的诱惑。 但这还不是最妙的。 此时,“阿贝多”身上这一套装束,最妙的点就在于,在紧身衣最下端,大概也就是尾椎末尾的位置,装点有一个圆滚滚的白色小球。 要问那是什么…… 呵,都说了是兔女郎,那这个肯定就是附带着的兔尾巴啦! “阿贝多”瞳孔地震。 哪怕身为人造人,哪怕因为自从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因为莱茵多特对于残次品的嫌弃被送到了杜林腹中,从而并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人类社会,他仍然感觉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 嗯。 不过衣服还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最重要的问题在于:他并不知道这套衣服是怎样调换的,更不清楚赵姑苏还能做到哪里。 消融了他的武器、更改了他贴身的衣服,兴许对方在他的咽喉上添上一道致命的伤口,也就和刚才这两个举动一样轻描淡写,举重若轻。 赵姑苏盯着错愕的、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阿贝多”看,口中慢慢道:“现在的你,应该正在震惊于我能够做到的事?唔,或许我应该让你看看另一种‘危险’——你是想要顶替阿贝多,也融入人群中吧?”
“阿贝多”尚未来得及问赵姑苏她是怎样知道自己的诉求,赵姑苏就已经将光屏怼到了他眼前。 屏幕上,是她曾经做为混邪乐子人写的一篇阿贝多相关的同人文。 ——赵姑苏的身份可不只是画手和up主,她还是个文手啊! 哪怕平常写文并不多,那也不能否认她总能写点冷门(bushi)cp,而且炖肉很香的事实。 此时出现在屏幕上的这篇同人文,相关cp,是双垩。 “想要加入人群的话,首先也需要一个比较良好的名声吧?如果一开始就声名狼藉,就算是友善如蒙德人,也不会和你做朋友哦。”
“请你仔细阅读一下这段文字,然后告诉我,如果我让整个提瓦特的人都阅读了这篇文章,你在进入人群之后,会被怎样看待?啊,虽然这种行为好像有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它做为威胁还是很有用的,不是吗?”
“你知道什么是水仙吗?”
赵姑苏的手指仍然还有点儿愣,因为刚才被剑戳在背后而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的嘴唇也仍然有些哆嗦,但是她说出的话却越来越稳。 “是自己喜欢上自己的意思呢——虽然这篇文只是给你看个范例,但我也可以现场速写或者绘画新的内容哦?”
随着他的目光逐渐一目十行地扫过光屏上已经翻译过来的文字内容,并着重在“深吻”、“红痕”、“月中起”之类的字眼上落了落。 “阿贝多”原本就相当白皙的皮肤,瞬间又下去了一层血色。 甚至就连在赵姑苏将光屏拿到手中之后,重新用炼金术塑造出来的,全新的一柄长剑,都仿佛有些握不住地颤抖起来。 做为一个从来没有经受过同人文化,甚至连轻小说都没有看过的“新生儿”,在“阿贝多”眼中,这样的故事简直能够称得上是可怕。 他、他确实想要顶替阿贝多进入人群之中。 但是倘若是以这样的名声…… “阿贝多”突然很想逃。 赵姑苏的嘴角扬起微笑:“你再把剑指着我,我或许还能做得更过分一点,比如说,让你和那个被你培养出来的骗骗花阿贝多一起,在我面前上演一出水仙的戏码……你看,我连你的衣服都可以随时替换,掌控你的身体,让你做出违背心愿的事情又有什么困难的呢?”
她笑得媚眼弯弯,且眉眼弯弯中还带着十分的危险。 “ooc而已嘛,哪个同人作者还没有ooc过了,不是故意的ooc也算是ooc的一种啊。”
“可别小看了我们文画双修的创作者呢……你要知道,就你们的关系来说,我除了水仙,还能写兄弟骨·科、相爱相杀……总之,元素很多啊——况且,我可不是纯清水作者哦?”
赵姑苏的笑意比起刚才来要更深了几分。 “我啊,车速也是能很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