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把话摊开讲。但是此刻她退却了。即便魏宸淞心中真的有自己,她却不知道他心中是不是还有其他人,那些其他人又是不是比自己重要。她要么就不要,要么就要完完整整地得到。但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立场去计较这些。恍然间觉得有些累,不知如何面对魏宸淞,穆九倾借故回了自己府上。魏宸淞看着她离去背影,似乎有些困惑。他通晓人心,却从不明白女人。即便穆九倾很多时候强悍又心大得不像个女人。接过行云递来的药盏,却并没有喝,魏宸淞盯着褐色的汤药出神看了片刻,起身倒在了窗外。转过身来,他与连日来卧病床榻的男人已是判若两人。魏宸淞声音淡漠,“行云,你对烟蕊的忠心我知道,但如今我已辞官,你要入宫,便需通过义父,可你知道我这次益州遇险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行云闻言,恍然抬头,“主子,您是说,您和老主子……”“若是有朝一日,我和义父反目,你独善其身也无不可,只是如果你要去见义父入宫,那我便不留你了,往后也不用再回来。你该知道,我一向比较谨慎。”
行云心中一片清明,她俯首片刻,点了点头。“属下只是想为主子分忧,原是考虑不周,那便暂不入宫。”
“恩,退下吧。”
行云起身,退到门口处,魏宸淞又叫住了她,“我已行动自如一事,不要让穆九倾知道。”
他明明依旧面无表情,眼底的柔情和浅浅笑意却如何也遮掩不住。行云一阵眼热,应了下来,忍不住问道,“主子,您行事一向谨慎,那瞒着穆九倾,是为了对她提防一手?还是因为,您喜欢被她贴身照料?”
魏宸淞闻言,含笑的目光冷了几分,语气严肃。“这样愚蠢的问题,不该从你口中说出。”
“属下知错。”
魏宸淞看向窗外,遥遥能看见穆九倾府邸的远处屋檐,闭上眼睛,房间里还留有穆九倾身上的气息。刚刚那个问题真的很蠢,他当然是因为喜欢。穆九倾一夜未眠,她梦见蕊妃怀中抱着一个死婴,那婴孩,面容确实俊俏可爱,五官隐约与庆帝相似。那婴孩脸上的血都没有擦干净,但忽然之间一阵抽动有了呼吸,可蕊妃脸上并无半分喜悦,竟脸色一阵决然狠戾,捂住了孩子的口鼻。眼泪划过她脸颊,蕊妃看起来伤心欲绝,但手中力度却不见松懈。那孩子竟被她生生闷死了!穆九倾从床上惊坐而起,天蒙蒙亮。她惊魂未定,还来不及思索,却是春月敲门进来。“主子,宫里来了消息,太皇太后不大好,说是让主子入宫侍疾。”
穆九倾一怔,忽然想起,太皇太后年事已高,看见蕊妃那孩子夭折,想必也是有些伤心。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没什么比年轻的生命逝去更让他们心痛惋惜的了。物伤其类,往往是最致命的打击。想到太皇太后对自己多加照拂,穆九倾心道这皇宫侍疾势在必行了。她想起梦见的蕊妃,不禁皱眉,冲到魏宸淞府上,直奔他卧房。却是愕然发现,魏宸淞竟然独自一人站在窗前,因被她抓了个现行而面露几分尴尬。他可以独自站立了!穆九倾眯起了眼眸,“等我从回来再跟你慢慢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