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在桌下踢了刘二一脚,眼神凶厉的瞪着他:“老二,刘昌兄弟肯赏饭吃,我等已应感恩戴德,你怎敢肆意窥探其中秘密!”
刘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拍嘴:“我我开玩笑,开玩笑。”
刘昌轻笑,挥手示意没事。“小昌,你方才说有事要托于我,何事?”
张平问道。刘昌侧身靠去,张平附耳,一通交代后,张平蹙眉。“小昌,债未还清,怎可再胡乱花钱?”
“不用担心,债肯定能还上,张叔只管安排便是。”
刘昌和甄妍打了招呼,几人拿着工具,结伴出门,将肉都搬到张平的驴车上,分道扬镳。一行人径往树林,到了林子里,按照刘昌的指示,虎子和刘大每隔些距离挖一个坑,刘二刨上次那种野菜。刘昌在林子中东摸西找,一会坐在地上鼓捣、一会从林子里拽根树枝、扯条树藤、揪片叶子。“诶?昌哥,这是什么东西?”
刘二看着刘昌身下由树枝树藤做出来的一些莫名东西,不禁发问。“嘿嘿,一会你就知道了。”
虎子卖力的挥舞着家伙什,一开始刘大还能与其持平速度,随着时间久了,刘大越挖越累,虎子却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张虎兄弟,真是好气力!”
刘大累的满头大汗,柱着工具喘息。“嘿嘿,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力气大,不过俺爹经常嫌我吃得多。”
虎子笑哈哈回道。待坑挖好,野菜采好挤出汁液挂起、丢进坑内,再往坑上铺些树枝树叶,刘昌将制作好的物件布置好,已忙至晌午。几人按刘昌的吩咐做完事,拎着东西撤出些距离,坐下休息。半炷香功夫后,几人闲聊之际,传来一阵沉重声响。刘二听到动静,心中一阵欣喜,急忙小声说道:“昌哥昌哥,好像上钩了!”
“不急,别惊动了猎物,准备了那么多,等他们落网的差不多了再过去。”
刘大拿出早上带出来的干粮,分与几人,刘昌拿着这块豆麦做成的饼嚼着。“嗯又干又涩。”
刘昌喃喃道。朝代更替,士族明争暗斗,征战连年不休;天灾不断,人祸频出;百姓民不聊生,朝廷毫无作为。汉人口骤减、胡人迁徙、八王之乱、五胡乱华、各诸侯纷争不断,中原退化三百年。刘昌不禁生出怜悯之心,随即燃起斗志,既天赐机遇,我便送这天下一场造化!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麦饼,刘昌起身:“差不多了,干活!”
刘昌走在前头,张虎三人兴奋不已,呼吸急促。“一头、两头、三头.哇,还有野鸡野兔!”
刘二看着眼前的众多野物,不由叫道。“刘昌兄弟,你方才所做之物便是抓捕这些猎物的陷阱吧,可为何如此容易便能抓到?”
刘大疑惑问道,他也曾见过猎人制作的陷阱,虽大有不同,但能勉强认出,可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猎户,也不能保证一出手便能抓到猎物!“奥妙就在那些野菜树叶里。”
“俺知道刚才挖出的野菜里有一些是猪爱吃的,可为啥会这么奏效呢?”
张虎也摸着头问道。这个时代,不乏研究动植物的人,猎人也不缺,但由于知识的匮缺和垄断,老百姓并不知道。刘昌所采野菜,名为苜蓿;野猪平日会嗅着气味找食物,猪爱吃的正是苜蓿。捏碎一些苜蓿并挤出汁液,猪很快就会嗅到,并借此引诱野猪掉入坑里。而方才鼓捣的那些陷阱,也是同理,利用植物的气味来引诱这些猎物,使其掉入陷阱或被束缚起来,便是刘昌的办法!给几人解释了一番后,虎子一拍脑门傻笑:“俺怎么就想不到呢哈哈,刘大哥,你好聪明啊!”
“那是当然了,刘昌少爷当年也是读过书的人,虽然如今落魄了些,也不是咱们这些人能比的啊!”
谈起过去,刘昌并不言语,刘大见状赶紧出来圆场:“今天活还不少呢,赶紧往回搬吧!”
张虎闻言和刘大就去绑猎物,架棍子杠起,快步抬走了。“我们先搬一趟,你们在这儿守着!”
刘昌和刘二两个力气小的则收拾野兔野鸡,也绑了收入竹筐、水桶里。待张虎刘大回来,他二人歇息,刘昌刘二再搬。“虎子,哪里来的野物?”
一个两鬓斑白、身形微弓的老年人拄着一根木拐杖,身后领着一个的帮闲,他叫住和刘大一起抬肉的张虎问道。“刘里魁,这是刘昌大哥带我们猎的!”
大晋朝乡里制,一村为一里,设里魁,百里为一乡,设有秩,乡置三老负责教化开智、啬夫负责征赋税收、游缴负责防盗止斗。里魁管一村,相当于现代村长。刘村里魁刘实,在村里算个小地主。平日里吃里扒外,村民们积怨已久,但没权没势,谁也没办法,只能忍着。“刘昌?哼,一派胡言,他哪有这种本事!”
刘实身后的帮闲悄悄道:“刘里魁,昨日村里就传开了,刘昌抓了一头野猪,今天又抓到了!”
刘实眯起了眼:“有这等事?”
来回运几趟后,几人扛着最后一趟猎物回村。来回搬运,早已引起村民注意,不少人都凑上去问东盘西。几人只管客套,不予理会讨问捕猎秘法之言。“刘里魁,这已经是好几趟了!不太对劲啊,要不要我去禀告王老爷一声?”
帮闲急急忙忙跑到里魁屋里,一脸不可思议的对刘实说道。“哼,不必了,带我过去,我来会会他!”
刘实拄着拐杖,迈着缓步,不多时,走至众人身前,轻咳一声。“刘昌啊,得来这些野物,怎么不与大家伙分些?”
众人议论纷纷,更有起哄者:“是啊,都是乡里乡亲的,分一点吧!”
刘昌冷眼看着眼前的村长。自己想抢肉,借村民的口,如果不给,还能转移村民对他的仇恨。“刘里魁,我分些野物,你也分些你的田地呗!”
刘昌道。刘实早些时候还不曾拥有多少土地,不知何时认识了王砷,从那之后日渐增多。想来之前王砷好端端的强征租金,少不了他从中作梗!刘实捋着那一撮白胡,冷冷说道:“哼,我让你分些肉,你倒让我分些田地,孰轻孰重啊?”