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小姐夸奖呢,真是受宠若惊。”
柳碧莹笑着嗔怪的瞧了她一眼:“没个正行。”
果真,恪常在移进宫中后,并没有来向柳碧莹请安,反倒是往沐贵妃的尔玉宫中走得很频繁,像是在宣告自己的阵营似的。柳碧莹心中暗自嘲笑,沐嫣找了这样愚蠢的女人来,也是自己无能的表现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看样子恪常在不懂。“这恪常在果真是目中无人的紧,一点儿没将小姐放在眼里,真是气煞了奴婢。”
青宵从粹玉宫的小厨房回来时,一脸的不满。彼时的柳碧莹正在绣着花样,无比清闲,闻言抬头看她:“怎么了?”
“奴婢方才去小厨房取早就吩咐小厨房做的木樨香露,正巧遇上了恪常在的侍女红儿,红儿说恪常在最近总下还吃甜的,说什么都要将香露拿走,奴婢不允,便与她争执起来。不曾想,恪常在闻声过来了。”
青宵说到后来,越发激动了。绿漪拿了杯水给她:“你且慢慢说,仔细气大伤身。”
青宵几口就喝了,接着说道:“恪常在来了就说奴婢没有眼色,之后句句都在说小姐的不是,奴婢气不过,夺了木樨香露就回来了。”
“你可与他们争执了?”
柳碧莹放下手中的绣花针,饶有兴味的听着。“不曾,小姐说过谨言慎行。”
柳碧莹笑开:“你总算是有了些长进。”
她说罢起身,拢了拢自己的发髻,“走吧,恪常在不来见我,我们去看看她。”
青宵闻言,就知道柳碧莹要好好儿整治恪常在了,于是喜滋滋的就打算跟上。绿漪拉住她:“姑娘一会儿可收着些脸色,否则就有以下犯上之嫌了。”
青宵了然点头。“主子,慎贵人来了,说是来为自己婢女道歉的。”
恪常在纤眉一扬,在发髻上添了一朵浅橘红绢花:“她来做了什么。”
恪常在的侍女红儿闻言奉承道:“定是慎贵人忌惮贵妃娘娘的名号,生怕得罪我们,才马不停蹄的来道歉的。”
“说是位分比我高的贵人,原来也是胆小怕事的主儿。走吧,我们出去迎接他们进来。”
恪常在扶着红儿,一步三摇地出去了。“妹妹来迟,姐姐切莫怪妹妹失礼。”
恪常在噙着温婉的笑容,笑得无懈可击。柳碧莹微微垂眼扫过恪常在的翠绿色绣油绿色缠枝纹综裙,也笑道:“今儿本就是姐姐来给妹妹赔不是,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恪常在弯唇,却没有要笑的意思,她扶着红儿坐下,以眼神示意柳碧莹:“姐姐快些坐吧。”
柳碧莹也不多言,坐了下来。“姐姐不知道妹妹喜欢木樨香露,这不,为了赔罪姐姐特地吩咐小厨房做了来,还做了花香藕,还望妹妹不要嫌弃才是。”
恪常在依旧保持着笑容:“那就多谢姐姐了。”
红儿将青宵手中的红木雕花食盒接了过来,交与恪常在时,恪常在状似无意似的失手将食盒摔在地上。青花瓷碗碟碎了一地,声音清脆刺耳。红儿连忙下跪连连叩首:“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恪常在静静看了红儿一会儿,没让她起身,红儿的额头已经出了血,血有一些沾染在了恪常在的裙角。恪常在皱了皱眉,将她踢开。“向我告饶有什么用,你得问问姐姐原不原谅你。”
恪常在扬眉看向柳碧莹。柳碧莹含笑,强压下心中的厌恶:“快快起来吧,瞧这小脸白的,我若是再不饶了你怕是老天都不答应呢。快快起来去请太医来瞧瞧,别年纪轻轻就破了相。”
红儿这才应了,连忙起身了,偷眼感激的看了看柳碧莹。“妹妹若是手抖还是该找太医来瞧瞧,否则若是落了病,可不好看。”
柳碧莹缓缓说,以一种倨傲冷静的目光看着恪常在。恪常在暗自咬牙:“多谢姐姐挂心了。”
柳碧莹见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不拆穿,只是接着说道:“若是太医来了,也顺道儿让太医给妹妹瞧瞧眼睛,这绿色配着橘红,也就只有妹妹敢穿着出来了。”
恪常在失态的将自己鬓间的绢花扯了下来:“碍着姐姐的眼了,真是妹妹的错处。”
“妹妹知道便是最好的。”
柳碧莹婉婉的笑,“这会说话的夜莺若是披着孔雀的羽毛岂不是不伦不类,妹妹可觉得是这样?”
恪常在再也兜不住笑容了,笔直冷冽的看着笑吟吟的柳碧莹。柳碧莹最后加了一句,丝毫不畏惧恪常在冷毒的目光:“所以啊,夜莺就该是夜莺的样子,见了鹰鹫见了凰鸟就该高歌赞颂,而不是炫耀自己毫不起眼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