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谁知道呢?官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能轮得到咱们一清二楚?指不定其中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呢。”
“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黑幕,下药这等下三滥的事,琉光郡主肯定是不屑的做的,人家的地位尊贵着呢,动动手指头也能叫这几人悄无声息的小事,哪里还用得着这样的手段?我看啊,问题还是在这一家子身上。”
“说的没错,即便那药是琉光郡主下的又怎样?怎么不见得琉光郡主给旁人下呢?你们都瞧瞧,这两个年轻的男女,容貌看上去实在是平常了些,也不像是有本事傍身的,哪里用得着琉光郡主如此耗费心机?”
周围的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议论的内容几乎都是偏向着楚琉光这一边,火芙听清了大家说的,见此事并未给楚府带来丝毫负面的影响,便不打算在门口继续浪费时间,直接领着一队府兵回府,命门外的看守紧闭大门,不再搭理楚北峰等人。楚琉光得知了此事的详情后,不用多想也清楚这必定是黎倾琰安排的,她虽是心中温暖,却也感觉黎倾琰对自己的安危有些太过紧张。“何须这般大费周折的对付那些人,他们肚里的那点小伎俩,哪里能够算计的了我?”
火芙浸湿了水盆边的帕子,轻绞了几下递给楚琉光,把黎倾琰叮嘱他们话,一字不差的叙述给楚琉光听。“郡主,主子说过世事无绝对,哪怕是对付仅有万分之一的成功率,也都要尽全力去防范于未然。您是主子一生中唯一一个最重要的人,他绝对不会让您有半点处在危险之中的可能。而这些满脑贪念的蠢人,在利益和权贵的驱使下,做出来的事情往往更令人难以预料。”
楚琉光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说都是他黎倾琰占理,何况一个大男人能维护自己到如此程度,楚琉光还有什么可不满的?火芙扬唇一笑,一口洁白的牙齿,衬得她的笑容无比灿烂,“主子也是担心郡主的安危不是?这要是发生在旁人身上,主子才不会去管呢。”
“越说越没边了,真是怀疑他是不是许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得着时机就给他说好话。要不依我看啊,今个午膳时的红果甜酪就不用给咱们火芙姑娘上了,反正你嘴巴这么甜,也用不着在吃那些甜腻的。”
楚琉光这话一出,火芙的圆润可爱的小脸,立马变成了一幅苦哈哈的模样,“别啊!郡主……火芙知错了,那红果甜酪是曹嬷嬷难得亲自下厨制的宫廷小吃,您可不能这么对火芙啊。”
楚琉光瞅着火芙可怜兮兮的小表情,不禁放声失笑道:“好啦,真是没个正行,你和星儿一样都是个贪吃的小丫头,我若是的真给你撤了下去,你还不得为这事念叨我一阵子啊。”
与火芙一番嬉笑过后,楚琉光继续研读起了手旁由藏娇楼呈递上来的各处情报。眼下旱情仍是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据各地呈报上来的粮食作物亏损报表来看,旱灾持续短短数月,就已造成大黎大多半地域的粮食产量近乎绝收。大黎这等泱泱大国,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天灾迫害,周边大大小小的邻国,自然也不会无动于衷,都想借此从中分得些许好处。然而不出夜净离当初的预料,大黎民间果然生出了一些不干净的流言蜚语,说什么杨妃乃是妖媚惑主的红颜祸水,腹中怀着的也是会断送大黎命脉的妖物,上天为了警示黎皇,这才突将天灾。还有说黎皇根本就不是真龙天子,铭王黎南谨才应当是真正的龙位继承人,因着黎皇一再打压迫害黎南谨,方引来老天爷如此愤怒。总而言之,国家一旦出现了什么天灾疫情,老百姓们便总会寻个自我慰藉的理由,将这源头推到统治者身上,终归是要有个能揽下这些过失的人存在。虽然外界流言猖狂,但身为大司马的夜净离却并未出面确定这一事实,对于大黎的黎民百姓来说,夜净离就是在世的活神仙一般,从他口中预测出的未来之事,皆是全都成真,没有一次失算。故此百姓们还是有所收敛,不敢真的做出什么谋逆的举动,毕竟人家神算子国师大人都没发话,他们又岂敢去造次?看着情报册子上的内容,楚琉光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趁着天灾当道散布谣言迷惑百姓,把那些一无所知的百姓们当成自己的枪使,这种卑劣的手段也就黎南谨做得出来。就在这时,曹嬷嬷忽然从门外带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郡主,顺天府那边派人将这小丫头送过了,您看看该是如何安排她才好?”
这小姑娘正是楚琉光等人,当日在街边救下的那个险些被人贩子拐卖走的小姑娘,经顺天府府尹的审查核实,那对外地来的夫妇确实是两个拐带贩卖孩童的人贩子。大黎的律法森严,京中更是首当其冲,那二人拐卖幼童的罪行虽不至死,但也因着公然谋害皇室郡主的行径罪上加罪,被各大了五十大板后,直接流放到偏远寒苦的废旧山区,开始了永无尽头的奴役生活。而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楚琉光也应了当时的诺,把她接到了楚府里。不知是先前的余惊未定,还是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有些惧怕,小姑娘自打进了内屋后,便一下子躲到了火芙身后。大概是火芙曾经出面救过她,所以她潜意识的对火芙有着信赖。火芙微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小丫头别怕,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楚琉光坐在桌案前,看着一直在下面低垂着脑袋,不停的在扣弄指头的小姑娘,这些细微的小动作,让楚琉光感觉到了她是真的很紧张。不由得令楚琉光眼中也带上了几分柔怜,如此乖巧安静的孩子,进门后不哭不闹,一看便知是个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